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杜寶木今天會這麼奇怪，原來他心裡是惦記著事呢，作為這個行業的資深從業者，他從別人那裡聽說了這個訊息後，立刻就從裡面嗅到了“機會”的氣味。
“現在這事準備怎麼處理，有進一步動作嗎？”杜寶木追問道。
“處理？”王曉東臉上露出了一種略帶玩味的笑容，繼續說道：“我們門店經理給我們下達的通知是不要聲張，讓這事快點過去就可以。”
王曉東的話把李想的好奇心也勾引起來了，包裝客戶騙貸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公司想追究責任夠判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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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門店都不追究，怎麼會這樣呢？”
王曉東放下手裡的筷子，然後跟我們講述了這件事情：
“我們公司和你們公司不一樣，我們是加盟店模式，是我們門店經理他從總部代理過來的，需要自負盈虧。
這種模式導致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只要出現逾期就需要他自己掏腰包給客戶還款，所以他非常擔心出現一些資質不好的客戶批貸，於是一些重要的稽核部門他安排的都是他家親戚，比如面審和家訪人員，他覺得這樣就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你似（是）說包裝客戶這件似（事）似（是）你們門店經理的親戚再搗鬼？”杜寶木馬上反應過來。
“這年頭有些人就是喜歡把自己賤賣，真特麼賤骨頭。有一個金融經理就請公司的家訪人員喝了一頓酒，家訪人員直接就開綠燈了，連照片都是特麼PS的。”王曉東說到這裡神色中鄙視的神情毫不掩飾，“作假還不動腦子，這不是等著被抓嘛！”
“你們公司家訪和那個金融經理現在怎麼樣，沒被開除啊？”梁雨菲的關注點永遠和別人有些不同。
“這事總公司不知道，我們門店經理也沒處理他們，主要還是家訪那小子是他家親戚的緣故，換一個人早被開了。”王曉東回覆道。
“那這個口子開了就不好停了吧。”杜寶木好像有些漫不經意地說道。
不過這次王曉東沒有回答，臉上依然帶著標誌性的假笑，閉口不談這個話題了。
吃完午飯李想和杜寶木便和她們分開一起朝公司走去，這一路上杜寶木也不說話，只是眉頭緊鎖不知道在琢磨什麼，等到9樓的時候杜寶木終於開口說道“走，去樓梯間聊會？”
李想點點頭，跟著杜寶木來到樓梯間，打趣道：“咋的杜總，從王曉東的話裡琢磨出什麼來了？”
“老大，機會啊，你難道沒明白？”杜寶木的表情十分誇張。
“我沒發現有什麼機會，反倒是有點害怕。”
李想的話讓杜寶木一怔，他有些不解地問道“害怕？掙錢的似（事）有毛線可怕的？”
杜寶木說的什麼意思李想心知肚明，“老杜啊，這個空子掙錢是不假，不過這裡面的風險也不小吧。我們有時候和客戶要點小錢這都無所謂，你情我願誰也不能說出點什麼，但是虛假包裝客戶進行騙貸這要是被捅上去就是大事，這可能出現的後果難道你就不害怕？”
“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以前做銀行的那個貸款不是也踩線了嗎？現在有機會就使勁撈一筆，這行業以後的形式誰能看清楚？”
李想好像第一次認識杜寶木一般地看著他，往常杜寶木給他的印象就是每天嘻嘻哈哈，很多事情好像都不放在心上，沒想到今天他竟然說出這番話。
“老杜謝謝你，你今天肯和我說這些我知道你現在是把我當自己人了，不過這件事我真的不想參與，如果你想幹我也不會給你潑冷水，不過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拍拍杜寶木的肩膀，李想轉身向辦公室走去，李想也知道錢是好東西，但是有些錢他還是不敢拿。
一下午的時間杜寶木都沒有露面，很明顯他是做出了選擇，只是不知道他會如何操作。
等到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杜寶木才滿臉通紅的回到辦公室，看樣子他是喝了一下午酒，此刻他的臉上寫滿了興奮的表情。
“哎呀，這不是杜總嗎，這是誰把你喝成這個熊色啊？”梁雨菲挑著眉毛問道。
“哈哈，梁姐，我下午高興和幾個朋友喝了點，哈哈！”
聽他說話李想就知道他今天下午沒少喝，急忙走過去把他拉到門口，“在這等著打卡下班吧，一會讓張總看見明天你就慘了。”
“哈哈，李想，你不想幹有別人幹，哈哈。”杜寶木的身體有些搖晃，“我把這件事和寶山說了，他們很感興趣並且直接就把XH的家訪約出來了，談了一下午這個事應該是成了。”
“哦，那恭喜你了。”面對醉鬼李想還是十分有經驗的，啥事都順著他們說就對了，這種情況也不適合在讓他打卡了，於是李想攙扶著杜寶木朝電梯走去。“下班了，咱們下樓我送你打車回家吧。”
“不行，我還沒打卡呢！”
“剛打過，你忘了？”
“是嗎，真是喝多了，李想我和你說，明天我們就找了兩個客戶去XH試試，到時候賺錢你也找兩個客戶，我幫你送過去。”
“好。”
“其實寶山那人挺好的，一聽我說這個事馬上決定幫我，並且說所有的客戶都給我一半的收益，其實你們之間…”
在杜寶木的絮叨聲中，李想把他塞進了計程車裡，隨著計程車的離開，李想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友誠”，他可不相信杜寶山這幫人是出於好心才幫杜寶木促成這件事，這背後牽扯的是足夠大的利益。
杜寶木覺得杜寶山是他的好弟弟，就是不知道杜寶山有沒有把他當哥，李想毫不懷疑如果包裝客戶這件事真的可以走通的話，友誠那些人肯定會把杜寶木踢出這個局，這些人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李想的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這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