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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終南大雪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莽莽秦嶺,當屬終南最勝。林繁葉茂,鬱鬱蒼蒼;山勢巍峨,連綿起伏。萬年空山聞虎嘯,千里榮翠聽瀑聲。鶯歌燕語,鶴唳猿啼,可謂是造化靈秀,福地洞天。

山澗流水淙淙,只瞧沈淵粗布短褐,於青石上盤坐,五心朝天,運功吐納。一時丹田溫熱,體內真氣隨任督二脈而走又匯於丹田,往來反覆這幾個小周天後,沈淵長吐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目,只覺耳清目明,全身舒暢。

他站起身來,抻了抻懶腰,若是有熟人見了,定會說他長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

時下已近中秋,那山風徐徐,秋意深深。沈淵心滿意足,就在方才練功時,那《混元真氣》已突破至第二層!當下即便是穿著單衣,也不覺一絲寒涼!

他實在歡喜,匆匆忙忙跑去公冶和閉關的山洞,想要將這好消息說與公冶和。可進了洞內,卻並無公冶和的影子。

這洞一覽無遺,除了一鋪草蓆,八柄寶劍,還有些許生活所用。沈淵見師父的劍還在,想來應當沒有走遠。

“師父!師父!”沈淵唯獨擔心公冶和那瘋病發作,於是站在洞口大聲呼喊著。叫了半天,山中只迴盪著沈淵的聲音,也不見公冶和出現。

突然,那不遠處,林中驚起一片飛鳥。

沈淵瞧見,大呼不妙!急忙朝哪個方向奔去,暗道:“糟了,怕是師父又發作!這些日子,師父發作的愈發勤了,這可如何是好!”

才入了林子,沈淵便聞到一股血腥氣,不免有些擔憂。又往前走了一里多地,見一隻獐子倒在林中,血流滿地!

沈淵走近仔細看了,那獐子胸前貫穿了一根尖頭的樹枝,暗道:“此地乃是這終南山深處,荒無人煙,這獐子當是師父打的,可師父此刻又去了何處?”

四顧環視,沈淵卻始終尋不到公冶和的蹤跡。

“咔嚓”,只聽頭上一聲樹枝折斷的響動,沈淵順聲抬頭一看,原來公冶和竟爬上了樹,畏畏縮縮的,一臉驚恐。

“哎呀!這病還是發作了!”

自從在普陀山與那黃家父母、姊弟分別後,沈淵便與公冶和往終南山趕來。算著日子,如今已是已近兩月。

來的路上實在叫沈淵提心吊膽。公冶和的瘋病,每隔幾日便要發作一次,毫無規律。

有時發作相隔兩三天,有時便七八天;發作的時候,不記得自己是誰,更不記得沈淵是誰!

有時一發作起來,變得極為嗜殺,即便是沈淵也勸阻不得。

公冶和的那把破浪劍,在中箭滾下山後,便不知所蹤。或許是掉在山上,亦或許落入江中。

他手裡沒了此劍,起初還會因此放過他人,後來似是想起背後其他那幾柄,一時造了不少殺孽,也連累十幾條無辜人的性命,就連沈淵也有三、兩次,差點死在公冶和的劍下。

而有時他又痴呆健忘,不僅將武功忘了,連自己方才在哪做的什麼他都不記得,遇到一點驚嚇便驚慌失措,一味躲在沈淵這個黃口小兒背後。

叫沈淵心中當真不是個滋味,替他可憐。這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劍奴公冶和,居然到了如此境地!

好在,這瘋病發作一次也就一日而已,過一晚,那兇名赫赫、武功絕頂的劍奴公冶和便又重現江湖。

不過,只要公冶和不發作,這師徒二人就如同往常一樣,只不過囊中羞澀,只因銀兩自那江中早已散盡。

兩個人的身上攏共還不及二兩銀子,那珍饈美味是享用不得了,大半的時間,都是粗茶淡飯,連饅頭都吃不起的時候,便找些野果子充飢,再或者是在山林中打了野味來食。

直到途中碰上了一戶為富不仁的財主,公冶和連唬帶嚇的,不僅吃了幾頓酒肉,還訛來足有四五百兩的銀錢,找了包袱裝了,這才繼續上路。

好在那兩日瘋病沒有發作,否則又該是一場血流成河。

置辦了馬車,又買了幾套換洗的衣裳,自此這生活倒也一時無虞。許是與這錢財無緣,不過一日,公冶和便突然發病,這餘下的四百銀子,又失了大半。

若非沈淵苦苦護著最後的一百兩,這師徒二人便又該喝西北風了。

長了教訓,公冶和索性將錢財都放在沈淵身上,免得又落得身無分文!

