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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為採靈藥各自忙(上)

到了九月,天氣一下子轉冷,瑟瑟秋風吹過,捲起漫天的黃葉,也捲起滿地的塵土。秋天總是透著一股悲傷的荒涼,尤其看到此情此景,更沒有幾個人能樂觀起來。

趙佑元本信心滿滿,萬里江山似乎指日便可拿下,沒想到遇上強敵,幾場戰役下來,梁翊打得豪邁而又大膽,硬是將自己逼退回尚州。趙佑元嘴上什麼都沒說,行動還一如往常,可他心裡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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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軍師陳鶴在暗中籌謀什麼,他是想利用梁翊的身世毀掉趙佑真對他的信任,說不定梁翊還能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趙佑元閉上眼睛,似乎就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可以想象血流成河的場景。

趙佑元並非完全冷血,若梁翊結局太慘,他也於心不忍。畢竟,金家一家的性命都是被他給連累了。再說梁翊還有肺病,那時他咳嗽一聲,雪影就會擔心得寢食難安。如今他身負重任,身體肯定好不到哪裡去。他拖著病體勉力支撐,保護趙佑真的江山,將昔日的佑元哥打得無處可逃,想來還真是造化弄人。

當時梁翊剛到虎口關就給趙佑元射了一箭,並給他送來一張小小的錦帛。趙佑元時時將那錦帛放在身上,他想,若當時見了他,應該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了吧?

佑元哥,見面詳談。

梁翊不愧是成名已久的行書行家,能將區區幾個蠅頭小字寫得力道十足,將他的風格顯露無疑。那時的梁翊還不像現在這樣成熟,如此露骨的“佑元哥”,若被他的部下發現,那足夠他死好幾次了。可趙佑元轉念一想,梁翊從小有勇有謀,不至於魯莽至此,他毫不避諱地稱呼自己“佑元哥”,似乎是在表明,他對自己的感情並沒有變化,他有很多話要對自己說。

可趙佑元陰差陽錯地選擇了迴避,他無法想象梁翊心中的失落,或許他往死裡逼自己,也是宣洩他對自己的不滿吧。更何況,他一氣之下指使獵人剁下了小金子的小拇指,梁翊肯定會發了瘋地報復自己。

趙佑元握著錦帛,不停地長吁短嘆。獵人九死一生,回到了他身邊,右肩幾乎被梁翊給廢掉了。不過只要他活著,那就有用。他畢竟是西域白羊山的後裔,只要白羊山的人肯認他,趙佑元便可將白羊山收為己有。到時候,白羊山舉世無雙的巫術,也可以為他所用。

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窗子嗚嗚作響,最終將窗戶吹開,桌上的紙四處飛揚。趙佑元打了個冷戰,急忙起身去關窗戶。待他轉過身來時,他的謀士陳鶴走了進來,幫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紙,並全都整理好,放在了他的書桌上。

趙佑元感激地道了謝,卻發現那塊錦帛不知去哪裡了。陳鶴見他四處翻看,便問道:“殿下是少了什麼東西嗎?”

趙佑元剛想說實話,可他跟陳鶴目光相接的那一剎那,卻像想起什麼似的,便不再翻找,笑道:“微不足道,不找也罷。”

陳鶴低頭一笑,似是跟趙佑元有十足的默契,也不再多言語,轉而說道:“夫人…”

“是二

夫人!”趙佑真打斷了他,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是是是,臣總是忘記,該打!”陳鶴謙恭地說道:“連日來,二夫人總是以淚洗面,不吃不喝,照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她?”

趙佑元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微微點了點頭。他不是沒去見過高瑩,只是她哭得太洶湧,都不知道該怎麼哄她。她偶爾停止哭泣,也是發瘋似地嚎叫:“殿下,你務必要幫我殺了梁翊!用他的人頭祭奠我父親!否則,我父親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啊!”

高猛將軍被梁翊的殘月弓割破了脖頸,慘烈地戰死沙場,這是新虞軍的一大損失,趙佑元也無比心痛,親自將高猛入殮下葬,並追諡為“武烈侯”。他十分理解高瑩的心情,可她除了嚎啕大哭之外什麼都不會,並抱著年幼的兒子尋死覓活,將趙佑元折騰得十分狼狽。每次從高瑩那裡出來,他總是無比想念雪影。

尤其是在這個秋風蕭瑟的季節,他總會想起和順九年第一次見雪影的場景,想起她豐潤而又小巧的臉龐,一雙剪秋水的瞳仁,還有那兩個淺淺的梨渦,她只要一笑,便是人間最美好的春天。

跟雪影成親後,趙佑元時常遊歷天南海北,四處拉攏人心,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雪影一個人帶雲冉。可雪影無怨無悔,從不抱怨,只要一見到他回來,便會笑出兩個梨渦,如少女般飛奔而來。她的身姿如四月的春燕,如五月的飛花,那輕盈而美好的姿態,永遠印在趙佑元心中。他想飛身上馬替她打天下,讓她永遠都如少女一般明豔動人。

