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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中秋

“やっぱり”蘇凡吐出一句鳥語,將葡萄皮吐飛出去:“葡萄還是冰一下更甜。”

而在房間的角落裡,擺放好的畫架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一大堆工具和顏料隨意的堆放散落在一旁的凳子上,有幾個顏料甚至因為忘記擰緊蓋子而都乾枯堵塞了。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在吃著老爸捎來的葡萄讚歎今晚的月圓。

“小凡,飯快好了!洗洗手吃飯了!”老媽在廚房那邊叫她。

“來啦~~~”拖著長音,蘇凡從地面直接豎直的向上漂起來,然後如同一個魚雷般的橫著飄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整個人在空中團膝翻轉、然後緩緩下降……

落在了凳子上方0.1cm處。

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蘇凡早就習慣了這種無重力的生活方式,甚至還覺得有點爽。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盤菜和一家三口的碗筷杯碟。

蘇凡一雙纖細的小胳膊撐在兩腿間的凳子上,身體向前探出去看那些菜,果不其然是家裡人喜歡的老菜式。

普普通通的油燜大蝦是蘇凡以前的最愛,老爹愛吃的醬肘子燉的軟爛,老媽愛吃的清蒸魚剛剛端上桌還散發著香氣,加上幾道家常菜除了最近豬肉價格飛漲而導致的成本虛高以外,這一桌菜到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哦,對了,我的快樂水~”蘇凡飛過桌子,來到冰箱邊取出了自己的快樂水。

此時老爹卻是從院子裡剛走進屋,許是習慣了每年中秋和自家兒子喝上兩杯談談心,張嘴便說道:“兒子你喝白哦。”看到蘇凡手裡的快樂水和他現在一副未成年蘿莉的樣子,一向號稱“重男輕女”的老爺子頓時打住話頭,話鋒一轉:“少喝點這些個飲料,糖太多了。”

不一會,最後一道排骨山藥湯也上了桌。

老媽解下圍裙招呼爺倆吃飯。

一家三口團員坐定。

窗外是穹空滿月,屋內是咫尺親人。

吃了幾口菜,喝了兩口酒後老頭來了興致非要談詩,只是這老頭自己雖然年輕時有幾分文藝青年的範兒,但寫詩也不過是尋常業餘中下水準。

水的很。

於是聊著聊著就成了引經據典的時刻。

從“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到“紅燒肉的做法”。

從桌上的西瓜是沙瓤的到古時候西瓜是黃瓤,還引出那句“拔出金佩刀,斫破蒼玉瓶。千點紅櫻桃,一團黃水晶”來爭論一番。

反正蘇凡覺得當時肯定有紅色的西瓜,而蘇父則咬定文天祥說的對。

蘇母則笑看兩父子一個吹胡瞪眼,一個拍桌紅臉,偶而一句則將二人氣焰滅盡。

說著說著,從詩到菜的做法,從水果到古代又回到今天,從過去的幾件事到近日來積攢的幾件新聞的看法……天南海北,無遠弗屆的聊著。

蘇家只是尋常百姓家。

若說有寶,那便是這一家人總是和睦,吵歸吵,鬧歸鬧,明早都是鬧太套。

吃完飯。

泡上三杯茶,一家人坐在門廊上看著院子和夜空聊天。

“兒子,將來怎麼打算?”蘇父看著院子沒有去看蘇凡,似是不經意般的問到。

蘇凡沉默了片刻。

打算他是打算過的,自打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後他就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雖說他現在經常變成各種知名不知名的存在,但人活在世上,飯還是恰的,山裡的生活雖然無聊可也需要有米下鍋啊!

總不能真躲在山裡成了一個喝風飲露的妖怪吧?

退一萬步說蘇凡自己能接受粗茶淡飯的日子,躲在這山裡清靜無為可畢竟父母健在,雖然眼下身體健康但再過些年月總是要有人照顧的。

如今這世道不比當年,家家好幾個孩子,有一個兩個不爭氣的總有孝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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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照顧父母的重任遲早是要來的。

古人常說的那句“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多少也可以解釋為“就算你要出去浪也得給父母考慮好退路吧?”。

見到蘇凡沉默,似乎有些迷茫,兩口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對方想說的東西。

蘇母溫暖又稍稍有點中年婦人粗糙感的手撫在了蘇凡的手上。

“你不用考慮爸媽的。”蘇母說道。

他一怔。

心中一澀,正要張口反駁卻聽老爸喝了一口茶,長出一口氣道:“你爸媽都有退休金,雖然少點但我這身子骨可硬著呢,這幾年加油再多掙一些總還是夠的。”。

蘇母溫柔笑道:“小凡你不必考慮我們,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夠過他自己喜歡的生活就好了。只要你自己過的幸福,我們都會支援你的當然,我們不希望你去做太辛苦的工作,也至少要能養活自己。”

蘇凡無聲的笑了笑,突然她指著天上照亮了一大片夜空的月亮:“爸,媽,你們看今天的月亮果然好圓啊……”

……

父母在青蘿山只逗留了兩天,中秋假期還沒結束便開車返程給蘇凡留下了塞滿一整個冰箱和兩口紙殼箱的食物。

一早送走父母,從山腳下走路回到小院的蘇凡心中安寧。

這種安寧不是之前自己待在山裡百無聊賴,心緒沒有波動的安寧,而是有了寄託,有了安慰,有了溫暖的安寧。

“院子裡的草也該除了,再上網查查有什麼菜可以種,後院再移植點竹子挖個魚池就更好了。”

“至於將來……”蘇凡漂到樹梢,找了一處橫枝坐了下來看著山下在風中綿延的綠色波濤……

“那就做個能躲在家裡賺錢的職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