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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五味雜陳

春節過後,田甜是正月初六回廣東的,說真的,她真想留在這山溝裡。

這幾天,她見到了許多多年未見的親戚朋友,甚是開心。

同時,她也不得不感嘆,歲月的無情和韶華的易逝。

她發現,有好多長輩都老了,有的皺紋密佈,有的佝僂著背,有的耳聾了,有的牙齒掉光光了,有的腿腳蹣跚了……

中午十二點多,田甜幾經輾轉後,總算抵達市裡的火車站。

因為是路經車,而不是始發車,南下的火車比年前似乎更加擁擠不堪了。

田甜上車後,一手拿著檢驗過的車票,一手提著沉甸甸的皮箱,艱難地從車廂的這頭到那頭,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宛若蝸牛爬行。

哎!早知道就該從那一頭上車!她禁不住懊悔不迭。

哎,媽呀,總算到了!她看到自己那靠窗的號後,不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然而,她的座位上已經有人坐了,是個二十多的男人。

於是,田甜只好略表歉意的請那人讓開。

不料,那人二話沒說就起身出來,還順便幫她把箱子放到了上面的行李架上。

她沒想到那人如此熱心和善良,不禁感激涕零。她不住的道謝,與此同時,還羞愧難當,甚至,她感覺有著深深的負罪感,彷彿自己把人家趕走是十惡不赦的罪人般,。

在喧譁的吵鬧聲中,火車哐當哐當的往前行駛著,穿過一片片田園,越過一個個村莊,鑽進一個個或短或長的隧道……正一點一點地向目的地靠近。

其實,那個新建的花園除了除夕那日閉園一日後,就一直在開放。

春節期間,安排了六人值班,其中,每三人一個組,每組三天。

今天,也不知道輪到誰了?來花園裡遊玩的人多嗎?不會是亂糟糟的吧?田甜望著外面迅速倒退的房屋想。

擁擠不堪的車廂裡永遠是亂哄哄的,有小孩的吵鬧和哭叫,有人高聲聊天,有人在打撲克……田甜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充斥耳畔的喧鬧和嘈雜。

此外.讓她難以忍受幾乎要噁心的還有就是,泡泡麵的味道,這種味道混合著列車廁所等異味,誒呀,真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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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田甜拖著疲憊的身軀風塵僕僕地回到Q市的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正月初八,攝影樓正式營業。

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過之後,瀰漫的硝煙尚未散去,田甜就笑容滿面的開始給每人手上發一個大大的“開門紅”。

繼去年豐厚的年終獎後又能收到如此慷慨的大紅包,員工們自然笑得合不攏嘴,不住的道謝。

看著一個個樂不可支的散去,田甜心想:“錢可真是個好東西,人見人愛,名副其實的萬人迷!可是,這個也不是白拿的,今後,可得為我好好的幹!”

因此,新的一年就這樣開始了。

有天晚上,田甜突然接到沈默的一個電話,說他想寫篇報告文學,想要採訪她,寫她。

田甜一聽,驚愕極了,連聲拒絕道:“不行,不行,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名人。”

沈默深以為然道:“誰說的?在我看來,你已經很成功了!你是了不起的巾幗英雄!自強不息的女強人!”

“不行,真的不行!我,凡人一個。有啥好寫的?”田甜不以為意。

“你那婚紗攝影不是蒸蒸日上如火如荼嗎?”沈默反駁。

“哎!也只能說稍稍有轉機罷了,可,開業後的前幾個月,都把我虧慘了。”田甜趕緊糾正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不是挺過來了嗎?已經扭虧為盈了。就像我們國家,以往,我們的長輩連飯都吃不飽,可,現在呢?你還捱餓嗎?不要總是沉迷於過去不能自拔,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要滿懷信心的樂觀的憧憬光輝燦爛的未來!”他滔滔不絕。

說真的,此前,她真的不知道沈默有如此了得的口才,自己都有點佩服他了。

“但是,我還是不願去。因為,我還沒扎穩根基,我擔心將來有什麼散失,到時,生意又不可避免的一落千丈。那時,我就將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你還是另找他人吧!”田甜依然固執地拒絕。

“可我覺得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了。你就幫幫我吧!”沈默近乎用懇求語氣說。

“朋友,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原則問題。難道你就希望我將來成為眾矢之的,把我陷於難堪的境地嗎?”田甜大笑著解釋道,“真的,現在不是時候,將來哪天,如果我真的飛黃騰達了,我一定八抬大轎請你來寫我。況且,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想藉機提升我的知名度。是不是?”

