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說這個了！”
似乎是回憶起什麼不好的回憶，釣魚翁終止了這話題：“誤會傷你是我之過，我也不願虧欠於你，我看你在煉體術上也有些建樹，應該是有些奇遇，但是在煉氣上卻一塌糊塗，實在是不堪入目。”
“懇請前輩指點。”
楊木倒是沒有說假話，他從開始修仙到現在，基本上全都是自己摸索的，雖然有書本在，但也只是知道有這個知識，完全不知道運用，而他遇到的修仙者，要不然就是接觸短暫，要不然就是和他生死之敵，實在是沒有什麼機會交流，更別說學習了。
“煉氣四層當可以使用外放法術，你使用給我看。”
楊木伸手一彈，一個蠶豆綠色光球飛了出來，在身邊上下環繞了一圈，這也是楊木頗為得意的地方，他擁有神識之後，練習許久終於可以在神識控制下，讓甘霖術按照自己想要的軌道去飛行。
“你是否覺得甘霖術的效果十分不明顯。”
楊木點了點頭，甘霖術剛開始修行的時候，效果確實很好，但是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甘霖術的作用也越來越不明顯，在凡人身上還好，在他自己身上往往要連釋放七八個才有效果。
“你可有想過以兩縷、四縷、甚至十二縷法力釋放甘霖術？”
說著釣魚翁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出現在手心，隨手一捏，火球消失，再次張開手掌，這一次一個水缸大小的火球出現在手心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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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這樣？”感受著大型火球傳來的灼熱感，楊木咽了一口口水。
“沒有神識自然不行，但以神識為橋就可以。”
聽到釣魚翁的話，楊木恍然大悟，兩眼微閉，心中控制兩縷法力順著丹田而出，到達指尖，以神識為引；緊接著一個雞蛋大小的綠色光球飛了出來砸在了自己身子，這一次楊木明顯感覺到比起正常的兩個甘霖術效果還要大上一倍。
察覺到這個效果，楊木欣喜若狂。
“多謝前輩。”
“先不要謝，木系法術我記得還有一道草木皆兵！”
“是！”
草木皆兵的限制頗多，若是在山林樹木茂密的環境裡楊木的實力會得到成倍的增長，但是在這雪山，空地中就沒有任何作用，這也是剛剛戰鬥時楊木沒有釋放草木皆兵的原因，周圍根本沒有草木。
“你可知何為草木嗎？”
“各種樹、藤、草！”
釣魚翁搖了搖頭：“活物為草，死物為木！”
聽到這話楊木心中似乎想到什麼：“前輩是說無論是活是死，只要是木系植物，皆可以用來施展草木皆兵的。”
“用這個試試。”釣魚翁把褐袍老者的柺杖交到楊木手裡：“注入法力後，施展草木皆兵！”
“好！”
楊木接過柺杖，注入法力，接著掐訣施展起草木皆兵來，只見手裡的七尺長的柺杖，迎風一邊，化作近兩丈長，蜿蜒而起，宛若巨蟒。
楊木對著遠處一塊巨石一指，“去！”
一聲之下，柺杖化成的木蟒向前奔射而去，撞擊在巨石上，轟隆一聲巨響，巨石應聲碎裂。
巨石碎裂後，木蟒縮小，重新變成柺杖落在地上，楊木現在神識之力非常微弱，自然不能收回來。
跑過去把柺杖撿回來，看著一地碎石，楊木一臉興奮，鬥法時假如突如其來的來一下，效果絕對驚人。
不過楊木還沒高興多久，查探了一下丹田，臉就黑了下來，這一次草木皆兵足足消耗了近半法力。
“這法力消耗也太多了！”
“死木自然消耗更多，更何況你手中此物乃是靈器，乃是築基期修士鬥法所用，你催動起來自然吃力。”
“這是靈器？”楊木雖然知道靈器，但卻不知分辨，臉上喜色一閃而過。
“你現在法力微薄，靈器在裡手中也沒有太多作用，你若是能到築基期，自然知道靈器奧妙！”
釣魚翁看著楊木高興的樣子，忍不住打擊道：“外物雖好，但自身修為才是最重要的。”
“煉氣七層之後，神識修煉才是關鍵，除了藉助丹藥和打坐修煉，還可以透過御物錘鍊。”
“御物不是煉氣十層才能進行嗎？”
“誰說的，煉氣十層御的是靈物，你現在可以御的是凡物，砂石，草木皆可！雖然於戰鬥無用，但卻可以用來錘鍊神識，要知道神識之力本身也是力的一種，需要不停錘鍊的。”
說著遠處地上的一地碎石突然飛了起來，向著遠處而去，在湖面上驚起陣陣波瀾。
“傳說中元嬰期修仙者但憑神識就能搬山倒海，當真神仙手筆！”
“多謝前輩解惑！”聽著釣魚翁的話，楊木心中豁然開朗，對於元嬰修仙者更是憧憬十足。
“嗯，後面的日子你就在這恢復吧！”
……
