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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當機立斷

這是一位瘦削的老人,個子不高,頭髮花白,顴骨高聳,長著一對招風耳。那雙眼睛略小,但,卻炯炯有神,看上去很靈活的樣子。

他滿臉堆笑,忽而看看床上躺著的病人,忽而看看站在病床前的田甜。

老人自我介紹說,他姓張,叫張阿來。

他看上去,是那種老實本分、淳厚樸實之人,應該是值得信賴和委託的。最起碼不像是那種獐頭鼠目奸詐狡猾之流。

護工走後,田甜把自己的想法和黃承康和盤托出,繼而,問:“你看,那位護工怎麼樣?”

黃承康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垂下頭。

“如果你不喜歡他,也不要緊,我們可以換一個,直至你滿意的那個出現為止。”田甜耐心的笑著安慰道。

“不,我只是覺得又要你破費,很不該。我……”他喃喃道。

“嗨!你這是什麼話?這都是應該的。如果不是攝影樓忙不過來,那麼,我一定可以親自來伺候你。”田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再說,我也非常願意。”

“哎!有什麼辦法呢?我只能這樣了。希望你多多包涵!”頓了頓,她又深感慚愧道。

“哪裡?該負疚,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黃承康申辯道,“你看,讓你掏那麼多錢,我很是過意不去。”

“不要說了,恩人!”田甜深情的凝視著他,“錢,算得了什麼?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和我那輛轎車一同付之一炬,最後,變成一縷青煙升到天上去了。如果你還那麼客氣,一再謝絕我的好意,那麼,我就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了。其實,罪孽深重的是我才是。因為我,現在,你不能快樂的工作著;因為我,你才躺在這裡;因為我,你罹受了種種苦不堪言的痛苦和不適,甚至,不能好好睡一覺,不能好好吃一頓……你知道嗎?看著你如此遭罪,我的心就如撕裂般疼。你就讓我為你做一點什麼吧?就當是心靈的救贖。況且,除了錢之外,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低低的,幾乎聽不見。

聽完田甜一段長長的告別,他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有些局促不安。

下午五點,為了趕上最後一輛末班車,她只好和黃承康告別了。隨後,她來到醫生辦公室,把一沓錢交到老醫生的手上,那是一萬元,說是給護工的工錢。

與此同時,她還給醫生一個小本子,以便把護工的日勤寫在上頭,便以日後發工資。

“一天多少錢?”醫生問。

“一百三十。”田甜答。

於是,一向認真而嚴謹的醫生,把本子翻開,在扉頁上唰唰的寫上“一百三十每天”的字樣。

“對了,為了方便聯絡,要不你把我的電話號碼也寫在上面吧?”田甜不好意思的建議。

醫生會意的點點頭。

隨即,田甜念,醫生就逐字逐字的一字不落地記在本子上。

一切交代完畢後,她便迎著金燦燦的晚霞步履匆匆的走了。

當她氣喘吁吁地拿著車票奔向檢票口來到候車室後面時,驚喜地發現大巴豁然停在那,幸好車還沒有離開,但,已經發動了。

那是高高的臥鋪車,一個胖胖的售票員指了指最後面的一個鋪位道:“只有那上面一個位了。”

於是,她瞥了一眼,只見,別的鋪位都有人,只有那個是空的。

她掀開潮溼的被子,一股異味撲鼻而來,禁不住厭惡而嫌棄的努了努嘴,竭力讓那骯髒的被子不碰到自己。

晚風輕拂,頓時,感覺有些涼意。

當汽車融入滾滾的車流中疾馳而去時,風,從敞開的窗戶中猛灌進來,就更加冷了。一個激靈之後,田甜全身起雞皮疙瘩,她下意識地把雙臂縮了縮。

無奈,只好急忙把窗戶關上。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遠遠近近的萬家燈火次第亮了,猶如銀河裡的一顆顆星星在閃爍。

