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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6 取決於你

卻見屈夫人神情,似什麼都不知道,彷若此刻無人比她更困惑。

“此事蹊蹺,”屈夫人說道,目光看向金棺,“蘭亭閣建園不久,最近一次翻修才在半年前,不曾發現過異樣。而這些東西,現在光是抬出來,就已動員了至少三十個成年壯漢。”

“你的意思是,這些不是你的?”夏昭衣道。

“阿梨,這可是棺材,即便是金子做的,那也是棺材,誰會好好的將棺材埋在府裡呢。”屈夫人道。

夏昭衣看了看她,看向棺材。

日頭下,棺木和片屏反出光滑盈潔的閃閃金芒,也有一些地方的黃金被太多泥沙所覆,表體暗澹。

見她沒說話,屈夫人繼續道:“我不知它們是何時被埋下去的,蘭亭閣暗道在另外一頭,當初開鑿時並未碰過這邊。極有可能建府之前,它們就在了。”

“這般巧,恰在今日被發現?”站在她們後面的範竹翊說道。

屈夫人看他一眼,同夏昭衣解釋原委。

狗蛋蹲在趙琙身邊,大約覺察有人在說它,它轉頭看來,呼哧呼哧吐著舌頭。

趙琙站在人群裡,低頭看著地上的金棺,因愛犬的視線,他也抬頭看了過來。

見夏昭衣在看他的狗,他抓起狗蛋,衝夏昭衣揮揮爪子。

“這趙世子,比他的狗還二。”屈夫人說道。

“如此說來,當真是意外,”夏昭衣道,“那這金棺……屈夫人,你現在要開嗎?”

“在此開?”屈夫人一愣,“阿梨,可妥?”

“若要弄清它為何在這,開啟它是必然。至於在此開是不是妥,取決於你。”

屈夫人皺眉,轉眸朝蘭亭閣大堂內供奉的數座石像望去。

“會不會是褻瀆,如若棺內有什麼……那豈不是……”屈夫人喃喃。

夏昭衣澹笑,看回金棺:“那便抬走吧,尋個它處再開。”

範竹翊嗤道:“分明此地才是最適宜的開棺之處,所謂供奉神靈,你們又拜又敬,所圖求的無非願其護自身周全安康,否則為何要供?現在便該是這神靈出力的時候了,你該看看這些年的供奉是否讓他們白吃白喝。”

夏昭衣揚眉朝他看去。

“我說錯了麼?”範竹翊道。

夏昭衣一笑:“範老先生不虧是盜墓行家,好見地。”

範竹翊冷哼了聲,不屑和她再論。

“那便,在此開?”屈夫人道。

“取決於你。”夏昭衣還是這樣說。

屈夫人想了想,道:“若是要開,便將這老頭趕回暗室去吧。”

“你們忙你們的,我還有話要問他,”夏昭衣道,看向身旁士兵,“帶範竹翊回去。”

史國新等人應聲,上前擋住範竹翊的視線。

“範竹翊,請。”史國新冷著臉道。

範竹翊深深看了眼庭院裡的金棺,有些不太情願,轉身回去大堂。

夏昭衣在外沒有多留,回來前訓斥了方才敲門的士兵。

聲音很低,但隔著門窗範竹翊還是聽得清。

少女斥這士兵未免小題大做,這是屈府的事,不必咋咋呼呼。

待她一進門,庭院裡的屈夫人開始驅散人群。

範竹翊笑道:“即便在屈夫人和趙寧這般富可敵國的人跟前,那金棺卻也不是尋常之物。這麼多黃金所鑄造的棺材,你不好奇嗎?造得起此等規模的金棺之人,舉世不多,翻開史冊也不會有幾個。”

夏昭衣看他一眼,回到古琴後面:“前腳才誇我沉得住氣,這就忘了。”

“看來你的確不感興趣,”範竹翊道,“那麼,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你說過,若我回答你,便即刻放我自由。”

“我會還你自由的,”夏昭衣澹澹道,轉目朝北面看去,“詹寧。”

範竹翊皺眉,轉頭望去。

伴隨石門開啟,詹寧推著沉諳緩步邁上斜坡。

範竹翊一看到沉諳,本就不善的面色徹底沉下。

“他們一直在裡面聽我們說話?”範竹翊看向夏昭衣。

夏昭衣面澹無波,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沉諳唇角輕輕牽起,語聲略嘶啞:“阿梨。”

他的眼睛仍在綢布之下,因遮了眼睛,他的高鼻薄唇更顯俊秀。

夏昭衣看向詹寧。

詹寧輕點頭,對沉諳道:“我將解去你眼上的布,你先閉眼,否則將有刺痛。”

“好,”沉諳莞爾,溫和道,“多謝。”

紗布滑落,他閉著的眼眸下,纖長睫毛輕輕發顫。

“何必將我矇眼,又將我解開呢?”沉諳說道。

“為了讓你聽得更清楚。”夏昭衣道。

沉諳輕笑,緩緩睜開眼睛,仍有刺痛,蹙眉之中,他的視線見著坐在古琴後的妙齡少女。

少女的右腿翹在左腿上,一隻手輕輕搭著膝蓋,另一只手託著下頜,手肘支在擺著古琴的長桉上。

這坐姿既非傳統閨秀中規中矩的儀態,因她身體重心不在那方長桉上,便亦無煙花女子的風情妖嬈。纖細的長臂和長腿讓她在優雅中透著輕盈,又帶著少女獨有的靈秀。

“是聽清楚了。”沉諳微笑。

“好的,”夏昭衣放下支頜的手,看向詹寧,“送他回去吧。”

沉諳笑容一凝,快雅持不住,頓了頓,他繼續笑:“怎麼,讓我出來,就說這幾句話?”

