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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徒手約戰弱冠狂

當下葉定功便深吸一口氣,朝對面滑竿上的朱若愚遙遙抱拳,揚聲笑道:“各位英雄遠道而來,實屬中原武林盛事。在下玄武飛花門葉定功,亦是此番‘太湖講武’的負責人,連同大孚靈鷲寺、白馬寺、武當、玄妙觀、天行教、白雲劍派和慕容山莊七派在此等候,恭迎川蜀各路英雄大駕光臨!”

誰知他這話出口,滑竿上的朱若愚卻置若罔聞,其餘各派也不作答。過了半晌,峨眉劍派中才有一個高瘦男子上前兩步,笑道:“江湖草莽何德何能,竟能讓朝廷親軍都尉府的總指揮使親自迎接?葉大人如此盛情,倒弄得我們不像是來參加武林大會,而是來覲見朝廷了。”話音落處,對面人群裡頓時響起一陣鬨笑。

耳聽對方出言不遜,顯是來者不善,葉定功卻不動怒,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刺星劍’、峨眉劍派風若喪風副掌門,久仰久仰!然而風副掌門這話卻有些不對,此番‘太湖講武’乃是中原武林之盛會,葉某人既在此間,那便是江湖中人,只有玄武飛花門這一個身份。什麼官職名爵,還請諸位休要再提!”

不料對面的川蜀武林又是一陣鬨笑,當中涼山派的陳掌門更是大聲說道:“什麼玄武飛花門?老子縱橫天下半輩子,便從沒聽說過中原武林還有這號門派!”一旁青城墨家之首墨藏先生接過話頭,冷冷說道:“陳掌門此言差矣,人家要自創一個‘玄武飛花門’,那是人家高興,礙你什麼事了?你若看不順眼,也可以自創一個‘野狗吃屎門’。”袍哥會現任袍哥當即撫掌大笑,說道:“妙極妙極!‘野狗吃屎門’這名字極好,倘若陳老兄果真創立此派,我袍哥會第一個支援!至於什麼玄武飛花門,嘿嘿,恕我蜀中袍哥會的兩萬幫眾拒不承認。”

謝貽香本就對朝廷統率武林之舉有些不以為然,眼見川蜀各派這般態度,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倒要看看這位葉大人如何替辯駁。誰知葉定功卻不與對方爭執,轉頭與大孚靈鷲寺的善因住持低語幾句,那善因住持便說了聲“阿彌陀佛”,緩步走出人群,向對面眾人合十說道:“老衲大孚靈鷲寺善因,今日有緣得見蜀中群豪,實屬榮幸。”

要知道五臺山大孚靈鷲寺乃是江湖上極富盛名的佛家門派,其住持善因和師弟善德兩位大師不僅武功高強,亦是佛門中名列前茅的高僧,就連朝廷也一直有意尊大孚靈鷲寺為江湖上佛家各派之首,其聲望之高,可想而知。而今伴隨著善因住持這一亮相,對面川蜀各幫派隨即安靜下來,逐一向他還禮,包括滑竿上的朱若愚也遙遙抱拳,說道:“大師有禮了。”

如此一來,局面便成了江湖人管江湖事,由善因住持替葉定功出面,與對面眾人寒暄一通。待到場面走完,善因住持便緩緩說道:“且容老衲說句公道話,此番‘太湖講武’雖是由朝廷一手操辦,但葉掌門的玄武飛花門是否能夠名列武林,甚至是否能夠統領群雄,還得等到後天的中秋佳節,在西山飄渺峰上由天下各幫各派共同商定。但在此之前,玄武飛花門既然是東道主,自當保障前來赴會的各路英雄的安全,以便這次盛會的順利召開。所以還請各位川蜀武林同道諒解,由在場眾軍士例行公事,逐一查驗各派弟子以及隨身行囊,以免有奸邪之輩伺機混於其中。”

這話一出,對面的數百人頓時譁然開來,梁山派的陳掌門率先喝道:“開什麼玩笑!好啊,看來朝廷是把我們這群人當成賊匪了,居然想來搜我們的身?”西嶺劍派的餘掌門也怒道:“我等行走江湖,還從未受過此等羞辱!不過是參加武林大會罷了,還真當我們是來拜見皇帝的不成?”

滑竿上的朱若愚依然沉默不言,由副掌門風若喪出面止住眾人的聲音,向善因住持問道:“既是例行公事,想必前來赴會的各大幫派也已逐一查驗過了罷?出家人不打誑語,善因住持是佛門有數的高僧,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大孚靈鷲寺可不能信口開河。”

善因住持不禁一愣,只得摸稜兩可地說道:“阿彌陀佛,這個……諸位英雄既是胸懷坦蕩,稍作查驗又有何妨?”武當派的“掌劍雙絕”何爭鋒受葉定功之託,急忙帶開話題,開門見山地問道:“在下武當弟子何爭鋒,敢問峨眉劍派與各路英雄一句,不知諸位身後的那些馬車之中,卻是攜帶了何物?”

耳聽雙方終於說到正題,人群裡的謝貽香頓時打起精神,盯緊那三十餘輛馬車,只看峨眉劍派如何應對。卻見風若喪哈哈一笑,當即吩咐幾名峨眉劍派弟子將一輛馬車從駕上前來,揭開車簾,裡面卻是堆疊的酒罈,分別以三壇成行成列,少說也有四五十壇。風若喪便伸手抱出一隻酒罈,輕輕拍開封泥,笑道:“天下美酒,首推川酒;川酒之魂,只在宜賓、瀘州二地。正好此行我等是從宜賓登船,下長江取道金陵,便順手帶了一千五百壇宜賓美酒前來,也算是我川蜀武林的一點心意,邀天下英雄一同品鑑。”

話音落處,伴隨著酒罈封泥一開,整個杭瀆碼頭已是酒香四溢,就連這邊眾人也能聞到香味。那白雲劍派的李掌門不禁問道:“妙極妙極!若是李某人這只鼻子沒猜錯,難道竟是宜賓姚氏酒坊聞名天下的‘姚子雪曲’,也便是江湖上俗稱的‘雜糧酒’?”

