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爺爺這句話這句話說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葉凝白還是立馬就明白了他什麼意思。
宮祁暝身價太高,背景太過恐怖,是真的世家大族裡的繼承人,這樣的人放在周圍幾個城市,都沒有幾個,安爺爺這是在擔心她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葉凝白感激於對她的安爺爺的關心,但是也對宮祁暝抱著絕對的信心,她笑著說道:“爺爺您不必擔心,他……對我很好,我們之間相處的很和睦。”
和長輩討論這種話題,葉凝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提起心上人時的甜蜜,卻掩也掩不住。
安爺爺一看她的神情,立馬就明白了三分,恐怕這丫頭對那位宮先生是真的動了情,只是那位宮先生……他聽說為人很是殘忍冷酷,得罪過他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這樣的人,還難想象會對一個女人百般用心,但是看葉凝白幸福的神情,又不似做偽。
當下,安爺爺神情稍微緩和,但還是難掩憂心的叮囑:“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找爺爺,有爺爺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這句話就相當於一個保證了,哪怕日後葉凝白和宮祁暝起了衝突,得罪了他,安爺爺也會站出來替她撐腰,做她永遠的後盾。
葉凝白心頭微震,怔怔的看著安爺爺,眼淚猝不及防的就下來了。
“你這孩子,好好的突然哭什麼?”安爺爺被她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怎麼了,趕緊拿了紙巾遞給她。
葉凝白一手捂著嘴使勁搖頭,一手拿了紙巾抹眼淚,好半天才緩火氣來,聲音悶悶的說道:“爺爺,我這是高興,我太感動了。”
安爺爺有些哭笑不得,正想取笑她兩句,這時,屏風後面突然傳來一陣聲響,他不由得住了嘴,朝那裡看去。
葉凝白也聽到了剛才的動靜,轉頭看過去,然後她就看到屏風後面有人影一陣晃動,緊接著走出來了一個儒雅清俊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休閒西裝,西裝外套的釦子沒有扣上,露出了裡面同色的襯衣馬甲,一副英倫風的打扮。再配上他提拔的身材,帥氣的臉龐,儼然就是一個風流貴公子。
只不過,此刻這位貴公子看著有些憔悴,平日裡明亮的雙眼,這時卻黯淡無光,微微勾起的唇角,也透著一股無奈和苦澀的味道,他全身都瀰漫著濃烈的哀傷。
他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眼神凝視著葉凝白,細長的鳳目裡盛滿了脆弱,平日裡的不可一世再無半點痕跡,此人正是安耀斯。
他就那麼定定看著葉凝白,一語不發。
葉凝白第一個反應是,他果然在這裡,然後她用眼神把安耀斯從頭掃到腳,再從腳掃到頭,眼裡露出一絲驚詫來。
什麼時候,總是自持甚高、對外表儀態格外注重的安家的大少爺,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葉凝白有些不敢置信,條件反射的去看安爺爺的表情。
安爺爺回以她的,是一個無奈的苦笑。
葉凝白一窒,目光從安爺爺那裡重新移到了安耀斯身上,神情複雜。
“葉凝白……”
安耀斯開口,眼神緊緊盯著她,像是要表述千言萬語,但事實上他卻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在這之前,安耀斯甚至不知道,只是叫一個人的名字,竟會花光他所有力氣。
似乎是被他的目光刺痛了,葉凝白不敢外與他對視,眼神遊移向了別處。
安耀斯抿了抿蒼白的唇,朝她走過去。
到了近前,他仍然是緊緊盯著葉凝白,全程沒有給安爺爺哪怕一個眼神。
“葉凝白,我們真的沒可能嗎?”他語氣低沉的問道。
葉凝白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語不發的點頭。
“葉凝白……”安耀斯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聲音裡飽含痛苦,他似是承受不住的,一手緊緊揪住了胸口衣襟,想要緩解那股極致的疼痛。
那聲音裡有著讓人心驚的脆弱和哀傷,葉凝白猛地抬頭,就直直的撞進了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哀傷。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沒有準備,手足無措,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如何說,最終只是一語不發的重新低下了頭。
安耀斯也不再開口,只怔怔的盯著葉凝白看,如同入了魔一般。
看著他們這樣,安爺爺不禁一陣憂心,連連嘆氣,道:“小斯,你……”
他想說點什麼來勸慰安耀斯,但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對方打斷了。
“爺爺,你不用多說了,我都明白。”安耀斯苦澀的笑了一下。
是的,他都明白,明白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把他喜歡的女人推向了別的地方,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但是……人心乃肉長,又怎麼能不後悔?