趁著清醒,沈淵問起公冶和自己怎麼與他失散的,只聽公冶和回憶說,他也不知道怎麼,自用了那《九字劍經》中的劍法,真氣逆行,之後又中了一箭,那無常散之毒同時亦衝破了穴道,繼而便什麼也不知了。

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掉進江裡,同沈淵一起緩緩下沉,而當時沈淵溺了水,早就不省人事。

公冶和將沈淵救上了岸,逼出腹中江水,正奇怪自己的內傷,和那無常散之毒為何一絲也察覺不出的時候,還沒等自顧欣喜,突然只覺頭中劇痛,待恢復清明之時,自己不知已經到了什麼地界,更不知沈淵在何處。

聽了經過,沈淵這才恍然為何自己沒有沉了江淹死。

現下,沈淵雖是有些習慣了公冶和發病時那些稀奇古怪的舉動,但見師父躲在樹上不下來,還是鬧得哭笑不得。

“師父,快下來,上邊太高了,小心摔了!”

只瞧公冶和那一臉驚恐,道:“你……你是誰?別過來啊!你要過來,我,我就,就……總之,你這小妖怪快離我遠點!”

“師父,我是沈淵啊!你又不記得我啦?”

“沈淵?淵兒,淵兒,”公冶和蹙著眉頭,努力想著,他那模糊的印象裡,只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又道,“誰是淵兒?我不認識你!”

“師父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徒弟啊!一點都記不起來嗎?”

公冶和懵懵懂懂地仔細打量著沈淵,猛的一聲驚叫:“我那寶貝徒弟!”

沈淵一喜,道:“師父,你想起來啦?”

可在瞧樹上,公冶和卻立刻變了臉色,怒視著沈淵,道:“我記起來啦!你快說,你把我徒弟藏到了何處?”

“哎,還是老樣子!”沈淵無奈,只得輕嘆一聲!

沈淵才想往前走兩步,就見公冶和急忙抱緊樹杈,嘴裡喊著:“你別上來啊!你要是敢上來,我就跳下去!”

“好好好,我不動,師父,你千萬小心吶!”

沈淵正想著找個法子誆公冶和下樹。忽然這林中掀起一陣腥風!瞬間這山中萬籟寂靜!

再抬眼瞧公冶和,只見他朝身後努了努最,伸出跟指頭指了一指。

沈淵頓感不妙,使勁咽了口吐沫,只聞那宛若悶雷的喘息愈來愈近!沈淵此時已嚇的彷彿雙腿灌鉛,連抬一下的力氣也沒了,更不敢妄動一下!

再瞧公冶和竟在樹上正拍手偷笑!

沈淵見此,心一下子涼了一半!他壯著膽子緩緩扭過頭來看,登時這心便全涼透了!

只見一頭吊睛白額的猛虎就在他身後不過十來步的地方凝視著沈淵。時不時呲出來的獠牙,伴著低吼,顯然是已將沈淵是為盤中美味!

先前沒見著還好,此刻見了,沈淵更是癱坐在地上!那猛虎碩大無比,光是那爪子就有盤子那般大小!

突然一聲響徹天地的虎嘯,竟生起一陣狂風,草木亂顫!

那雙前爪往前略按了一按,眼瞧著便朝沈淵撲來。

沈淵雙眼緊閉,心下哀嚎:“完了,死定了!”可嘴上卻本能的大呼一聲,“師父救我!”

忽然又一陣狂風乍起,閉眼等了片刻,沈淵只覺離奇,那猛虎的血盆大口竟沒撕了自己,好似沒了動靜!