清晨之時，楊木坐在不遠處的一座矮山巔上吸收著晨露朝氣，青衣在湖邊蹦蹦跳跳，一會跳入水中，四處追魚，一會跑到雪地裡四處打滾，好不歡樂。
釣魚翁則在自己院子後面的菜園裡悠然鋤地，邊上冉翎君看著被陽光染的金黃的楊木，眼神複雜，許久沒有說話。
他們已經在崖山下呆的一個月了。
似乎是鼓起了勇氣，冉翎君看向釣魚翁：“江前輩，我有一事，想要請教您？”
“問吧！”
“凡人真的不能修仙嗎？”
釣魚翁聽到這個問題沒有絲毫驚訝，手上的活兒沒有停下：“你可知道修仙究竟是為何？”
“不知？”
“是為了長生！每一個走到最後的修仙者都是為了長生！”
釣魚翁直起身子站了起來，把鋤頭一立。“修仙不是兒戲，而你，對於長生的渴望並不強烈，註定無法在修仙路上走遠，就算有辦法你又能如何？”
“前輩的意思是有辦法？”冉翎君聽到釣魚翁的話，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眼神一亮。
釣魚翁眉頭微微一皺。
“金丹元嬰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個築基修士又如何能做到呢？”
見冉翎君面色黯淡下去，釣魚翁無奈嘆了一口氣：“你也不必羨慕楊木，修仙者十有八九都沒有好下場，如我和楊木這般的中低階修仙者，放在修仙界中也不過螻蟻而已，修行舉步維艱，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相反你若繼承越國皇位，只要你自己不作死，必然可以享盡榮華富貴，安然一生，這是多少修仙者所豔慕不來的。”
釣魚翁回頭看了看雪白的崖山，若是回到當年，他是否會選擇修仙也說不準啊。
“可我想~”
“沉迷情愛乃是大忌，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於楊木來說，絕非好事，你若真的喜歡楊木，日後千萬不要在他面前過於表露，修仙講究一往無前，若是心有牽連，遲早身死道消。”
聽著釣魚翁的話，冉翎君心中一寒，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成為楊木的累贅。
釣魚翁似乎也是感覺到自己的話太過傷人，幽幽補充道：“人世間重要而又有趣的事情很多，情愛只是很小一部分，放下妄念，你會發現天高海闊！”
釣魚翁微微搖了搖頭，他二百年多年的經歷裡見過了太多這樣這凡塵中人，早已見怪不怪，沒有再安慰冉翎君，彎腰繼續起手頭上工作。
冉翎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默然不語心頭複雜。
……
半晌之後修煉完畢的楊木踏雪而歸。
“近些日子楊道友恢復的可好？”
“多謝江前輩，這些日子來的解惑授業，晚輩現在基本痊癒了。”
這一個月，楊木不光知道了如何正確的修煉，還是對修煉的體系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對於釣魚翁十分感激，心中早已師禮待之。
“江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情。”
“既然是不情之請還是不要說了。”
“……”
“你無非是想讓我去幫你們誅殺越國魂宗邪修。”釣魚翁淡笑一聲，彷彿早知道楊木要說什麼。“我老了，累了，沒多少年壽命，也不想再搏命了。”
“紅塵間也好，修仙界也罷，皆與我無關。”釣魚翁看向楊木，搖了搖頭：“而且我也建議你不要繼續去越國。”
“當年我初踏修仙路之時，就是因為心中無意義的俠義之心，殺了一個為禍凡塵的魂宗弟子，結果沾染了大量紅塵之氣，誤了我整整十年歲月，錯過了最好的築基時間，此生止步築基中期。”
“而你的煉體雖然不弱，但是想要面對築基修士還是沒有絲毫活命的可能。”
“就算你運氣極好，藉助皇城陣法殺死了魂宗築基邪修，你最少也會沾染十萬以上的紅塵之力，此生都無望踏入築基期，”
“你還有大好的仙途，為了一群不相干的凡人徹底自絕仙路，當屬迂腐不智。”
訓完楊木，釣魚翁轉向冉翎君。
“你也一樣，凡人之身，捲入修仙者的爭鬥，乃是十死無生之舉，更何況你就算去也救不了越國子民，不過飛蛾撲火而已！”
“難道任由邪修在越國肆虐嗎？”
“等他們殺夠了自然就會走了。”
“邪修貪念深重，多少人才能填滿他們的胃口？”冉翎君可以在安萊國見過邪修手段的。
“放心吧，最多數百萬人，不然就會引來除邪者。”
冉翎君聽完釣魚翁的話心中一涼，絕望的看向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