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皇,你沒事吧?”沐梓風急忙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覺皇。
令沐梓風嘖嘖稱奇的是,覺皇除了身上多了一些血跡,並無傷痕。
“這是陰陽 水火陣!”覺皇邁步走到了網狀牆旁,他看了沐梓風一眼,指著牆上的延伸出來的紅色和黑色絲線,淡淡地說道:“紅黑兩條線,分別控制著網狀牆裡的紅色旗幟和黑色旗幟,代表著古代的軍陣。那孽畜居在中軍位置,控制四周絲線和天梯上的機關。”
“那該如何是好?”沐梓風疑問道,他心想覺皇對此陣法如此熟稔,必有破解之法。
覺皇依舊是面無表情,他冷酷地伸出了纖長的手指,捻住了那根紅色絲線,扭轉猿臂,輕舒狼腰,只聽得“嘩啦”一聲響後,紅色絲線被他一段一段的抽了出來。
網狀牆上,所有插著紅旗的絲線,也拼命地搖曳了起來。
沐梓風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覺皇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他明白覺皇在破解機關。
畢竟現在想來,覺皇殺掉食人蛛,就是為了清除破解機關的障礙,他飛臨險地,定是胸有成竹,破解機關不過在須臾之間。
覺皇不是一般人,這一點包括吳教授、以及大家都知道,但是他究竟為什麼不一般?倒是沒有人去探討過,沐梓風看著覺皇手臂上大夏文字紋身,心中暗暗思忖道,等出了寅虎古墓,他一定要問一問,到底覺皇是什麼人?
正當沐梓風思考入巷的時候,覺皇突然轉過身子,一手持著紅色絲線,邁開步伐,加速繞著圈奔跑了起來。
覺皇手中的絲線,彷彿天女散花一般,飛揚在空中,“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沐梓風震驚地看著網狀牆隨著絲線的不斷被抽出,一圈一圈地減小。
片刻之後,網狀牆全部被拆完,所有的絲線,都落在了地上。
在沐梓風手電筒照耀下,他一眼睹見一尊人俑豎起的巨劍,正砍向趙紫川和吳教授。
“川弟,跑啊!”沐梓風臉色蠟黃,不禁大喝了一聲,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巨劍距離吳教授的頭頂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
眼看吳教授就要血濺當場。
“咔嚓……”
沐梓風的心臟快蹦到了嗓子眼的時候,那柄巨劍沒有劈下去,停在了半空。
吳教授化險為夷,躲過一劫。
沐梓風長舒了一口氣,他看到覺皇踏著臺階上的絲線,走了下去。
此時,沐梓風瞬間明白了,網狀牆拆了,機關破了。
沐梓風緊跟著,走下了臺階。
可是眼前的場景,讓沐梓風大腦“嗡”的一聲巨響,呆立在天梯上。
天梯上,到處是大塊、大塊暗紅色的血跡,一隻手臂聳拉兩層臺階之間,阿義母親趴在地上,血肉模糊,身體下一灘灘鮮血順著天梯,“啪啦啪啦”往下流去。
“發生了什麼事?”沐梓風指著地上的阿義母親,轉身尋找阿義,卻一眼瞥見在賈胖子懷裡躺著的阿義。
沐梓風慌忙走上前去,頓時臉色大變,驚詫地指著阿義說:“他……他的手?”
“他的手被
人俑砍斷了!”賈胖子嘆了一口氣答道:“他失去了一隻臂膀,他的母親為了救阿義,也被人俑砍翻!”
吳教授這時候從巨劍下來,踉蹌著走了出來,他一把抓著沐梓風的肩膀,老淚縱橫道:“唉,風徒兒,阿義不值得啊,為了救我,才遭此橫禍,你們一定要救活他!”
沐梓風眼眶裡轉著淚,被阿義義薄雲天的精神擊中了心扉,他焦急地走到了陸清幽身邊。
“陸姑娘,請一定要救救阿義!”此時,沐梓風心思早已亂了,一個聲音在他耳間不停地唸叨:
“阿義不能死,不能死!”
陸清幽看了沐梓風說道:“風少爺,醫者仁心,我一定會救他的,何況他也是為了大家,才遭受此難。”
趙紫川也感嘆地說道:“說得對,我剛才看到了,的確是讓人感動,阿義兄弟為了救吳教授,不僅折了一隻胳膊,連大娘都……唉……,清幽,你趕快過去吧,一定要救醒他!”