沈淵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睜了只眼偷偷瞄了去,只瞧見了一雙腿站在身前。沈淵長出了口氣,還當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師父清醒了過來,將他救下。

欣喜之下,沈淵爬了起來正要叫師父,一抬頭,卻發現這背影並非公冶和。

滿頭銀絲如天河般垂下,便是這身高也足比公冶和高出一個頭來,單手負在背後,另一只手則拄著一根竹棍,一襲月白長袍,自有那仙風道骨。

再瞧那樹上,公冶和目光盡是迷離,落在這白袍老人的身上。

沈淵在身後恭恭敬敬的抱拳作揖,道:“小子沈淵,拜謝老神仙的救命之恩!”

那白袍老人側身來瞧,點頭笑道:“你叫沈淵?潛龍勿用,或躍在淵,的確不錯!”

只見這老人鶴髮童顏,瞧不出年紀,眉眼間透著英武,三綹長髯垂至腰間,隨風而動。

沈淵只感覺眼前這老人既在人間,又在世外!不說話時,好似仙人;說出話來,雖高深莫測,但那感覺就似鄰家長者。

沈淵實在稀奇,可又不知怎麼開口去問。聽得那老人贊他名字不錯,沈淵忙道:“老神仙,這名字是我爹起的,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既然老神仙說不錯,那興許還真不錯。”說到最後,沈淵也訕訕笑出了聲。

趁著說話的片刻,那猛虎左右踱著。許是方才被這眼前白袍老頭一袖子掀飛,心有不甘,此刻正琢磨如何報仇,好吃了這二人果腹。

只見它那雙虎眼兇狠,前爪搭在地上,使勁一按!瞬間躍在半空,又撲了來!不過這畜生似通了人氣,故意撲偏,那腰胯一擰,虎爪向上一掀!

同時那白袍老人大袖一卷,那猛虎竟被卷到了丈外。

方才那瞬間,沈淵剛張了口要提醒這白袍老人,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來,當下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此時又聽白袍老人對著那猛虎喝道:“你這畜生,還不退去?非要送死不成!”他眼睛一瞪,似有兩道精光閃了一閃。

那畜生瞧了,似又聽懂了人話,低吼了兩聲,滿是不甘。果然是快成了精的,知道眼前這人絕不好惹,又吼了一聲,灰溜溜的跑了!

見了這等神人,沈淵嘴巴都合不上了。那白袍老人叫了有好幾聲:“小友,小友?”

沈淵這才反應過來,連連說道:“不敢,不敢,老神仙,小子方才實在是吃驚,冒犯了,冒犯了!”

那白袍老人搖一搖頭,淡淡笑道:“小友不必如此,”又指了指樹上的公冶和,“那是?”

沈淵頓時想到,眼前的老神仙說不定能將師父的瘋病和內傷治好!立刻跪在地上,拜了又拜,求道:“求老神仙大發慈悲,救救我師父!”

“那是你師父?”白袍老人看著公冶和此刻似痴似傻。

公冶和察覺到了白袍老人的目光,一臉的恐懼,將頭伸到樹幹後頭躲著。

沈淵答道:“此人正是小子師父!師父這病每隔幾日便要發作一次,症狀不見相同。聽師父是因為練了《九字劍經》而真氣逆行,再加以那無常散之毒,這才變的如此!”

“嗯?九字劍經?”白袍老人聽了這四個字,眉毛一挑。

沈淵聽白袍老人的語氣似乎是知道的,又問道:“老神仙,你知道這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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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白袍老人笑了笑,捋一捋他那長鬚,道:“蓬萊劍閣的絕學,天下又誰人不知?不過,據聞這九字劍經的心法早已不知所蹤,何況此劍法又是蓬萊劍閣的不傳之密,你師父又如何練成的?”

