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是去年嗎？”葉小北追問道。
“是我皇十七年。”那人回答道。
葉小北點了點頭，又問“是誰發現的這個刑事案件？當時的情形可不可以詳細說說。”
“回王爺，當時發現的那人是，時任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孫存仁。
在前往早朝的途中經過一家書店，發現朝鮮譯官金利錫被店家和夥計阻攔，做為朝廷命官，他及時出手，將金利錫扭送進了北鎮撫司。
回衙門後，又向我皇寫清緣由，呈報了上去。
於次日，在京城東單牌樓進行凌遲。”那人彙報道。
葉小北一聽直接扭送進了北鎮撫司，也是狼人一個啊。
一般發生案件，會扭送進宛平縣、大興縣衙門。再嚴重是五城兵馬司、北直隸衙門、大理寺、刑部。
好傢伙上來就是北鎮撫司，真乃忠臣也！
“那人被封賞了嗎？還有，那人現在在哪部就職？”葉小北興奮的追問。
“回王爺，被封為正四品鴻臚寺卿，那人也就是下官。”孫存仁淡淡地微笑著回答。
葉小北笑容暫停在了臉上，有些尷尬。
什麼叫做凡爾賽，這就要凡爾賽。
“按照我朝習慣，一人在一位只能任三年，你這都任了七年了吧？”葉小北好奇的問道。
“回王爺，承蒙陛下不棄，所以本官才會如此。”孫存仁臉上掛滿了笑容。
不生怨恨？葉小北可不這麼認為，一人在一位三年。按照正常邏輯，他現在不是二品禮部尚書，也得是三品禮部左侍郎。
現在卻只能在這鴻臚寺任正四品寺卿，不出火就有鬼了。
現在這個局面，一個正三品禮部右侍郎夏言，一個正四品鴻臚寺卿孫存仁。
一個年輕氣盛，一個資歷夠老，能看對上眼就有鬼了。
害，不過外交這事兒，還真的是沒有能人拿不下。
說什麼都沒用，現在只能解決這個問題。
“孫大人，實乃我大明忠良。等我迴轉皇宮，一定向我哥哥舉薦你。”
“下官多謝王爺！”孫存仁還是那副笑容，看上去還有幾分得意。
夏言站在一邊都快被氣瘋了，卻也不敢亂說話。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本王認為，凡是我大明物品，無論是否為稀世珍寶，均要多加防範。免得落入那賊人之手，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葉小北鄭重其事地說道。
“王爺英明！”孫存仁拍著馬屁。
“這遠遠不夠，我要讓我大哥下令。
凡是我大明子民，發現有番邦異人竊取我國物品、竊取我國軍事情報、竊取我國智慧財產權等機密。
一律可扭送進各司衙門，甚至是北鎮撫司、東廠緝司、皇帝行宮、先祖陵墓、皇宮內院。舉報並扭送者，最高可以獲得五十萬兩黃金獎賞。”
孫存仁都興奮死了，也不管是否越制高呼：“王爺聖明！”
不止他一個人，所有人都懵了。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夏言。
他憤然出列說道：“王爺，五十萬兩黃金是不是有些多了，而且我朝戶部可存餘不多啊？”
並沒有明著
說方法不行，而是畫著圈說。
“沒事，這幾日我收回一些欠款，戶部能有存蓄。
實在不行，本王把所有欠款全部討要回來，絕對夠組織起一波成祖時期的大船，攻打過去了。”
葉小北無時無刻都在惦記明成祖朱棣時期，鄭和下西洋時期的大船。
“王爺，貿然向藩屬國無理由宣戰，如此，對大明百餘年的國威，將會蕩然無存。”夏言進一步的警告著葉小北。
“沒有理由嗎？”葉小北看了一眼孫存仁。
孫存仁立刻心領神會，葉小北不知道有沒有理由，他知道啊。
“啟稟王爺，我皇二十年，朝鮮向我朝威化島、蘭子島、替子島等大明疆域內的百姓，屢次發動進攻。
而且，還不知廉恥的向我皇發出挑釁文書，讓我皇退去百姓和駐紮軍屯。
狼子野心，其行可誅。”
葉小北笑嘻嘻的說道：“孫大人，你有一點說錯了！”
“不知下官哪裡言辭出錯，還望王爺指正。”孫存仁配合著說道。
“應該是其罪可誅、其族可屠。那地方，歷來就是我漢家疆域。三國魏晉時期，哪裡叫樂浪郡和帶方郡。”葉小北微笑著說道。
“王爺，哪裡從西漢叫漢四郡，分別為樂浪郡、玄菟郡、真番郡和臨屯郡。”孫存仁提醒道。
兩個一唱一和，氣的夏言頭都快炸了。
葉小北明知道夏言生氣，走過去拍著他肩膀說道。
“夏大侍郎，我朝周邊小國，均是畏威而不畏德。
你認為，我大明研究佛郎機火器和自制火器，是為了什麼嘛？”
夏言忍著怒火回答：“是為了減少我大明軍士的傷亡嘛？”
“不全對。”
“不全對？”
“讓我來告訴你們吧，那是用來丈量國土面積的。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葉小北放聲講道。