可她現在寧願待在那個收養的弟弟身邊與自己為敵,也不願再回到自己身邊。一想到這些,趙佑元竟然有些心灰意冷。哪怕獵人告訴他,白羊山的人答應幫忙,可以透過法陣預知天氣,甚至只要有人願意當祭品,可以透過黑巫術殺死梁翊。趙佑元木然地點點頭,讓獵人好生照顧白羊山的人,他心煩意亂,一時間無法做出決斷,心心念念的都是雪影。

雪影並沒有來找趙佑元,她在西行途中,得知梁翊將趙佑元打得大敗,新虞元氣大傷,只能蟄伏在西南一隅苟延殘喘,似乎也沒有精力去殘害梁翊。雪影相信,梁翊肯定不會殺死趙佑元,所以她並不擔心丈夫的安危。此時此刻,梁翊的肺疾成了她心頭最大的隱患,她必須得想辦法延長他的壽命。

雪影走過河東,遠遠地看到了巍峨的天山。天山要比琵瑟山大上好多倍,靈丹妙藥自然也多,雪影心有嚮往,但卻從未來過。幼年她跟母親學醫的時候,聽說天山的閉春谷有一種蟾蜍,世人都喚做“天山雪蟾”。 將雪蟾的表皮曬乾,再加上幾位藥引,便是一種稀世罕見的靈藥。即可活血解毒,又可驅邪擋災,還能疏肝健脾,甚至讓人起死回生。“閉春谷”中春色永駐,一年四季都有這種蟾蜍,若有幸能找到,豈不是可以救梁翊一命?

雪影越想越激動,儘管她只是聽說過,甚至不知這種雪蟾是否存在,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想放棄。於是她決定暫時不去找丈夫,而是

北上天山,去碰碰運氣。

在梁翊出征前,雪影跟風遙說明,是梁翊設計救的林充陽。風遙心裡很不是滋味,既對師弟充滿感激,又對師弟這種強出頭的行為感到不快。畢竟他才是林充陽的親生兒子,可父親命懸一線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做,梁翊卻不聲不響地替他擺平了一切。風遙喝得醉醺醺的,不停地打著飽嗝,忽而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

雪影對風遙失望慣了,卻不想看他自甘墮落,便將梁翊的病情告訴了他。風遙聽傻了,原來那個生龍活虎的師弟,隨時都有倒下的危險。他的酒全都醒了,懊悔充斥著他的身心,他更加用力地扯著頭髮,不知能為師弟做些什麼。

雪影也很心痛,她抓住弟弟的手,說道:“你在他面前,千萬不可洩露他的病情,就裝作不知道,也不要問他,明白了嗎?”

風遙難過地點點頭,問道:“姐,你的醫術那麼好,總有辦法救他吧?”

雪影難過地說:“他身體虧空得厲害,不僅肺不好,內臟都有衰弱之症,僅憑我的醫術,已經很難控制他的病情了,也不忍心跟他說實話。如果你肯為他找幾味名藥回來,或許他還有救。”

“那你不早告訴我?任由我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想告訴你,可我也得能找到你啊!”

風遙啞然,又對自己飲酒作樂的行為感到後悔,他低下頭,乖順地問道:“那你現在告訴我,我馬上就出發。”

“世人都知道長垣谷的山鬼先生曾有一棵千年靈芝,並為此爭得你死我活,山鬼先生憤而離開長垣谷,雲遊四海去了,這棵千年靈芝的下落,也沒有人知曉了。若能得到這棵靈芝,說不定真能讓梁翊延長好幾年的壽命!”

風遙忙不迭地說道:“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山鬼先生,並找到這棵千年靈芝?”

雪影為難地皺緊眉頭,說道:“山鬼先生半人半神,你恐怕沒那麼容易找到他,即使找到了,他也未必願意將這棵靈芝交出來。與其這樣毫無希望地找,你不如先去東海,去長蛇島,取一些靈蛇草回來。靈蛇草對溫肺止咳有奇效,長蛇島上的蛇靈草更是一味難得的靈藥。娘在世的時候珍藏了一些,若不是因為這些靈蛇草,說不定梁翊這條命還撿不回來。”

風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長蛇派早就被宙合門給滅了,現在在島上把守的都是宙合門的人。去那裡取藥雖不容易,不過赤日刀在手,那幾個蝦兵蟹將攔不住我!”

風遙二話沒說就走了,雪影雖然欣慰,但也擔心弟弟的安危。而風遙遲遲未歸,她更是擔心得寢食難安。如今她要親自給梁翊採藥了,這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她心緒複雜地來到了天山南段,巍峨的山體讓她望而生畏,她虔誠地拜了拜,才往山林深處走去。

越往北寒氣越重,雪影走了兩三個時辰,都沒有見到一個人。無法問路,她只能憑著感覺走。不知走了多久,她又累又餓,步履不穩,“哎喲”一聲,竟將腳踝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