“我原也不知,”沈淵這才想通,原來是沒有心法之故,“而且聽師父說,他是自己與那劍閣閣主姬萬里打賭贏了,才在那裡一下子參悟了五年,不過也只練成了前三字罷了。”

“哦?有此恆心,倒是當真叫人佩服。”白袍老人心中一動,可口中說的倒是雲淡風輕,“不過,你若將他如何中毒,又如何使的那劍經一五一十的與我說,我倒可以試上一試,但能否治好,老夫也不敢保證啊。”

沈淵當下將這事情原委說了個一清二楚,他心中所想的是,只要能治好師父,要自己做什麼都行。沈淵遇見這個白袍老人,就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也燃起了一絲希望。

聽了經過,白袍老人又瞧瞧樹上畏畏縮縮的公冶和,對沈淵道:“衝你這份孝心,老夫盡力一試吧。”

只見他手中竹棍脫手而出,接著便聽“砰”一聲,那竹棍竟徑直插入公冶和爬上的那顆樹的樹幹。

“譁啦啦”這一棍震下了無數的落葉。下一刻,卻更叫沈淵佩服的五體投地!

白袍老人同時腳下輕點地面,一躍而出,踏著緩緩飄落的葉子,竟好似平步青雲一般向公冶和疾行而去,那身法縹緲,當真是神仙手段。

公冶和也不敢看,沈淵在下方瞧著,見那白袍老人飛身而上,只兩三個呼吸間,便近了公冶和的身,一掌便將公冶和打暈,將他帶了下來。

將公冶和扶回了洞中,白袍老人伸手搭脈,沈淵不敢出聲,只默默在旁侯著。

少刻,這老人連點十幾處經脈大穴,接著一手扶起公冶和,盤膝而坐。四掌相抵,只一會兒,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

不過片刻後,白袍老人皺著眉頭,輕嘆一聲,撤了手掌。

沈淵滿是擔憂,忙問道:“老神仙,我師父怎麼樣?”

“且讓老夫再試上一試。”

說罷,從懷中掏出針包,一攤開,又叫沈淵點了盞油燈置於老人身旁。

褪下公冶和的衣裳,只看這白袍老人依次下了九針。

見著手法又快又穩,所刺穴位又絲毫不差,趁著空息,沈淵問道:“老神仙莫不是個神醫?”

“不敢當,老夫不過是這山下村裡的郎中罷了。”

沈淵心知肚明,這終南山中頗有隱士高人,見這老神仙一般的人物不願多說,沈淵也就識趣的不再發問了。

又待片刻,行針完畢。見公冶和睡的安穩。沈淵也算暫時松了口氣。

白袍老人拭去額頭汗珠,輕嘆一聲道:“這無常散之毒,老夫也曾聽過,乃是苗疆奇蠱所制。老夫醫術不精,如今也只能將這病情暫時壓住,不過還是免不了發作。”

沈淵聽的雲裡霧裡,又問道:“老神仙,難道就沒治了嗎?”

“要說這毒也幸虧攝入的少,否則早就變成了行屍。不幸中之萬幸,雖是毒已上腦,卻沒有擴散,想來是那《九字劍經》使他真氣逆行,不經意間這無常散遏制了。”

沈淵聽了,竟沒想到師父這傷勢會這般難治。一拱手,懇求道:“敢請老神仙施以援手,救我師父!”

“也罷!”白袍老人道,“你我之間算是有緣,我再試上一試。”

沈淵大喜,道:“多謝老神仙!”

“這樣,兩日後,此地往西十里處有溪水,那岸上有一茅屋,你去那裡尋我。”說罷,緩緩而去。

公冶和足足睡到次日一早,這才轉醒。不過此前發生之事,卻全然不記得了。問了沈淵,才知這附近竟隱居著如此高人。

非要沈淵帶著他去尋,也好較量一番。尤其是聽了此人施展輕功的手段,他自問是不及此人的,因此更是心癢難耐。

只聽公冶和道:“好徒弟,為師求你帶我尋那高人罷,你也知道,老子耐不住寂寞,見著這等高手就手癢!”

沈淵坐在地上,一扭頭,也不理。急得公冶和抓耳撓腮,追著說道,“你若帶我去,我便把《混元真氣》第三層教你!還教你另外三套劍法!”