車窗外變得寂靜而漆黑,只有偶爾呼嘯而過的長途車及車燈的閃現。

不知從何時起,車廂裡也漸漸變得安靜下來了,不多會兒,甚至,傳來低低的呼嚕聲。

晚上十點左右,駕駛室裡換了一個司機師傅,看來,他們兩個是輪流休息的。

也是,晚上疲勞駕駛實在太危險了。

為了全車人的安危,本該如此的。

回到熟悉的故鄉時已經是次日早上九點了,趁派出所戶籍處有人上班,田甜從車站出來後就直接去辦證了。

那個穿警服的女工作人員聽說了她的情況後,建議她先辦一張為期一年的臨時身份證用用,因為,長期的正式身份證沒那麼快好。

那人幫她拍了照片,收了十元錢,並在一張便籤紙上寫明哪年哪月哪日來取,然後,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好了”。

田甜小心翼翼的把它放進自己包裡的小袋裡珍藏著。

因為,這次回來太匆忙,是臨時決定的,所以,她沒有提前告訴父母。當她突然出現在家裡時,雙親很是驚訝,當然,同時,也特別高興。

不過,遺憾的是,沒空在家體驗幾天閒雲野鶴般自由自在的生活,次日早,她就又踏上了去往廣東的長途車了。

不覺之中,星期四就到了。

明天,孩子們就要回家來度週末了。

如今,田甜才深刻感覺到沒車的不便利。不巧的是,明天,唯一的商務車也要外出了。

無奈,她只好聯絡老王,看他有沒有空去學校接孩子們回來。

老王一開始說沒空,說下午要出車。但,聽說下午四點半以後時,他就欣然同意了。

於是,她不禁感激不盡。

唉!還是什麼時候再去買一輛車回來吧!她想。

傍晚,他們三個像三隻外出覓食的小燕子般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回到家。

田甜迎接他們的,除了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及噓寒問暖的體貼話外,還有滿滿一桌子的上好佳餚。

可是,飯後,歐陽雨卻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房間,示意她坐下,然後,迅速轉身把門給反鎖上,旋即,威嚴地站在母親對面。

田甜看著兒子這奇怪的舉動,著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但,她沒有說話,只是困惑的微笑著。

這時,歐陽雨驀地一本正經的低聲說:“媽媽,我想打官司。”

“什麼?打官司?”她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你打算和誰打官司?誰招惹你了?”

聞言,顯然,母親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是小孩鬧著玩的,於是,他心裡有些不快。

“是真的。”他皺著眉莊嚴肅穆道,“準確的說,沒有誰惹我,但,我在行使並主張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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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權利?”田甜依舊微微歪著腦袋洗耳恭聽後 笑著問。

“繼承權。”歐陽雨嚴肅的回答,“媽媽,政治書上都說了,兒女有繼承父母財產的權利,所以說,我有權繼承父親的遺產。我和我姐都是父親的子女,我們倆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去繼承,因而,我一定要去要回屬於我們倆的份額。”

聽罷,田甜又忍不住笑了。

“欸!媽媽,你別笑啊!這可是十分嚴肅和認真的事!”歐陽雨莫名其妙的注視著母親。

“小雨,我看,還是算了,何必搞得那麼辛苦?更何況,現在,我們不差錢。”她好不容易收住笑,道。

“咦?怎麼能‘算了’?媽媽,這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為什麼要白白給他們?這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再說了,就算我和我姐拱手相讓,那兩個白眼狼會對我們倆感恩戴德嗎?哼!我才不像你當初那麼好說話,居然淨身出戶。我的天,淨——身——出——戶,一分錢都沒要。媽媽,這是為什麼呀?你當時怎麼就那麼傻?要知道,是我爸在婚內背叛了你,他是過錯方,按理,依法,你可以理所當然的獲得更多的財產的,而不是對半分了。可你倒好?唉,媽媽,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你和我爸離婚時,正是我們家最鼎盛時期,錢多得不得了,你只要張張口,隨隨便便的就有上千萬入你的口袋,甚至,不止。可你……?偏偏,他們又是毫無良心的人!”聽田甜息事寧人步步退讓的態度,歐陽雨顯得異常激動。