“你知道你為什麼能坐在這衙門裡，喝茶辦公，吵架鬥毆嗎？
那是因為我大明將士浴血奮戰，從一個人敵人的手裡爭奪回來的。是由我大明將士和大明百姓，用血和肉換來的。”
葉小北重重的拍了兩下，說道：“現在，你聽懂了嗎？”
“如果你聽不懂，還是趁早離開朝堂吧。大明不需要這種無用之人。”
葉小北慷慨激昂的一番話，激起了鴻臚寺內所有差官衙役和所有人的氣血。
夏言感覺到，這裡有些殺氣騰騰，卻不理解為什麼。因為他從小學習了聖人之言，先賢著作、名師講解，不允許他認為這是對的。
“王爺，下官不想爭辯什麼。只是，年關將至，此事有關國體啊！”
葉小北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做回主位喝茶吃瓜子。
“夏大侍郎，你說說你最崇拜古代那位名臣，還是哪位大家。”
葉小北冷不定突然這麼一問，夏言有些愣住了。
“當然是唐太宗時期的明鏡，儒臣魏徵。”夏言回答道。
葉小北仰天長笑：“哈哈哈，你說魏相？他可不是主和派，也不是博愛的儒臣。
他只是一塊能及時糾正皇帝失誤的鏡子，僅此而已。
可不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
轉回頭，詢問孫存仁：“孫大人，目前為止，來朝賀皇帝的，有幾國隊伍？”
“回王爺，有三支。
一支是由新任朝鮮正史樸到西，帶領的朝鮮賀歲使團。
另一支是由莫臥爾正使剎帝利亞瑟，帶領的莫臥爾國賀歲使團。
最後一支是由呂宋正使哈撒給，帶領的呂宋賀歲使團。”孫存仁一一回答道。
“哦，算上包·阿勒坦的赤斤蒙古使團，一共有四支。有點少啊。”葉小北嘀咕著，突然想起來，便問道。
“那個交趾和琉球呢？”
“回王爺，交趾不服我大明，已經七年沒來使團朝賀進貢了。”孫存仁回答道。
葉小北聽完勃然大怒道：“那個交趾什麼情況？這次再不來，直接屠了，留著也是佔地方。”
“琉球呢？不是也想造反吧？”
孫存仁說出來一個另人哭笑不得的回答：“琉球國不知道，可能是還沒有到吧。他們每次都會迷路，興許會最後才到。”
“搞鏟鏟，這幫玩意兒，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葉小北暗罵道。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孫存仁有點不高興，但是在王爺面前不好發火，於是喊了進來。
“何事如此驚慌？”
“回大人、王爺。那倭寇使團，前來朝賀，現在門外等候。”那名小官回答道。
“這倭寇屢次犯我大明海疆，侵擾我大明。不是要造反嗎？幹嘛要來朝賀啊？”孫存仁一臉懵逼的介紹著情況。
“王爺，既然日本派人來了，不可不見呀！”夏言勸說道。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走，各位大人，隨我一同觀瞻倭寇表演。”
葉小北都這樣說了，剩下的官員無一不跟從。
走到了門房，意識到了不對。不應該走出來看，應該讓他們來找。
依舊走到這裡了，他們也不配進裡，就在這裡圍觀吧。
隨便一揮手，示意讓他們進來。
門一開，日本使團正使今川普都懵了，只嘀咕自己能有如此禮遇。
他那裡知道，葉小北是嫌棄他們，就當在門房看猴了。反正進不去院子，是對他明顯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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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存仁回頭看了一眼，示意葉小北要不要先問話。
葉小北低聲說道：“你去問他，只要別告訴我的身份就行。”
孫存仁點點頭，表示明白。
“外邦使臣，見到上國天官，為何不跪？”
只等話也說完了，今川普站在那裡嘰哩哇啦的說著日語。
一群人都憤怒的看著他，恨不得把他殺了餵狗，竟然進來不跪。
孫存仁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雖然他知道這是沒有譯官的問題。但是基本禮數都不懂，跪也不跪，譯官也不帶究竟想要幹嘛？
正好葉小北聽懂了今川普說的是什麼意思，雖然古今日語的意思不同，但是還有智慧管家呢。
於是開口問道：“你們的翻譯官呢？為什麼不帶進來？”
今川普興奮的回答道：“他們都被大明士兵，攔在城門外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