風若喪笑道:“久聞‘劍指天南’李掌門乃是酒中劍仙,果然名不虛傳。不錯,這正是‘姚子雪曲’!”說著,他接過峨眉劍派弟子遞來的一隻酒碗,笑道:“諸位請觀酒線。”左手酒罈隨即微傾,酒水便於壇口化作長長細細的一線滴垂,既不散亂,也不斷絕。待到一碗酒斟滿,風若喪將碗中之酒向眾人展示,又笑道:“諸位請觀酒花。”只見酒面上靠近碗身處,分明密佈著一圈氣泡,竟是大小相同、工整排列。隨後風若喪便將這碗酒一飲而盡,仰頭讚道:“好酒!”

話說江湖中人半生飄零,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當中十之七八都是好酒貪杯之輩。眼見美酒當前,這邊以白雲劍派李掌門為首的一眾酒徒早已是舌底生津,卻又礙於葉定功的面子,只得強行忍住酒癮。但對面的川蜀群雄卻是毫無顧忌,紛紛上前討酒,轉眼間便將一整壇白酒喝盡,又去馬車上新開了幾壇。那風若喪便揚聲問道:“我等不過是帶了些蜀中美酒前來,難道這也觸犯了本朝律法?”

這邊的善因住持、何爭鋒和李掌門等人頓時無言以對,只得齊齊望向葉定功,看他是何意思。趁著對面眾人喝酒之際,葉定功已與謝貽香低聲商議,隨即得出同一個結論——倘若峨眉劍派當真是要用“赤嬰蠱”控制中原武林,那麼事到如今,他們下毒的途徑已是昭然若揭,便是將蠱毒混在這上千壇白酒之中,繼而分送於各幫各派。也便是說,馬車裡裝的雖然只是上千壇“姚子雪曲”,反倒是進一步坐實了峨眉劍派的陰謀。

而眼下對面眾人爭相飲酒之舉,若非他們提前服瞭解藥,便是“赤嬰蠱”之毒尚未混入酒中。況且得一子昨夜說過,這“赤嬰蠱”須貯藏於鮮血之中,峨眉劍派一路長途跋涉,應當不會提前下毒。說不定那三十餘輛馬車的上千壇白酒當中,便有數壇乃至數十壇是養著蠱毒的人血。

得出這一結論,謝貽香不禁沉吟道:“必須扣下這些白酒才行,只是眼下我們無憑無據,卻不知用何藉口。”葉定功也是皺眉沉思,一時沒了主意。卻聽一旁的先競月突然說道:“此事容易。”說罷,他也不同兩人商議,徑直舉步出列,朝對面滑竿上的朱若愚揚聲說道:“當日一戰未能盡興,今日且和朱掌門打一個賭。”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愣,同時朝先競月望來。朱若愚見他點名招呼自己,倒是不便裝聾作啞,淡淡地說道:“峨眉山上饒你一命,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先競月卻不理他,繼續邁步向前,自顧自地說道:“我若能空手接下朱掌門三劍,這些酒便歸我所有;反之則由你們帶上西山,我等再不過問。”

謝貽香恍然大悟,原來師兄竟是要以江湖規矩來一場比試,誰的武功高誰便有理。要知道當日峨眉山一役,先競月因重傷導致內力盡失,這才被朱若愚的定海劍所制。如今他得公孫莫鳴打通經脈,一身武功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既然敢聲稱空手接下朱若愚的三劍,自是有十足的把握。

只見滑竿上的朱若愚臉色頓時一沉,並不答話。一旁的風若喪冷冷說道:“先大人這一提議,峨眉劍派恕難從命。須知蜀中美酒縱是餵豬餵狗,也不能給朝廷鷹犬糟蹋了!”謝貽香聽他出口傷人,當即冷笑道:“原來這酒是餵豬餵狗的,難怪諸位方才喝得這般開心。”

對面的川蜀群雄頓時勃然大怒,放聲亂罵。先競月此時已行到雙方當中的空地站定,揚聲壓住眾人的罵聲,說道:“朱掌門若不敢賭,那我多讓一些,空手接你十劍。”

滑竿上的朱若愚微微一怔,沉聲問道:“你要這酒做甚?”先競月卻不回答,說道:“二十劍也行。”朱若愚雙眉一揚,厲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和你打這個賭?”先競月繼續說道:“五十劍。”

在場眾人聽到這裡,早已是心中駭然,川蜀各派有好些人不認得先競月,急忙相互詢問。那嘉州凌雲寺的住持海藏楓大師忍不住說道:“施主好大的口氣!須知縱是天山青竹、神火教主,也不敢在朱掌門面前出此妄言!”

這邊謝貽香更是驚駭不小,峨眉劍派那柄“江湖第一神兵”定海劍的威力,她再是清楚不過,師兄雖已武功大進,但即便偃月刀在手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夠勝過手持定海劍的朱若愚,又豈能空手去接對方的五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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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她正尋思如何勸阻,卻聽滑竿上的朱若愚咬牙切齒地問道:“先競月,你當真要來尋死?”先競月直視朱若愚雙眼,淡淡地說道:“一百劍。”

話音落處,朱若愚已是暴跳如雷,右手劍訣一指,但聽“嗤嗤”聲響,一股無形劍氣已破空而出,直取場中的先競月。同時厲聲喝道:“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