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不遠處站立在血泊中的血族，仰天發出長嘯，渾身氣勢更加洶湧。
一些只有路恩才能夠看得到，灰白色的毀滅氣息被他吸入體內，隨即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了不少，體表黑色的花紋宛如活物般扭動著，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任何人一眼看到他，都會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這是源自於整個世界的排斥。
而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路恩，現在感覺這具身軀不但是胸口疼，連牙齒和頭都接著開始疼了起來。
很顯然，在他成功成為古老者，奪取了舊神的本質之後，這些和他血脈關聯的血族，也同樣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古老者的力量，具備無以倫比的侵蝕性，任何接觸到祂們力量的生物，要麼在瘋狂與毀滅中走向滅亡，要麼就成為祂們的一員，也就是所謂的古老者後裔。
血族現在就是處於這麼一種狀態。
他們和路恩之間的深刻聯絡，原本是基於血能為紐帶，但是當路恩成為古老者之後，這種紐帶的本質就發生了改變，從而導致血族也開始發生了相應改變，實際上，這是古老者侵蝕世界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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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殺戮了前來救援的血族之後，那個形象大變的血族毀滅信徒並沒有理會路恩，反倒是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暗當中，任由血腥味四處飄散。
這附近的路燈包括民居中的燈光都已經熄滅，整條街道靜悄悄的，不過遠處的喧囂和警笛聲，還是清晰的傳到了路恩的耳中。
“看起來情況還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壞。”
路恩控制著這具身軀半坐著靠在牆邊，低頭看著胸腹一道駭人的傷口，鮮血淋漓，包括內臟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但這對於血族來說，其實並不致命。
這個已經成為毀滅信徒的血族，正在狩獵！
路恩立刻明白了過來，很顯然，雖然被毀滅和殺戮的慾望充斥著大腦，但這並不代表毀滅信徒就是純粹的野獸，野獸可毀滅不了一個世界，有智慧的野獸才有這個能力。
很顯然，這個被路恩附身的血族是刻意被扔在這裡，而那個毀滅信徒，則躲藏在暗中，伺機偷襲前來營救或者探查的人員。
一些零散的記憶，也從這具身軀的腦海中開始泛起。
這個原本就異常虛弱的血族，因為路恩的意識降臨，儘管只有一縷，整個意識還是直接崩潰，這點不算是邪神還是所謂正神均是如此。
只不過正神一般有著專門被培養的容器，作為一次性降臨的道具，大概就是每個教會都必備的“聖子”“聖女”之類的角色。
透過這些記憶碎片，路恩也大概瞭解了整件事情的發展始終。
的確如他所想的那樣，在他開始古老者的蛻變之後，整個聯邦的血族，都同時感受到了這一變化，繼而受到了毀滅之力的侵蝕。
一部分血族立刻成為了毀滅信徒，開始在帝都大肆破壞起來，不過由於血族其實戰鬥能力並不強，這些血族以及造成的騷亂，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
不過同樣也有少部分更加狡猾和強大的毀滅信徒，不但擺脫了鎮壓，反而開始遊走在整個帝都，開始肆意屠殺和毀滅，在理智和毀滅之間，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他們就相當於一個個具備高智商，同時有著強烈反人類反社會，甚至自毀傾向的罪犯，造成的混亂也就可想而知，更恐怖的是，這還不只是一個。
“唉！”
獲取這個資訊之後，路恩忍不住嘆了口氣。
所幸發生這些變化的，只能算得上是血族當中的一部分，所幸血族的擴張速度其實並不算快，因此現在還在外面逃竄的毀滅信徒，只有十幾個的樣子。
而更多的血族，雖然同樣感受到了毀滅之力的侵蝕，但大多還能控制住自己，只是情緒逐漸開始暴躁和易怒，當然路恩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抵禦古老者力量的侵蝕，只是因人而異，時間早晚而已，路恩開始慶幸自己還只是幼體期，如果真的一躍成為真正的古老者，那他現在看到的，應該就只是帝都的廢墟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多了一些補救的空間。
路恩所附的身軀，瞳孔之中突然閃爍起紅芒，緊接著原本肆意流淌在街道上，屬於血族的血液紛紛朝他流了過來，順著手掌被吸收，胸腹的傷口快速癒合。
傷勢癒合，路恩也直接站了起來，但隨即轟隆一聲，隱藏在暗中的毀滅信徒直接跳了出來，像是準備再給他來上一爪子。
“這可不行！”
論起實力來，現在路恩附身的血族十個都打不過這個毀滅信徒，他直接散發出些許氣息，那個高大的毀滅信徒頓時動作滯住，隨即竟直接跪倒在地，匍匐在了他的腳邊。
這個毀滅信徒感受到了更加高階的毀滅生物氣息！
直接釋放著毀滅之龍的氣息，路恩還沒有這麼蠢，但是模擬出一些高階毀滅生物的氣息，對他來說卻是輕而易舉，因為他如今就是所有毀滅的源頭。
“去，找到你其他的同伴，傳達我的意志！”
路恩在這個毀滅信徒頭上點了點，留下些許氣息，後者從喉嚨中發出含糊的回應聲，隨即縱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麻煩！”
路恩微微搖了搖頭，用手在臉上一搓，頓時形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相貌，順著街道隱藏在陰影中，身後已經傳來了大隊人馬的腳步聲，甚至有裝甲車的低沉嗡鳴浮現。
不過留給他們的，自然是一地狼藉的屍體，還有空空如也的街道。
很快，帝都的騷亂開始得到平息，肆意妄為，到處殺戮與破壞的毀滅信徒紛紛銷聲匿跡，不過這反倒引發了更深層次的警惕，一晚上整個帝都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帝都的血族總部，路恩正慢悠悠的邁步進入，在外警戒的血族彷彿根本沒看到他似的，任他自由深入。
直到他推開一扇緊緊閉合的大門之後，才看到門口血族長老會的成員，以及面容猙獰的蘇娜，正朝著他飛身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