“葉凝白,我後悔了。”安耀斯輕輕的閉了一下眼,復又睜開。
葉凝白一愣,然後抬起頭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試探著問:“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許蔓柔的感受?”
安耀斯怔了一下,承受不住似的往後退了兩步,愣愣的看著葉凝白,半餉之後,他突兀的自嘲一笑:“我真是個混蛋!”
生病時許蔓柔照顧他,所以他喜歡上了許蔓柔,也因為葉凝白的不在身邊而記恨著她,他本以為他是恨的葉凝白的,也本以為他會和許蔓柔好好過下去,於是再三傷害葉凝白,卻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放不下她。
“所以,到頭來,我既傷害了你,又辜負了她。”安耀斯喃喃出聲,神色恍惚,“我還真是個混蛋……”
葉凝白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有些問題,還是需要他自己去想通。
安耀斯垂下眼瞼,似是在思索著,半餉之後,他回過了神,深吸一口氣,問葉凝白:“他對你好嗎?”
葉凝白毫不猶豫的點頭:“他很好。”
這副不假思索的模樣,刺痛安耀斯的眼睛,他想故作輕鬆的調笑一句“至少比我好是不是”,但是張開嘴的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做不到,於是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那就好。”
葉凝白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安耀斯心裡一痛,很快又調整回來了,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葉凝白。他的動作十分遲緩,像是捨不得鬆手。
葉凝白意味不明的看一眼,直接接了過來,開啟一看,是安耀斯籤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她一喜,臉上不由得帶了笑著。
安耀斯愣愣的看著這久違的笑顏,然後再看看他空蕩蕩、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勾起唇角,扯出了一個自嘲的弧度。
安爺爺一直注意著他的神色,不禁嘆息一聲,怕中途再出狀況,索性揮了揮手,對葉凝白說道:“好了,見也見過了,想要的東西也到手了,沒什麼事了就走吧!”
葉凝白十分珍重的把離婚協議書收回,放進包裡,然後抬起頭對著安爺爺笑了一下:“有空我會再來看您的。”
“行了快走吧,我這一把老骨頭有什麼好看的?”安爺爺一說完,就往後一靠,作休息狀。
“爺爺再見。”葉凝白笑嘻嘻的說道了別,然後朝安耀斯禮貌的一頷首轉身往外走。
她走,安耀斯也愣愣的跟著走。
眼看著到了門口,安耀斯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然生出強烈的恐慌,彷彿即將要失去全世界一般,條件反射的,他伸手拉著葉凝白的胳膊。
葉凝白身子一頓,扭頭皺眉看他。
安爺爺也重新坐了起來,眼神嚴厲的盯著他。
安耀斯舔了舔嘴唇,突然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地把葉凝白往他懷裡拉,束縛著不讓她出去,嘴裡還著急的喃喃著:“葉凝白,你別走好不好?你別離開我,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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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白眉頭皺的死死的,一語不發的掙扎。
她的掙扎惹怒了安耀斯,束縛著她的力氣更大了,葉凝白白皙的手腕都被他捏出了一道紅痕。
安爺爺頓時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對著安耀斯厲聲命令:“安耀斯,你給我放開葉丫頭!”
“爺爺。”安耀斯轉過頭來看他,眼裡有著讓人心驚的脆弱和偏執,“您跟葉凝白說說,讓她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最聽您的話了?”
安爺爺看著他,目光裡有絲隱忍的心疼:“小斯,她已經不屬於你了。”
安耀斯聽了這話,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似的,猛地神色大變,大吼出聲:“不!她是我的,是我的!”
他眼神裡的脆弱修煉褪去,偏執和瘋狂替代了全部,眼睛通紅的瞪著葉凝白,如同入了魔障。
“冤孽,冤孽啊!”安爺爺再也忍不住的嘆息,想過去制止安耀斯。
葉凝白也緊皺著眉頭,用盡全力掙扎。
她掙扎的越起勁,安耀斯手上的力氣就越大,神色也越不對勁。
葉凝白一雙美目幾欲噴火,咬著唇朝他下身踢去,剛剛伸出腿,卻感覺全身一鬆,身上的束縛竟沒了,然後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