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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9 白夜

五月中,天氣是真正的熱了起來,已經有人換上了T恤。

偶爾去林東哲那裡借書的時候,能看到坐在地上翻閱插畫的王媛。

我記得只帶她來過一次,沒想到他們能漸漸熟絡起來。

有時候看著坐在一起交流的兩個人,感覺還是蠻般配的。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林東哲大王媛十三歲。

十三歲的差距,不是簡單地幾句話就能夠去跨越的。況且王媛也說過,她恐怕要半輩子都拿來供養生她養她的那個羸弱的家庭。

想想那些太過稚嫩的時光,誰沒有理想和抱負,總覺得只要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擁有的,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個人。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發現,我們成為不了年少時期盼成為的人,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改變不了也支撐不起我們的原生家庭,更甚至,我們改變不了我們自己。

帶著這樣短短人生二十載的感慨,我拿起了王媛剛剛合上的插畫書,裡面大多是我比較擅長的水彩畫。

裡面有一幅畫,主題是‘星空’。

從最右上角開始,由深紫慢慢過渡到普蘭,天藍,再到最後的淡綠色。所有的底色上好之後用乳白做點綴,洋洋灑灑地鋪在上面匯成一條壯闊的銀河。

不是多麼震撼的寫實風格,想象偏多一些。那副畫,真的很美。

我把那本書帶回去,為我們學院藝術節的板報繪製做準備。

其實看到這幅畫想到的第一個人,是趙弈侖。

去年冬天我們剛認識不久的時候,我我畫過一幅畫。那幅畫裡,有他,也有我,還有一望無際的雪地和黑夜。只是看到這幅之後,總覺那幅有我和他的畫裡少了些什麼東西。

少了星星,不對,是少了趙弈侖口中所說的太陽二號。

小時候母親為了安慰他才編造出來這樣善意的謊言。現在,他怎麼會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夜晚,是沒有太陽的。

我拿出調色盤,從顏料盒子裡剜出一點點乳白。取出尖頭筆,略帶乾燥的筆尖劃過丙烯,手感就像是觸碰到了一塊奶油蛋糕,柔柔的,軟軟的。味道很是刺鼻,不是奶油的香甜,而是獨屬於丙烯的味道。

不急不緩地,那副畫上漸漸多了些色彩,不再是單調黑色與深沉的藍色。多了明亮的白色。

畫好之後,把它晾到一邊。

我參照著插畫書裡的講解,構思學院藝術節的板報。

一望無際的星空做底色固然不錯,也很新穎,但要突出主題,青春。隔壁的計算機學院每逢藝術節就是萬年不變的揚帆起航,什麼都要畫上船,太過於缺乏新意。

之前外語學院也這個樣子,但畫的不是船。可不管背景有多新穎獨特,主體都是奔跑著的人,這種想法也已經快爛大街了。

試著去勾畫草圖,先是要把每一個區域的著色比例確定下來,畫畫也不能太過隨意.......

草圖畫了快一半,沒仔細看,下面還有作者的名字,林唯笙......林唯笙,在哪兒聽過,到底在哪兒呢?

我在腦子裡快速地搜尋著有關這個名字的一切,思來想去,是前幾天《白夜行》裡面留白處寫著的一段話。

快速地把那本出從書架上抽出來,我找到那一頁。

‘我猜我們不敢邁出那一步,是因為我們都在我們所熟知的白夜裡頹靡著,荒廢著,因為害怕改變所付出的代價而膽怯著........我們都沒能接受彼此的全部,林唯笙。’

對比著插畫下面的一行小字,‘林唯笙畫作’。林唯笙,連名字都一模一樣,不會是一個人吧?

還有之前林東哲給我的那本書裡面的書籤,書籤.......我找出那本書,翻看了好幾遍,找不到書籤。

我記得,我是把它放到這書裡面的,難道是掉到地上了?

彎下腰在地上仔細地搜尋,還是找不到。

那書籤其實跟我沒多大的關係,大概是好奇心在作祟,找不到它我竟然有些懊惱,到底去哪裡了?不會是趙玫玫當垃圾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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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最近也沒有回來過。

林唯笙,我再次瞟到那個名字。開啟筆記本百度林唯笙這三個字,出現了一百八十條相關訊息,林尾聲,林笙,笙歌.......