電話那端只是嘿嘿笑著,沒有言語。

沉默良久,沈默才不緊不慢道:“好吧。那,我就不勉強你了,不過,若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就說一聲。”

後來,田甜在火車站邂逅了沈默。

原來,他那次是為了寫一篇關於女性自強自立頑強拼搏的文章,目的是為了迎合三八婦女節。

他最後採訪的是一位服裝廠的女老板,她也是來自外鄉的農村,窮苦人出身,可,現在,廠裡有一百多號員工了,每年都有上百萬的可觀盈利。

那個廠就像一輪朝陽一般正冉冉升起,不可小覷。

沈默說,那篇報道文學的題目是<<背井離鄉的這些年>>。

老一輩結婚選擇日期時,往往喜歡翻翻老黃歷,精挑細選地選一個黃道吉日。但,現在的年輕人彷彿不興那一套了,更多的人選擇五一和國慶這樣普天同慶的節日來舉辦婚禮。

所以,五一勞動節及國慶節前來拍婚紗照的人就扎堆,忙不過來。

有天,田甜正因找不到合適的攝影師而焦躁不安時,沈默來了。

一直以來,田甜都想請他吃頓飯,藉機感謝他,但,一直都沒有機會。

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溜了,她想。

在餐桌上,田甜問沈默:“這次,怎麼有空過來?”

沈默答:“他被派遣去山區採訪留守兒童,下了火車後,就順道來看看你。”

於是,他娓娓道來農村生活的髒亂差,農民的艱辛,小孩的可憐,期間,還把相機裡的照片翻給田甜看。

只見,相片裡的小孩光著屁股,打赤腳,鼻孔裡掛著一串濃稠的鼻涕,一張臉滿是汙穢,頭髮亂蓬蓬的,彷彿幾個月都沒洗頭似的,眼睛無神不靈動。

“嗯!真夠慘的!”田甜心酸的感慨道,然後,把相機遞給沈默。

“知道嗎?以前,我想,住山裡多好!鳥兒啾啾,溪水潺潺,晨霧嫋嫋,花香撲鼻,空氣清新。但,當我氣喘吁吁的爬上山後,映入眼簾的一幕幕,簡直讓我驚愕至極,失望至極!”沈默侃侃而談。

“是不是狗屎牛糞橫亙在路上隨處可見,是不是到處都是蚊蟲肆虐的臭水溝?是不是空氣中瀰漫的只有尿騷味糞便味和撲鼻的農藥味,而不是沁人心脾的花香陣陣?”田甜笑了。

“是啊?你怎麼知道?”沈默瞪大了雙眼,問道。

“因為,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山裡娃。”說完,田甜狡黠地笑了笑。

“是嗎?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沈默十分訝異,他禁不住細細打量著對面這個優雅時尚的女士,“可是,你身上簡直沒有絲毫的泥土味啊。瞧,從上到下就是典型的都市潮人,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大城市裡的。”

“同志,你想錯了!我恰恰是山溝溝裡的土得掉渣的土包子。只是,這些年以來,我早已褪去了證明我身份的外殼,從毛毛蟲華麗轉變為花蝴蝶了。”田甜開誠佈公的說著,笑了。

沈默也呵呵地笑了。

“真不錯,一點兒也看不出了!簡直絕了!”笑過之後,他嘖嘖讚歎道。

“哎,先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怎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採訪呀?你不累嗎?”田甜一本正經的問。

