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幹嘛，答卷嗎？
難道鄉試搬到青樓裡來了？
還是考前衝刺培訓班啊？
那這麼說金榜狀元文章，不過是青樓頭牌？
葉小北不懂，圍繞著每張桌子轉了轉。
老鴇子看見葉小北一邊在這些人之間溜達，有些不樂意了，趕緊伸手叫夥計。青樓裡有夥計啊，叫大茶壺。
“大茶壺，你給我把那個小子給我拽過來問問怎麼回事。不知道正忙著比賽嗎？”
大茶壺點點頭，快步下了樓梯，一走到葉小北身後，伸手要拍肩膀。
葉小北那是幹啥的，各種生死之事都經歷多了，一聽背後有不善之風呼呼刮了過來。
瞬間反手鎖龍手鎖住大茶壺的腕子，接著轉身將他一隻胳膊壓後，然後單手控住大茶壺的脖子，冷冰地詢問道。
“你想幹嘛？”
大茶壺都嚇壞了，滿頭都是細汗。心說怎麼碰上這位對頭星啊，趕緊交代了自己為什麼過來。
“這位客爺，我們老鴇子想找客爺過去吃茶。”
“吃的甚麼茶？莫非要謀害某家嗎？嗯？”葉小北故意粗聲粗氣的壓低嗓子說話，為的就是給他一種壓迫感。
大茶壺趕緊解釋：“不是的客爺，我們那裡敢吶？真的就是老鴇子請客爺喝茶。不信的話，我帶路。”
“帶路！”
兩個一前一後來到了小二樓，算是一個一樓二樓的樓梯平臺。
但是這還不小，算是個小舞臺都差不多。自己在蘇州府也見過。屬於折返雙樓梯，並在一起。
“老闆娘，客爺讓我給請到了，我去給兩位倒茶。”說完，唰的一下就沒影兒了，生怕自己會命喪如此。自己可不扯了，還沒娶媳婦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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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老鴇子有沒有看見，剛才大茶壺吃癟嗎？
當然看見了，而且看完就知道自己魯莽了。有這種功夫這種身手的人，還是個年輕小夥，肯定是大家子弟。
雖說自己家今天來的大家子弟名門望族啥的也不少，但是秉承著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少一個冤家少堵牆。自己本是開門做生意的原則，自己立馬換了一副笑臉。
要是那種死要面子的，或者自己拽個二五八萬，沒事得罪人的。那是小說裡的炮灰甲，現實中的邋遢兵，就欠揍。
老鴇子開口道：“貴客請坐，貴客從哪裡來啊？”
“山東！”葉小北故意操著一口山東口音回答，目的就是混淆視聽，隱藏身份。
“哎呀山東好啊，孔孟之鄉，好客之都。山東人都講義氣，夠朋友。
老聽說隋朝有一位好漢秦瓊秦叔寶，馬踏黃河兩岸，鐧打山東九州七十二家堂官。
不知貴客，何處人啊？”
這就是先把你捧的高高的，有事有氣你別撒，撒火撒氣你就不佔理。
為什麼？
因為人家都這麼抬你了，你還這樣撒氣不讓人，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山東濟南府。”葉小北報了一個假地方。
“哎呀，濟南府，莫非貴客姓秦？”老鴇子更會整景。
“不錯，我正是姓秦。”葉小北也將計就計，假稱姓秦。
“秦瓊是？”
“不才，正是某家先祖。”葉小北就是竹竿打蛇
，順杆爬。
“秦公子。”老鴇子可氣的詢問道。
“秦公子夜訪本店，看來是舟車勞頓需要歇息。可實在是不湊巧啊，本地正在舉辦花魁大賽，全樓上下的姑娘都在伺候競選花魁的姑娘，樓下的客人都在集思廣益，出詩寫對，好幫助姑娘摘得花魁。”
葉小北點點頭，怪不得一樓擺滿了桌子，跟考試現場似的。
“那我告辭了？”
“貴客留步，我可以讓大茶壺給貴客搬張桌子，坐在那裡，只等今日此局結束。”
葉小北心說在哪裡待著不是待著，要是有酒有肉有飯有菜，就當看明星演唱會了。
老鴇子吩咐夥計大茶壺準備一張桌子椅子。
大茶壺心裡堵啊，樓下哪裡來的地方啊？可二樓三樓姑娘們都不接客，一上去都亂了。
可這是老闆娘發話，自己沒法不聽啊。