沒有一條能對的上這三個字的。

我有些洩氣地趴在桌子上。電腦上跳出來一堆讓人炸毛的廣告,什麼一夜十次,女人的秘密,如何讓男人重振雄風,補腎三十六招.....啊,最近只是安裝了一個解壓軟體怎麼附贈這麼多的有毒廣告!

我無奈地一個一個地把那些廣告關掉,關到最後,是一部熱門韓劇的推送。

韓劇.....韓劇!我想起來了,那個書籤上寫的東西跟一部韓劇有關,應該是叫《私密花園》。

搜一搜是《秘密花園》。好像很好看的樣子。我正要點開第一集,卻差點誤了正事兒。

學院的學生會主席打來電話,藝術節提前了,要連夜繪製主題板報。

關掉電腦,急匆匆地收拾好畫具,要出門的時候又折了回來。

給趙弈侖留便利貼告訴他我今晚不回來了。

碰不到面的時候,我們會用便利貼進行交流,他提醒我喝水吃飯,我埋怨他徹夜不歸。各種活的瑣瑣碎碎的事情已經積攢了快有六十張便利貼了。

他最近也會隔三差五地出去,不知道是在幹什麼,有時候一兩天見不到是常態。但還是要告訴他我在做什麼,等他回來之後不至於那麼擔心。

為了補色,我還拿上了368色的馬克筆。我們板報組之前確定下來是兩手方案準備,直接畫在牆上或者畫在巨幅的水彩紙上再黏貼到牆上。

匆忙地感到學校之後,我們商定出來繪畫的主體是星空。

調色的時候,總算松了口氣,沒白去林東哲那裡跑一趟,借來的書果然能派上用場。

組長是一個總喜歡帶黑邊眼鏡框的胖胖的女生,長得很清秀,說話方式也很人忍俊不禁。

記得一次我們畫的主題是狼性,結果非專業的我們愣是把威風凜凜的群狼畫成了齜牙咧嘴的.....野豬和笨驢。長得像而已,不是刻意為之。

另一個主要負責起形和上色的學長許位,是我們從美術系借來的,比較專業一些。

人長得帥,腿也長,總之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兒神經病。

他喜歡在畫畫的時候跳舞,扭動著不協調的身體順便拿著畫筆裝炫酷,本來成熟老練的畫功就是因為這神經兮兮的作畫方式被毀得一塌糊塗。

他又開啟了日常裝叉模式。

“蘇可,哥帥不?”

“帥.....”才有鬼。

這種需要畫畫的活動,最多三個月舉辦一次,我們也沒幾次合作的機會。因為喜歡,不管是專業的也好,還是非專業的也罷,在畫畫這件事情上,每一個人從來都沒有馬虎過。

時間過的很快,已經到了晚上的十一點半。

夜裡颳起的風有些粗魯,帶著徹骨的涼意,卻吹不走積累了一天的疲倦。

底色已經鋪好了,需要些漸變。顏料不夠用,我被派出去買,這麼晚了,不知道能不能買到。

“要赭石和普藍,還有土黃也再來點,啊弄點白色!”許位把需要買的顏料發給我,又開始扭動起他那魔性的舞步。

我搓搓手,身後是老學長更為魔性的歌聲:“就這樣被你征服——”

啊,果然是個神經病......

馬路對面的商業街大都關門了,只有耀眼的LED燈還閃爍著,再有沒有打烊的,也就是便利店和酒店了。

兜兜轉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文具店,畫連一半都沒完成,再找不到的話明天肯定完成不了板報。

我心急如焚地走到一家文具店,觀察了半天撥通店門上留著的電話。

大半夜地要買東西,不知道老闆會不會崩潰掉。

正在等待電話接通的的時候,旁邊的KTV裡走出來一群喝的酩酊大醉的男生。

其中一個,朝我走了過來。

電話撥通了,老闆在那邊滿是睏意地說著話:“喂,要買什麼嗎?”

我沒有回答他,沒有心情問答。不,是忘了要回答。

因為朝我走過來的人是陸向南。

他滿身的酒氣,頭髮也有些亂。

在LED等變換的店門前,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怎麼會喝這麼多酒......

“陸向南,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我來找你。”他無視我的問題,自顧自地說著。

找我,怕是喝醉了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不是劉若寧。”我提醒他,看來醉的真的不輕。

“不”他雙手手撐在我身後的牆上,我被這突然的靠近嚇得夠嗆。

“我找你,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