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的婆婆不曾一次的旁敲側擊中想要她在家做全職太太,說什麼家裡用不著她拋頭露面的賺可憐的那點錢,說什麼她外出工作的事傳出去會很難聽,會讓家裡顏面掃地。
可是,田甜向婆婆耐心的解釋道:“媽,我根本就不喜歡待在家裡,我寧願做一隻不起眼的籠外麻雀,也不願做一隻只是困在鐵籠裡的金絲雀。因為,麻雀雖小,可是,它可以自由飛翔,可以到處去覓食,去創造自我價值。當然,也許,我不可能有驚天動地的成就,然而,最起碼我要證明我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我要自己養活自己。作為女人,我真的不想成為男人身上的附屬物,成為家庭的寄生蟲。”
田甜永遠也忘不了奶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女人要想獲得尊嚴或他人的尊重,一定要有獨立的經濟能力。只有錢,才能讓女人的腰板挺直,才能讓女人仰起高傲的頭顱。”
是的,青春,美貌,都是短暫的,唯有能力和金錢,它是永恆的。
因此,婆婆也不好特別強硬的非要逼迫田甜困守家中。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送走了奼紫嫣紅和風習習的春天,迎來了知了聲聲赤日炎炎的夏日。
相比北方,也許,廣東更加迫不及待地邁入短衣短褲涼拖的時節。
每年的八九月份,都是參加完高考的學子們憧憬著嶄新的大學生活,大學畢業生們手持畢業證揚起一張稚氣和迷茫的臉在職介所徘徊的季節。
當然,有背景的人,可以無憂無慮的沿著父母鋪就的寬闊平坦的大路前行。
可有些人就慘了。沒有後門,沒有闊綽的經濟,也沒有很好的人脈資源。
走在異鄉的土地上,聆聽著永遠聽不懂的本地話,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孔,每天灰頭土臉,陷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境。
江帆就是這類人。
還在讀大一大二時,江帆是多麼多麼期待著畢業的那一天能早點兒到來。
因為,他熱切的渴望著能賺錢,渴望著賺大把大把的錢,從而改善家中那貧窮的狀況。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當他捧著那本燙金的畢業證因為連日找工作碰壁而彷徨無助、心灰意冷時,他才猛然發現自己的美夢破滅了,他突然感到特別的沮喪和惶恐。
正當他落寞的走在大街上,呆望著五彩繽紛的霓虹燈下那如潮的人流和馬路上的車水馬龍時,有人突然從背後反拷著他的雙手,那一剎那,他懵了,出於本能,他條件反射般的掙扎著,質問著。
隨即,有幾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惡狠狠的出現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警員證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於是,江帆被壓上警用三輪摩托,來到了派出所。
“喂,我想,你們一定搞錯了!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咧,可是,你們憑什麼抓我?”
驚慌失措的江帆感到莫名其妙。
“有群眾舉報你涉嫌販毒運毒。”
“什麼?”
江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輩子自己居然會和“毒”聯絡在一起。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俗話說,捉賊要贓,捉姦要雙。更何況自己是一名司法高材生。
於是,震驚之餘,他鎮定自若的問道:“請問,證據呢?你們有什麼證據就認定我就是犯罪嫌疑人。”
“你叫什麼名字?”
“江帆。”
“籍貫在哪?老家詳細地址是哪兒?”
江帆都一一實事求是的照答。
“就是你了,沒錯。”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碰過毒品,連毒品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他忽然焦躁起來,情緒特別激動。
“不要狡辯!像你這樣到案後百般抵賴的人,我見得多了。”
“我……”
江帆真的要瘋了。此時此刻,他真正領會到了有嘴難辨的尷尬。
“身份證?”
“身,身份證,掉了。”
提及身份證,江帆就緊張極了。因為聽老鄉說,沒有三證,是要被拘留的。
可是,自己的身份證,的的確確是遺失了。
“掉了?”
兩個詢問的警察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不相信似的。
“你是在哪兒掉的?”
“不知道,有可能是在火車上。反正,下車後,我想住旅社時,就發現身份證和錢包都沒了。”
“那你現在住在哪兒?”
“在老鄉那吃住。”
“你是什麼時候來S市的?”
“一個月前。”
“這就奇怪了?”