“師父,你說過,我基礎不牢,不能心急貪多!”說罷沈淵又轉到另一頭,總之是不看著公冶和。

公冶和可被這話噎的夠嗆,一時怒道:“你還知道老子是你師父?師父的話也不聽!哼!”

“不行,不行,就不行!”

“不行?不行老子就不教你武功,把你逐出師門!”公冶和也起了勁,將到了那裡!

沈淵一聽這話,起來便走!

“你到哪去?”公冶和見沈淵要走,還真有點慌了!

“反正你也要逐我出師門,你管我作甚?”

“哎呀!”公冶和氣得直跳腳,“當真是服你了!我不去了還不行?”

“真的?”沈淵停下腳,回頭問道。

“真的!”公冶和黑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娘的,跟你爹一個樣,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許說我爹!”

“不說就不說!”

兩日後,沈淵告了一聲,便往白袍老人說的地方而去。

出來前,公冶和特意說自己要閉關,沈淵也不疑有他,但其實公冶和早做好了打算,只要沈淵前腳走,他便在後悄悄跟著,一旦見了那人,沈淵這臭小子便沒了辦法!

沈淵照著白袍老人所說,果然發現那溪邊茅屋。只不過,叫了半天門,也無人應答。他試著一推門,“吱呀”一聲便開了。只是這屋內哪有一個人影。

只那方桌上,擺著一個葫蘆和三本書冊,另外便是一張留下的字條。

見此情形,公冶和也藏不住了,奪門進了房內。

“師父,你,你居然誆我!”

公冶和老臉一紅,乾笑兩聲。搶過字條便看。

只是看過之後,公冶和臉色卻變得肅然,沉默不語,放下字條後轉身便回。

沈淵大奇,又抄起來讀,只見那字條上寫道:“沈淵小友,葫蘆內乃老夫所制丹藥,一日一粒,共滿月之數。雖可抑毒發,卻不得盡解。此毒難解,此病難治,照此推斷,尊師能活多久,全憑造化,或一二年,或十餘年。老夫醫術不精,然已盡力,實在慚愧,故無顏再見。那三本古籍留與你,望你多多研讀。”

放下字條,胸中鬱悶難平,好一會地兒才緩過神來,心道:“師父定是見了這字條心灰意冷了”

沈淵再瞧書冊,分別為《道德經》、《南華經》及《抱朴子》。他不知那白袍老人為何留這三本書與他,不過沈淵覺得多讀書總是好的,索性受了。

他知道,那老人定是不遺餘力,若要敷衍,何苦當天要費那些周章?有這丹藥總是好過沒有。

他捧著葫蘆回到山洞,只見公冶和盤坐於草蓆上,閉目沉思,悶不做聲。

沈淵剛要說話,就見公冶和抬手止住,且聽公冶和道:“將這葫蘆放下,你便搬到山下去住,老子要閉關。”

“師父,此次閉關要多久?”

“不知。另外,你每日送飯僅放到洞口便好,這些時日,練功須上進,不可偷懶!”

沈淵茫然,但見公冶和正色說著,也不敢反駁,只得應了。

接下來的日子,公冶和服了丹藥,這發病的間隔竟變得穩定,有了規律。沈淵發現每隔九日,師父的瘋病便會發作一次。

但於清醒之時,他便在洞內不知叮叮噹噹的在鑿刻這什麼。

直到三個月後。

這天大雪紛飛,這終南山銀裝素裹,松柏長青。

沈淵又來那山洞與公冶和送飯。但今日,卻沒聽到鑿刻之音。沈淵有些擔心,便進洞去喚。

可是,公冶和又不見了,帶著劍走的。沈淵算了日子,知道今日並非發病之日,不禁再想:“師父去了何處?”

突然,沈淵眼前一亮,這洞怎的比原先大了許多?而那洞內巖壁上,刻畫著無數的劍招、劍法。而那席子上,還有一本《混元真氣》的心法秘笈。

沈淵忽然有一種不好的念頭,他尋遍了山上山下,方圓二十裡的村頭鎮子,皆無人見過公冶和!

這雪連下了七日,終是停了。可沈淵獨自站在雪中練劍,心裡卻知道,師父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