“累,當然累。可,有什麼辦法呢?領導安排的。”沈默垂下腦袋,眉頭緊鎖道。

“那,這樣看來,這個左奔右跑的行當,你也不是特別特別喜歡咯?”田甜探尋的莞爾一笑。

“哎!請問,哪一行容易?都是那樣吧。為了活著,為了謀生。”沈默禁不住苦澀地笑笑。

“月薪多少?有兩千嗎?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私生活,只是好奇而已,當然,如果你介意,可以拒絕回答。”田甜爽朗的笑了。

“沒有,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坦白告訴你吧,我現在的基本工資是一千元,不過,還有各種津貼。嗨,知足了!知道嗎?人家研究生畢業的,來我們臺裡第一個月也才五百八。”沈默不以為然,自嘲般的笑笑。

聽罷,田甜抿嘴而笑。

飯畢,他們倆一前一後地走出酒樓。

突然,田甜問沈默:“咦,你們每年有幾天假啊?”

他抬頭想了想,道:“嗯,半個月左右。”

“那,可以攏在一起休嗎?”她問。

“可以啊。”沈默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休假的時候,是回老家,還是去遊山玩水?”田甜頗感好奇。

“哎!其實,我,不想回老家,省得被我媽嘮叨,要我相親,要我結婚,沒完沒了的,煩透了,可我要丁克。”沈默幾乎是義憤填膺道。

“什麼?‘丁克’?什麼是‘丁克’?”田甜把好奇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丁克就是,就是一輩子不結婚。”沈默有些羞怯的回答。

“哦!我明白了,就是獨身主義者唄。”田甜幡然醒悟,隨之,淡然一笑,“獨身,也沒什麼不好的,最起碼自由自在灑脫自如,沒有羈絆,沒有束縛。真的,我覺得挺好。”

“是吧。”難得有個懂自己理解自己的人,沈默顯得異常的激動。“就是說嘛,結婚有什麼好?你管我我管你的,最後,還拖著一個或數個拖油瓶,搞得不好,還雞犬不寧大打出手,多悲催啊!”

沈默那語氣太逗了,田甜禁不住啞然失笑,但,她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體面的接過話茬,無奈,只好頭一低,自顧自的走路。

不一會兒,他們就穿過逶迤的花園小徑來到辦公室,分別在沙發上面對面就坐。

剛剛坐下,有個圓臉的妹子就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只見,她微笑著向沈默輕輕點頭致意,便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罐茶葉來放在茶几上。

原來,她是來給他們泡茶的。

期間,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不鹹不淡的閒聊著。

不多一會兒,茶泡好了,那個妹子分別給每人的杯子裡都斟滿了茶。

瞬間,整個辦公室都瀰漫著好聞的嫋嫋的茶香。

“你旅遊時,就你一個人嗎?”田甜又問。

“是啊。不然呢?”沈默撲閃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詭秘的一笑。

“那,你不覺得孤獨嗎?我覺得遊山玩水最少都要兩個人,相互有個伴,也好相互照應一下嘛。”田甜真誠的建議。

“可是,我有什麼法子呢?沒有誰願意陪伴我啊。要不,下回帶你去?”沈默不無幽默的開著玩笑。

“我?”聞言,田甜的臉唰的紅了,笑著打趣道,“我倒想啊。可是,我哪有空東遊西逛呀,眼下,一團亂麻都還沒時間捋開呢。”

“怎麼啦?”沈默抬頭疑惑的注視著對面的田甜。

“唉——”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幾個月以來,不是更忙了嗎?想要招一個攝影師,卻始終找不到。愁死了!”

“哦!這樣啊。確實,現在,工人難找。”他喃喃道,繼而,又像是安慰她,“不過,別急,這也需要一定緣分的。”

“只是,知道嗎?等不及了!就算阿良不抱怨,顧客也將流失殆盡的。換位思考一下,比如,你將要拍婚紗照,你願意久久的等待嗎?再說了,這裡,又不是我們一家攝影的。”田甜憂心忡忡道。

沈默也略感焦慮的點點頭:“你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