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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6 On my Own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試著搜尋納新的目標,但大都是以失敗告終的,在z學院見過的一個女生,已經忘記叫什麼什麼名字了,提到考研這類的東西一臉的不屑,甩甩那頭青色的秀髮鄙夷地說:“我更想打遊戲,這種事情以後再說,走一步看一步唄。”

當天艾老師發了微博,好的東西人人都想要,但是可悲的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去堅守原本嚮往的東西,我們,不,應該是他們,再不開始改變,真的要在大學的象牙塔裡變成一群十足的廢人了。

發完就號召我們少的可憐的幾個人給他轉發,就在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裡冒出了真正的高曉松說的話,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我更想說的是,如果只是幻想的話,那麼我們的遠方沒有詩。

可是,我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呢,說實在的,我並不覺得自己的人生比他們過得有意義多少。

一切,還在迷茫中,只是憑著感覺去選擇,憑著感覺不讓自己腐爛下去,所以聽完艾老師奇葩的納新邀請才會去做的吧。

我討厭的事情還是來了,大二下學期中旬的市場調研影響到學分和學位證,這次沒有理由再逃避了,沒有理由再逃避人群了。

這大概,是那件事情隔了六年之後,第一次和一群人一起參加這麼大型的活動。

整個專業的五百人全部出動,以小組為單位對不同的市場進行調研,王媛抽到的是藥品市場,我抽到的是教育市場,主要是培訓機構。

“OK,現在商英專業第三組調研教育市場的同學們,你們需要做的是找出艾芙莉這個專接本旗下在S市共有多少分校,每個分校是怎麼執行的,另外地圖上顯示的是不全面的,需要你們實地考察,另外,聽清我的重點,一定要問有沒有營業執照,注意影印本也是可以的,還有聊天的技巧性,不要直接問,注意語言的藝術性,其他需要......三天的時間,收集完之後以個人為單位寫一份全英的調研報告,這關係到你們畢業,請務必重視起來!”

很不幸的是,我抽到的組除了我之外居然是一個宿舍的,分配任務的時候,一種詭異的氛圍油然而生。

“那就這樣定,你倆調查專接本,我瞭解到艾芙莉還有成人高考這一項,蘇可你和劉希文一起吧。”班長捋了捋額前的碎髮,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

劉希文啊,我點兒是有多背.....

當我們搭上去郊區的公交的時候我就已經快炸毛了,沒見過這麼.......怎麼說,嬌氣的人,大陰天打著一把遮陽傘說是為了防輻射,路本來就不好走還蹬著十釐米的恨天高,我扭頭對上她那把滿滿少女風的大花傘,儘量平息自己的語氣,委婉地說:“現在三點了,晚上我還想做作業,咱們能不能走快點兒?”

“我腳疼----”說著就蹲下去揉腳踝。

“所以呢?”簡直了......

“我覺得我走的夠快的了啊,你這是什麼語氣?”

我真的想罵人,步行十分鐘的路愣是硬生生地拖拽成半個小時。

“我覺得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那是什麼眼神?”

六年前的聲音鬼使神差地迴盪在耳邊,那時候,我和聲音的主人都穿著初中的校服。

“蘇可你不是沒媽嗎?憑什麼你就有人護著,我媽是個瘋子所以在你們眼裡我就必須得當個瘋子嗎?”

昏暗的樓道裡,我看著她一級一級地從樓梯上滾下去,撞倒樓梯窗戶的護欄上,乾淨的校服染上了鐵鏽,她的眼裡,絲毫沒有生氣。

我強迫自己停止回憶,是從那裡開始,討厭跟別人近距離接觸,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尤為討厭跟女生接觸。

一路上,我們都保持緘默,劉希文大概是連偽裝都不會的傻白甜,把對我的不滿統統寫在臉上,突然感覺,小六的女朋友都比她好看。

我翻看艾芙莉的教學日曆,今天雖然週六,但是是學生補課的**,我試著跟她搭話,“劉希文,一會兒到了之後我演你姐姐,你就說自己是專接本要來看學校。”

“為什麼你是姐姐啊,姐姐說的話多還是妹妹要問的多?”

果然她不滿意,我長舒口氣,解釋道:“你就裝什麼都不懂,倒時候直說接本,接英語專業的本,剩下的我來問。”

“那好吧,反正我不想多說話。”

你丫想一勞永逸還挺任性!

偏過頭,跟她置氣未免顯得太小孩兒了,全班也只有她我印象最深刻,大一開學的時候二十幾個人送她,一度把宿舍樓的門堵得水洩不通......偏偏周圍總是圍著一群小姑娘噓寒問暖。

她甚至還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是脾氣一直都這麼臭嗎?為什麼總感覺你對我有意見啊蘇可?”

“你想多了,我對你一點兒意見也沒有。”

這跟高松問過的問題簡直如出一轍,‘為什麼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像其他女生一樣那麼興高采烈?’

以自我為中心的人,通常很難接受自己被別人否定。深深瞭解這一點的我不斷地觸碰著他們的底線,只是因為無法忍受,也無法忍受曾經跟他們一樣的自己。

我們找的分校是在高速路口旁邊的一個鎮子裡。轉乘三班車之後下車的地點就在高速上。邁出車門的那一刻,天已經黑透了。

附近沒有設定紅綠燈,車輛幾乎行駛起來暢通無阻,來來往往的車流把我們攔截在馬路的一側,對面廉價旅館的霓虹燈在夜裡閃爍著,可能是用的時間太長了,有些小燈已經壞掉了,只勉強能認出來拼出的字,康德鎮。

拉煤的開啟車帶著呼嘯而過的風和長鳴接踵而至,明明沒有動,對面鎮子的入口卻越來越遠。

風吹的睜不開眼,我裹上出門前趙弈侖硬塞到包裡的圍巾,劉希文則在一旁跟她媽媽影片。

“媽媽我跟你說啊,這裡真的好黑啊。”

“吃飯沒啊?”

“沒,我想回家,我想你做的馬卡龍了......”

馬卡龍嗎,小時候,我媽倒是經常做給我吃呢,到現在,都已經忘了是什麼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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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把她們的對話吹走了。

馬路中間,有一隻小狗,瘸了腿,走路一拐一拐的。

只有它自己過馬路,會害怕嗎,會孤單嗎,會失望嗎?

“走了!”犀利的女聲打斷我的思緒,劉希文拽著我的衣角。

我們趁車少的時候跑到馬路中央,那只小狗見了倒也不怕生,直接縮成一個團臥在我和劉希文中間。

“啊,哪兒來的狗啊,這毛也太長了吧!”她嫌棄地跺跺腳,我仔細一看,是不乾淨,它的毛髮很多都整合一個個小團,沾著汙穢,從一推黑乎乎的毛裡露出的前爪已經血肉模糊。

“蘇可你能不能看著點兒車?”劉希文又拉我一把。

我們跑到下一個路口,那只狗還能過的來嗎,我萌生了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下次還能見到它,就帶回去給它洗個澡,我這麼想著,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到了鎮子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