“警察,我是不可能去做那種違法犯罪的事的,再說,我是學法律的,今年剛剛畢業,我不可能糊塗到知法犯法、作繭自縛,最終把自己送到高牆鐵網的監獄。如果不信,我的畢業證還在我褲口袋裡。”
於是,有個警察將信將疑的在江帆的身上掏了掏,果真有一本重點大學的畢業證書。
那兩個警察驚訝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可是,旁邊一個瘦子警察卻不屑的譏諷道:“現在做假證件的滿大街都是,鬼才知道你這本是真是假?”
聽到他的質疑,江帆覺得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於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們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我們學校的教導處的電話告訴你,你問一下不就清清楚楚了?”
“大學生怎麼啦?大學生就沒有犯罪的?”
“我看,沒給點顏色給你看,你是不會承認的。”
其中一個警察氣勢洶洶的大叫,然後,手一揮,叫了兩個年輕一點的把江帆痛打一頓。
後來,江帆被他們蠻橫地推上了去H市監獄的車裡,一同去的有三十多個人,幾乎都是年輕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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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駛離S市的瞬間,江帆的心裡滿是酸楚。
作為一位名牌大學的法律系的優秀畢業生,卻不能為自己維權,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
這可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冤屈的在監獄裡度過餘生?想及自己曾是十裡八鄉引以為傲的天之驕子,卻落得這個下場;想及含辛茹苦的父母,尤其是寄以自己厚望卻癱瘓在床的父親……
想著,想著,他不禁潸然淚下。
是的,他也想過,也許只有田甜能幫他的忙了,可是,他又不忍心去打擾她那據說很幸福的新婚生活。
他,真的不想麻煩田甜,更不想給她造成困擾,讓他老公誤會。
無奈,只有聽天由命了。
猶如被廚師放進沸水鍋中的龍蝦,拼命的掙扎又有什麼用呢?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個禮拜後的一天,一個獄警告訴他可以回去了。
他感覺做夢似的,不由得又驚又喜。
然而,接下來,他又不免糾結起來。
自己接下來該去哪兒呢?回家,還是返回到S市?可是,自己從來就沒來過H市,車站在哪兒?而且,最難以啟齒的是自己的口袋裡連一分錢都沒有。
怎麼辦?
當威嚴而高高的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耀眼的陽光讓江帆睜不開眼睛。
他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才勉強能看見。
朦朧之中,不遠處,好像有一男一女徐徐地向自己走來。
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原來是老鄉,那高挑而時髦的女人是田甜,只見她笑盈盈的,而那男的是田甜的堂弟阿均。
阿均飛奔過去緊緊的擁抱著江帆,一言不發。也許,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當田甜走近,看到江帆面色憔悴鬍子拉碴頭髮凌亂一副不修邊幅的頹廢的模樣後,她忽然背過身去掩面痛哭。
是的,田甜沒想到那麼朝氣蓬勃一表人才的人卻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姐,別難過了!阿帆出來了,就萬事大吉。”
阿均過來安慰姐姐。
“田甜,很高興見到你!只是,沒想到是在這裡。”
江帆說這話時,感覺渾身不自在,無地自容,。
田甜擦乾眼淚,破涕而笑。
“沒事,我是高興,走吧!”
“阿均,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還有,今天,你們又怎麼知道我會出去?”
阿均說:“那晚,當我們左等右等,你都沒有回來後,我們就特別焦急,然後,到處找你。可是,大家跑遍了大街小巷,都沒有看見你。無奈,天亮後,我就帶著你的相片去派出所報案,並留下了我哥的BP機號碼。昨天,突然被告知,你送到S市來了。說你今天就可以出來,但是,要繳交捌佰元的贖金。就這樣,交了錢後,我們拿著警察給的地址就來了。”
“謝謝!”
“阿帆,你當時沒帶三證嗎?”
“沒有。”
“難怪?”
“可是,當時,他們是以‘販毒運毒’的名譽抓我的。”
“啊?”
“奇怪!他們為什麼給你安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
田甜不解。
“鬼才知道!”
江帆憤憤不平。
於是,帶江帆在大排檔飽餐一頓後,和來時一樣,田甜包了一輛計程車回去。
回去後,堂哥告訴田甜,“抓江帆,就是一個烏龍,是那些警察亂搞的。是這樣的,江帆的身份證不是弄丟了嗎?恰好被那些壞蛋撿起來做違法犯罪的勾當。”
“原來如此。哼,我一定要告那些無良的警察,維護我的權益!”
江帆義憤填膺的怒吼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