陸清幽點了點頭,從腰上抽出了醫藥袋,她走到了賈胖子身旁。
“胖哥,請將阿義兄弟平放在地上。”
賈胖子將阿義輕輕地放了下來,阿義的臂膀切口處,還在汩汩的流著血。
陸清幽擰緊了眉頭,現在的環境,連一泓清水也沒有。她從荷包裡層,抽出了一隻小瓷瓶,擰開瓷瓶蓋,朝著阿義的傷口處,灑了幾下,一些淡黃色的顆粒物,潑灑了下來,覆蓋在傷口上。
約摸過了幾分鐘,讓沐梓風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
阿義的傷口變成暗紫色,血液竟然像凝固了一樣,不再流淌了。
“嘿嘿,這小妞……哦,不是,陸姑娘還真有兩下子啊!”賈胖子舉起了大拇指,情不自禁地誇讚道。
“那是,我川少爺看中的女人,會差嗎?”趙紫川見陸清幽醫術高明,也洋洋得意了起來,彷彿夫以妻貴了一般。
陸清幽又接著從醫藥荷包裡,抽出了九根銀針,分別扎在了阿義的臉上,肚臍,足間等位置。
“風少爺,阿義再休息一會,也許能醒過來。”陸清幽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珠,氣喘吁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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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紫川連走帶跑過來了,扶起了陸清幽。
“清幽,你別累著了。”趙紫川忙不迭地為陸清幽擦著香汗。
“川少爺,好啦!”陸清幽撅著嘴,對著趙紫川嬌嗔道。
“哎,小白臉,又有錢,就是招女人喜歡。”賈胖子羨慕地嘆了口氣。
吳教授咳嗽了一聲,走了過來,對陸清幽說道:“陸姑娘,你能不能看看阿義母親?還能不能救?”
陸清幽輕輕推開了趙紫川,走到阿義母親身旁,她俯下身子,用手探了探阿義母親的鼻息,眉頭一皺,又環視著周圍情形,站了起來,對著吳教授等人搖了搖頭。
“大娘受傷太重了,恐怕是……”
吳教授聽到了陸清幽的話,精神恍惚了起來,他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嘴裡喃喃自語:“都怪我,都怪我!阿義母親去了,阿義也凶多吉少,我……我……”
“師父,你不要過於自責。”沐梓風見吳
教授又開始神神叨叨了起來,急忙勸慰道。
“你們繼續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也許上面會有出路。”連遭噩耗,吳教授似乎看破了紅塵,他說什麼也不願意走了,想困死在寅虎古墓中。
“師父,你不要這樣!”沐梓風他強忍著眼淚,激動地對著吳教授說:“師父,你這樣做,怎麼能對得住阿義的犧牲?”
“老爺子,你不要急,阿義……他醒了。”賈胖子突然喊了一聲。
眾人急忙向阿義圍攏了過去。只見阿義咳了幾聲,嘴角溢位了一縷縷鮮血。
“風……風少爺。”阿義微微抬頭,看了看湊過來的沐梓風一眼,他嘴角綻放了一絲微笑:“我盡力了,吳教授還好吧?”
沐梓風心中“咯噔”一聲響,他知道了阿義定是在母親遇難前,就昏迷了,否則不會一醒來就問吳教授。
“他很好,他很好……可是你,可是你……”,沐梓風緊緊握著阿義空空的、沾滿鮮血的袖筒,眼淚啪啦啪啦滴落。
“那就好,那就好,我孃親她在哪裡?”阿義似突然乎反應了過來,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尋找他的孃親。
“她……她……”,沐梓風不知道如何回答,低下了頭。
聽到阿義的問話,賈胖子長嘆一聲,走到了一邊。趙紫川也捂著眉骨,長吁短嘆。覺皇一動不動地看著眾人,表情冷峻。
陸清幽則歪過頭去,偷偷地抹著眼淚。
“風少爺,到底怎麼呢?孃親?孃親?孃親……”,阿義見沐梓風吞吞吐吐說不出話,頓時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他竭盡全力,撕心裂肺地呼喚著孃親,那個十六年未見,歷經千難萬苦才得以團聚的孃親。
可是他的孃親再也聽不見了呼喚,再也看不見阿義的面龐。
“阿義兄弟,你不要激動,你的傷口又流血了!”陸清幽見阿義掙扎著要站起來,急忙想阻攔著阿義。
奈何尋找母親的執念,早已烙印在阿義的腦海裡,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他竟然“霍”的一聲,站了起來。
眾人見況臉色大變。
阿義一眼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母親,他歪著身子、失去了平衡般的跨著步子,一下子衝到了母親身旁。
“孃親……”,阿義輕輕地推了推母親,他打量著那位血泊中、寂靜無聲的母親,想起了母子相逢短暫瞬間,頓覺胸口沉悶,不禁之間
悲愴地仰天大慟了一聲,
那聲音穿過冰冷的寅虎大墓,讓人聽之催人淚下,頓覺撕心裂肺。
而後,阿義呆呆看著逝去的母親,一言不發,就像一塊木頭。
“阿義兄弟,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沐梓風見阿義像是失去了靈魂,衝了上前,抱住阿義的肩膀,帶著哭腔說道:“要不然你打我一頓,殺了我!”
說完,沐梓風就要拾起鐵鍬,想交給阿義。
阿義“噗嗤”一聲,嘴裡噴出了無數道鮮血,將沐梓風後背全部染紅了。
一串串眼淚順著眼瞼滑落了下來,打溼了臺階。
阿義像一座山一樣,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