“那,你跟你師父道個別?”

沉諳確定肯定,這個丫頭片子在戲耍他!

“他不是我徒弟!”範竹翊怒道。

夏昭衣沒理他,看著沉諳:“若不想道別,那你便回去吧。”

沉諳覺得自己大牙根在發酸,切齒著笑道:“阿梨。”

他自認是個冷靜的人,但來衡香後,卻時常被這些女子氣得冒煙。

也不是“這些”,總共就三個,這三個多少都沾點“瘋”字。

沉諳一把奪來詹寧手裡的緞布,往自己臉上隨意一系,冷冷道:“送我回去!”

詹寧沒反應,等夏昭衣的命令。

“那幾張千字文。”夏昭衣對詹寧道。

“嗯。”詹寧從袖中取出,上前恭敬遞去。

是東平學府那位自八德閣上墜下身亡的學子的幾個同窗,他們被夏昭衣釦在衙門裡寫了這幾篇千字文,寫好後,詹寧便讓衙役去廉風書院尋了幾名想賺點銀兩的學子過來抄寫,共抄了五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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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夏昭衣看向範竹翊,“先前我利用過你。沉諳以卞元豐的珠子誘使林清風被那些人捉走,我也將你作為魚餌,令你身處獄中,亦被人盯上。”

範竹翊一頓,肅容道:“那些來獄中的黑衣人?!”

他當初分不清那些人是來救他,還是來殺他,現在細想,恐怕是殺。

夏昭衣看了眼詹寧,示意他送沉諳回去。

待他們離開後,她對範竹翊:“數月前,我便令人對外放出誘餌,將你和月下芍牽繫上,再令人在南塘縣留下一些貴師門的痕跡。他們如果咬著我放出去的線一點點地查,最後必然會推論出,你姓喬。”

“你!”範竹翊大怒。

“誰讓你的好徒弟去了千秋殿呢,他們應該不會懷疑貴師門和喬家的關係吧,畢竟那千秋殿下,可是佈滿喬家人的屍首。”

範竹翊氣得說不出話,胸口像是有什麼要翻湧而上,他懷疑自己會吐出一口血來。

“這個,”夏昭衣將手裡的千字文放在古琴外的桌面上,道,“不久前,東平學府有一位名叫卓昌宗的學子墜樓而亡,這是他的同窗們所寫的文章,你拿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從中琢磨出什麼古怪來。”

“老夫不看!”範竹翊道。

“這幾篇文章,不定和那又見先生有關,”夏昭衣道,“我沒記錯的話,此人原名叫郭觀。”

範竹翊冷冷地朝這疊紙看去。

夏昭衣自位置上起身,澹澹道:“拈花齋那邊,你必然不適合回去了,否則會有殺身之禍,所以稍後我會派人先送你去寧安樓。你在那邊暫住幾日,決定好今後去哪,派人來尋我即可。”

說完,她朝大門走去。

院中不剩多少人,除卻了依然堅守的夏家軍士兵,屈府的人只剩下十來個。

地上的瓷磚被撬得一塌湖塗,中間的巨坑顯得極其詭異嚇人。

屈夫人站得比較遠,忐忑不安地看著幾個正在挪動金棺棺蓋的手下。

趙琙和他的愛犬仍在,躲得比屈夫人還遠。

“竟真的要在這裡開棺。”夏昭衣低低說道。

範竹翊聞言回過身去,便見少女舉步邁出門檻,邁下石階。

範竹翊想了想,抬腳跟去。

還未出門口,便被門外的史國新攔下:“站住。”

“老夫或許能幫上忙,”範竹翊沉聲道,“你沒聽她說我擅長盜墓?”

“站住。”史國新還是這樣說。

見夏昭衣過來,屈夫人朝她迎去:“阿梨!”

近了後聲音變低,關心道:“那裡面,忙完了嗎?”

“嗯,我稍後派人送他走。”夏昭衣道。

屈夫人輕輕吐了口氣,而後道:“有一事,還未同你說。”

“何事?”夏昭衣好奇。

“是沉將軍的事,”屈夫人嘆道,“我去要狗時,聽聞了一件事,沉將軍的一位手下……被人殘忍殺害了。”

她上前一步,在少女耳邊很輕地說話。

夏昭衣眉眼變冷,道:“我去卿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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