“可是,好兒子,如今,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田甜微微一笑。

“是,沒錯,你是生活得不錯,可是,媽媽,你是怎麼熬過來的?你這一路走來是多麼不易啊!媽,你想想,假如你有那麼些錢,會那麼辛苦嗎?有必要那麼辛苦嗎?”歐陽雨慷慨激昂道。

聞言,田甜緘默不言,眼瞼低垂,輕咬下唇,彷彿陷入沉思之中。

“小雨,坦白說,見你長大了,懂得用法律來爭取自己應有的權利,的確,明智之至。但是,你知道嗎?打官司並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有的要歷時半年甚至一年時間,到時,你將被搞得心力交瘁的,這樣,划不來。況且,我更擔心的是,因此影響你的精神和健康狀況,影響你學習和升學。孩子,畢竟你的錦繡前程才是重中之重的。請你理解一位母親‘望子成龍’的心情!”驀地,她猛地抬起頭來,一臉惆悵和擔憂的仰望著兒子。

“可是,媽媽,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打一場官司就將損害健康,耽誤學習,影響升學,甚至,貽誤前程呢?也許,可以齊頭並進,兩全其美呢。媽,你就讓我試試吧?”歐陽雨極力辯駁後,苦苦央求道。

“小雨,你能告訴我,你爸現在還有哪些遺產嗎?”她問。

“有一套別墅和一套小公寓,一輛寶馬,還有股票,存款,等等。”歐陽雨望著天花板歪著腦袋想了想道。

“有多少股票和存款?”她又問。

“我不知道。”歐陽雨迷茫的回答。

“你繼母有幾個小孩?”她好奇的打探道。

“她有一個男孩。本來有兩個的,但,有個小女孩在六個月大時夭折了。”歐陽雨說著低下了頭。

彷彿他也因為那個小孩的早逝而痛惜似的。

“那,這樣一來,屬於你爸的遺產要你們四個人平分了。”她若有所思,“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可能分不了多少錢財。”

“哼!就是一塊錢,我也要抗爭到底!”歐陽雨憤憤然。

“不過,小雨,我想,如果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就儘量不要對簿公堂,你說呢?”她說。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那個死八婆,不會有那麼好說話的,她就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她才不會像我們一樣通情達理。”歐陽雨說。

“可是,我還是建議你先試試看。”田甜說。

“不用試,絕對吃閉門羹的!我敢打賭。”歐陽雨梗著脖子道。

“還是試試吧?兒子,不到萬不得已,咱不上法庭,好不好?”她堅持說。

看著媽媽那滿臉的期望和固執,為了不讓母親擔憂,歐陽雨終於妥協了,答應去碰碰運氣。

然而,他卻在心裡說,媽媽,你也太天真了吧!那樣,我一定將碰一鼻子灰,落個自討沒趣的。

“咚咚咚”,門外傳來踢門聲。

“誰呀?這麼沒禮貌?”歐陽雨呼的轉過身去,一個箭步上前去開門。

果然是調皮的毛夏。

“你們在秘密謀劃什麼?”他看看哥哥,又看看媽媽,羞澀的笑笑。

要說歐陽雨還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第二日,他就拉著姐姐去了原來的家。站在那棟熟悉又陌生曾給他們帶來惡夢的三層別墅門前,他們的心情複雜極了。

門鈴是歐陽雪按的。

一會兒,有個鄉下女人打扮的婦女踏著緊促的鈴聲小跑著出來,穿過庭院,她來到高高的鐵門前,伸長脖子警惕的朝外張望著。

這個女的應該是後來的,因為,他們倆並不認識。

“你們找誰?來幹什麼?”那個女的打量著門外的姐弟倆不懷好意的問。

“我們不找誰。只是回家。”歐陽雪準備回答,可她嘴巴剛開啟,歐陽雨卻搶先一步這樣說。

她詫異的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