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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死俠骨仍留香

嚮導說完自己瞭解的揚雄,接著又補充著說了一段話:“我有時候能理解揚雄,有的時候又不能理解揚雄。這個人生平極其簡單,思想極其複雜,複雜到你沒話可說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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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歲之前,揚雄一直在蜀中安心求學。蜀中的生活,雖然寂寞,但是快樂。他喜歡古老的文化,對於功名利祿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揚雄比較幸運,在蜀中,他遇到了兩位重要的老師,一個是嚴遵,一個是林閭翁孺,這兩位都是思想非常開闊的人。

嚴遵,今天的成都人或許更熟悉他的字——君平。嚴君平常在成都街頭占卜,掙夠了錢,就回家招收弟子,講授《周易》《老子》《莊子》。

揚雄正是受嚴君平的影響,對道家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林閭翁孺則擅長文字學,揚雄年輕時拜他為師,潛心研究文字之學,為其日後成為一代大儒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此外,屈原與司馬相如在文學上對揚雄也影響頗深。少年揚雄曾仿屈原《離騷》作《廣騷》,仿《九章》中《惜誦》至《懷沙》部分作《畔牢愁》,他還創作了一首《反離騷》,投入岷江以悼念屈原。

司馬相如更是揚雄少年時代的偶像,從作品到人生,揚雄走著與司馬相如相同的路數。揚雄40歲左右時,蜀人楊莊向漢成帝推薦,說揚雄的文章近於司馬相如,揚雄於是被召入京。

揚雄入京後,創作了《甘泉賦》《河東賦》《羽獵賦》《長楊賦》,與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風格頗為相近,頌揚漢帝國的聲威和皇帝功德,傳誦一時,從此步入官場。

可是司馬相如和揚雄二人也有很多不同之處,最大的不同便是司馬相如身逢大漢盛世,自然有許多施展才華與抱負的機會,揚雄卻身在漢末亂世,不得不小心謹慎,以避禍端。

他有抱負,他要成“聖人”,這是他永遠的夢想,他要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所以他認為,只是在辭賦形式上下功夫是一種浪費。但是他又不能放棄文學,文學本身有它的功用,文學要有實錄。文學不僅要有文采,更主要的是反應社會人生,這叫實錄。

就像司馬遷那樣,不隱惡,不虛美,不僅僅唱虛美的讚歌,也不能隱晦,把那些不好的東西給埋沒掉。

揚雄一生博覽群書,所著頗豐,辭賦之外,他在儒學、易學、語言學、文字學,甚至天文學方面皆有成就,被譽為“百科全書式的學者”。

兩漢時期,“儒”大致分為五等——文吏、儒生、通人、文人、鴻儒。《論衡》作者王充把揚雄列為“通人”,不是“鴻儒”。

因為在王充的心目中,鴻儒不僅僅是有學問,主要是聖人,當時怎麼能說自己身邊的人是聖人呢?實際上“通人”這個評價,在當時已經是很高了。

幾個人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傳說中的揚雄墓,遠遠望去,揚雄墓為一圓形封土堆,封土堆上植有一些柏樹。在揚雄墓附近,還有唐代文學家劉禹錫《陋室銘》中盛讚的“西蜀子雲亭”遺蹟。

走近了一看,揚雄墓周圍的田間小道上,有幾隻骨瘦如柴、眼睛發紅的流浪狗;周圍柴扉小門,清風雅靜。和揚雄昔日的地位、在文學史上的地位顯得格外不相匹配。

獨孤信、楊逍和嚮導三人心中五味雜陳,然後大家再就此深情地感嘆了一番,說揚雄的“子雲亭”消失了,安寢的墓穴也被人盜掘過,甚至他所擅長的“賦”,在歷史上也沒落了好一陣了。

在獨孤信和楊逍二人來到此處之前,有不少文人騷客也慕名來到此處,留下了不少憑弔揚雄的詩詞歌賦,其中有兩首比較符合獨孤信當時的心情,他也就不再客氣,借景抒情,借別人的詩作表達自己的心情。

