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那個女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對著田甜說:“我們老闆同意破格錄用你。”
“呃,謝謝!”田甜愣了愣後,連忙道謝。
“按規定,每位新員工都要交四十元的押金,當你出廠時,再如數退給你。另外,要兩張一寸的彩色照片及身份證要影印兩張,明天交給我,。”
田甜點點頭,於是,從包裡取出四張大團結放到桌上。那人把錢收進抽屜並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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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寫了一張收據遞給田甜。
接著,她又彎腰從一旁的紙箱子裡拿了兩件摺疊整齊的工衣給田甜並叮囑道:“上班時穿。”
這時,她站起來說:“你跟我來!”
只見,她帶著田甜來到了宿舍樓,長長的走廊上方掛滿了衣服,有的仍在滴滴答答的滴著水。
來到二樓的第三個宿舍,昏暗的宿舍裡,擺放著十二個上下鋪,不過,還不是特別髒亂差。
她開啟燈,指著空著的一張上鋪道:“你就住這了。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找我。”
“好,謝謝你!”
田甜目送著那個女的離開後。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現每個人的床前都掛著花花的簾子。
田甜的床上被堆放了許多雜物,她想收拾一下,並把床擦洗乾淨,無奈,自己沒有抹布。
於是,只好有些遺憾的走了出去。
田甜來到車站,乘坐“381”去了坪地,她要把自己的行李拿過來。
到達花廠,找到堂哥,並簡明扼要的說明來意。聽說田甜找到事做,堂哥也很高興。
順便,田甜跟哥哥說及金元寶和被跟蹤的事。
堂哥說,那個金元寶是假的,那些婦女都是職業騙子,千萬別去買;還說,那個跟蹤的人,極有可能是人販子。
並提醒田甜以後出門一定要提高安全防範意識。
還說,有的人販子開著麵包子在馬路上物色物件,當他們看到有獨自行走在路旁的年輕女性獵物時,就把車開得很慢很慢,只要一靠近,車上就有人忽然拉開車門,立即把毫無防備的女路人抱上車,然後,一溜煙,極速逃離。
所以,尤其年輕漂亮的女人要更加注意。
聞言,田甜不禁後背發涼。
天哪,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壞蛋也太猖狂了!
“可是,他們抓年輕女孩幹嘛呢?”田甜不解。
“幹嘛?抓去賣掉呃!賣給那些偏遠而貧窮的地方的老光棍做老婆。”
“啊,不會吧?”
回到宿舍,因為舍友們都上班去了,宿舍裡靜悄悄的。
為了答謝阿芳,田甜從包裡拿出紙盒筆,準備留個條給阿芳。因為宿舍裡沒有桌椅,所以,她只能蹲在床邊,把紙放在床上的席子上寫。
阿芳:謝謝你收留了我!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所以,我把我的行李拿走了。歡迎你來坑梓玩!
再見! 一九九四年十月六日
田甜
田甜和哥哥告別後,就提著行李離開了。
因為是路過的巴士,所以,田甜只好在龍田村下車,再自己走回廠裡。
剛欲橫穿馬路(這是一條六車道的深汕公路),田甜就被震耳欲聾的劇烈的撞擊及特別刺耳的剎車聲嚇了一跳。當她循聲望去時,還以為自己在錄像廳裡看警匪片呢!
只見,五十米外的十字路口處,四部轎車連環相撞,其中,有一輛車騰空而起,飛躍另一輛車頂後,“砰”地墜落在地。
撞擊聲,慘叫聲,刺耳的剎車聲,玻璃碎裂聲……頓時,充斥在耳畔。那一刻,這些聲響把原來道路上各種喧囂給完全淹沒了。
與此同時,有人從車裡被狠狠的彈了出來,有的被甩到深深的水溝裡;有的被甩到對面車道上後,瞬間,被疾馳而過的車碾壓。
一聲“砰”的爆炸後,其中一輛車瞬間火光衝天,不一會兒,就被熊熊大火吞噬了。
在路旁紛紛伸長脖頸圍觀的人群中,不時發出連連的驚叫聲。
田甜也驚呆了!
有人趕快跑到電話亭中報警,幸好,打報警電話可以不用插卡也不用投幣。
不一會兒,警車、消防車便鳴著氣笛呼嘯而來。接著,120急救車也趕了過來。
為了不破壞現場,也為了不造成二次事故,交警首先封路。消防戰士十分敏捷的拉出水管往著火的轎車噴水。
都說媒體記者的鼻子是屬貓的,不一會兒,就有很多記者扛著攝影機器陸陸續續來到事發現場。
看著記者們拿著麥克來到觀看的人群中,田甜知道他們要採訪群眾,讓目擊者描述事發經過。
見狀,田甜腳底抹油——開溜了。因為田甜不想上電視,不想出風頭。
一路上,田甜都不敢相信這是她親眼目睹的真實的交通事故現場,她還以為這是她的一個夢境罷了。
回到手袋廠,田甜還是心有餘悸。
因為正是晚飯時間,宿舍裡,室友們都坐在床沿端著盆吃飯呢。
見陌生的田甜走了進來,幾乎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她。成為那麼多人關注的焦點,田甜難免有些尷尬和不自在。
田甜下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她主動跟田甜搭訕:“你睡那個床啊?哪個部門啊?”
“嗯,檯面工。”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有人跟自己搭腔,田甜感到無比榮幸,於是,莞爾一笑道。
“檯面啊。她跟你說多少錢一個月?”
田甜茫然地搖搖頭道:“不知道誒,可是,她沒有跟我說呀!你呢?”
“我是車工,我們是計件的,多勞多得。檯面工是計時的。”
“那你們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剛進來,田甜想摸摸底兒,可以理解。
“我們啊,不一定。因為要看有沒有貨,有做,加班多,就能多做些,自然工資就高。”
看著那位大姐很和藹,田甜繼續跟她攀談起來:“那最高多少,有沒有一千元?”
“沒有。有那麼高,我做夢都會大笑了。哈哈哈!”說著,她爽朗地笑了起來,“跟你說吧,沒貨做時,兩百元;只有每日加班至十點,才有六百多元。”
“呃,那也不錯啊!”
“可是,那又怎麼樣?全都被寄存在老闆那裡呢!”
“啊,我不明白什麼意思呢?”
“不懂啊?就是老闆沒有給我們發工資哦!知道嗎?我們有四個多月沒領工資了。”
“啊!那你們不用錢嗎?”
“要,可以向老闆申請預支每月五十元的伙食費。”
“這樣啊。”
聽說這個廠會拖欠工資,田甜的心情不禁有些複雜和矛盾。自己究竟是該留還是走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