其一曰:“半畝方塘湛碧天,子云遺蹟尚依然。反騷敏捷多為賦,比易精微更草玄。背漢豈能希往聖,美新因此玷先賢。問奇載酒成何事,投閣危身亦可憐。”

其二曰:“玄亭咫尺錦城邊,揚子遺蹤幾歲年。篆刻雕蟲有科斗,含章詞賦見漪漣。鴻都富貴煙雲過,天祿聲名日月懸。更喜榜書存海嶽,高山不盡仰先賢。”

如今,揚雄的墓地已經殘破不堪,大名鼎鼎的“子雲亭”也不復存在,可是“天降大任,勞其筋骨”“揚雄牧牛”“一部《訓纂》,讀懂天下文章”“葉落歸根,西蜀文宗”“不汲汲於富貴,不慼慼於貧賤,不修廉隅以徼名當世。”……一個個揚雄的生平小故事,卻永遠流傳著,影響著一代代的中華兒女。

根據揚雄自述,其為學有兩個特點,一是“不為章句,訓詁通而已,博覽無所不見”。

章句是西漢今文經治學特點;訓詁是東漢古文經學的特點。揚雄不講章句,只究訓詁,開創了樸實的古文家風。

今文經學者,世守師說,規規以師法章句為意,不敢越雷池一步;古文家則主張博覽泛觀,東漢時期的古文大師,如桓譚、班彪、班固、王充等人莫不“博覽群書”,以此為法。

可見衝破西漢今文章句,開創東漢古文家法,正是揚雄首開端。二是深沉好思,清靜無為。

自序說:“為人簡易佚蕩,口吃不能劇談,默而好深湛之思,清靜無為,少嗜慾”;“不汲汲於富貴,不慼慼於貧賤,不修廉隅以徼名當世。”簡易佚蕩、清靜無為、少嗜寡慾、淡漠榮利等等,是其受道家思想影響的表現。

揚雄為人清高,不事俗品:“自有大度,非聖哲之書不好也;非其意,雖富貴不事也。”是一個好學、深思,同時又有高尚修養的儒者。

漢賦講究“弘麗溫雅”,弘即博大,鋪張揚厲,氣勢磅礴;麗即富有文彩,華美可觀;溫即溫和含蓄,借物託意;雅即典雅,盛陳典故。總之即要求做到大氣勢、好文采、深寓意、大學問。

一篇好賦,往往集作者辭章、才氣、哲思與數典於一體。賦其實也是文人才學識德等素質的綜合表演。因此許多文人為了寫出來一篇好賦,常常搜腸刮肚,冥思苦想,為收集典故和謀篇布局,耗費十數年功夫。

張衡寫《二京賦》花了十年,左思作《三都賦》用了一紀(十二年)。而揚雄在而立之年便已寫成多篇,充分顯示了他的高情與逸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的才華、他的見識不僅被當時人認可,後世更是對他推崇備至。

綜觀揚雄一生,不規規以今文章句自縛,他“博覽無所不見“,“默然好深湛之思“,講明訓詁,“不為章句“,抖落了俗儒曲學的陳腐之習,開創了簡易樸質的東漢古文家法。

他淡於名利,潛心學術,造《玄》經,著《法言》,還長於辭賦,製作小學及史學著作,是一位十分淵博的學者,他嘗說:“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技藝)“。

上通天文,下明地理,中習人事,正是他自身的寫照。班固評價他說:“淵哉若人,實好斯文。“一點也不誇張。

他一生著述,宗孔孟,倡儒學,反迷信,純道統,從本體論上豐富了儒學思想,是當時獨步儒林的思想家,也是秦漢以下迄於五代少有的純粹德者。

獨孤信和楊逍二人從小習文練武,他們想成為一代有名的俠者,他們標榜和踐行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以天下為己任”。可是諸葛亮、張良、揚雄這樣的古人,何嘗不是以天下為己任的?

習武者,往往鋤強扶弱;修文者,追求以道弘人。獨孤信和楊逍從揚雄的事蹟中,在揚雄墓前,才領悟到要想成為俠者,不一定非要有超人一等的武力,有“為國為民”之心,有“兼濟天下”的志向,也可以成為人人敬仰的一代大俠。縱使死,也會流芳百世。俠心不死,俠骨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