終於在樓梯角落裡找到一個地方，那地方不太好，就沒有擺著。
實際上哪裡是通往後院的門口，點幾個燈就好了。
想到這裡，他找幾個其他夥計，從後院抬桌子搬椅子。
葉小北帶著葉嬋兒和橋錢秀秀坐在那裡，又要了點酒菜。
大茶壺都快哭了，忙解釋自己這地方不做菜，得去外面先叫點心盒子。也就是古代的外賣，或者幫跑腿形式的外賣，現在也有。要是外賣平臺上某家不上平臺，就可以點幫跑腿，去跑一趟。就是對比平常貴。
葉小北掏錢，讓他跑一趟。
自己則看著這幫人寫詩，整得跟副的監考老師一樣。
自然，樓上有姑娘也看見了葉小北等人，也看見他的身手，在這麼互相一傳。得，要是沒能力參加花魁比賽的姑娘，基本都淪陷了。
參加花魁的姑娘也好奇，雖然說青樓裡打架不叫新鮮事兒，可今天怎麼自己聽著有點動心呢。
不行不行，現在可不能漏像，要不然該不值錢了。
可聽起來，真的好好，一定是一位俊美的貴家少爺。可他那裡想到，這位是王爺。
葉小北在樓下看熱鬧，相當於VIP席位。樓上就有好奇的姑娘趴著欄杆向下觀看。而露出來的，引起門口窗外一陣傻老爺們的口水。
葉小北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樓上給惦記上了。
這一邊吃著一邊看著他們一篇篇交到夥計手裡，向樓上傳。
樓上若是挑出一個好的，抄寫下來，派人送走前去管判，也就是現如今說的評委席。
沒有好的，就只能樓上集思廣益或者姑娘自己寫。
“這種不露臉競選還有點意思”，葉小北感嘆道。
葉嬋兒說道：“這有什麼意思，不是想怎麼作弊就怎麼作弊。”
葉小北點點頭，也對。這暗箱操作的手段，可就更方便了。
錢秀秀不理解：“難道青樓裡的什麼花魁，也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嘛？”
“對啊，不然為啥人家能這麼貴，有時候還不用親自服務客人。
這裡頭拔尖的姑娘，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人家對比狀元都絲毫不差。
你寒窗苦讀多少年，可以考個舉人。可能到人家這裡在考幾句，未必連面都能見到。
內卷可謂是想當得嚴重，要是參加科舉考試，不得拔得個頭籌啊。
”
錢秀秀算是開了眼了，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科舉考試。
突然，從後院跑回來的夥計，拎著紙跑向老鴇子。
瞬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刷刷地盯著臺上。
老鴇子開啟紙一瞧，還行，沒算白忙乎，混了個丙的排名。也就是第三名。
“好了各位，今天比賽我們桂香樓得了個丙，算是不錯的結果，有勞各位出力，老身多謝大家。”
說著，老鴇子做了一個萬福。
門外有人喊道：“老闆娘，今天晚上開不開業啊？”
引得大家一起鬨笑。
“開張！”
“哦！”
門外人往裡衝，門裡人向上衝。
參加花魁選拔的自然不用會出來見客，都是一些低階的有老客的才會下去。
這時候就看誰手快，看誰有錢了。
就彷彿拍賣大市場一樣，開始叫價，然後姑娘帶上樓進房。
葉小北一看都營業了，一眾都嗚嗚泱泱的，樓上樓下忙了起來，就趕緊帶著閨女和錢秀秀秀從後門溜了。
“原來這就是爭花魁啊？可惜看不見花魁跟花車。”葉嬋兒可憐的嘆道。
“沒聽說嘛，今天比的是詩詞，明天比得就是琴了，估計就能看見各個樓的花魁參賽姑娘了。”葉小北摸著葉嬋兒的小腦袋提醒道。
“啊，那花魁究竟長什麼樣子啊？會有姨娘們好看嘛？”葉嬋兒天真的詢問道。
葉小北寵溺地揉著葉嬋兒的腦袋，說道：“你的姨娘們都是大家閨秀，她們都是風塵女子，根本比不了。”
“哦～”
葉嬋兒拉長聲。
“我想姨娘們了。”葉嬋兒嘟起嘴巴，一副小孩子撒嬌的模樣。
“那我們初六就回去吧。”
葉嬋兒高興的跳了起來，拉著葉小北就往樓上走。
這個小丫頭，這麼迫不及待哈。
"你慢點啊，小心摔倒！"葉小北在後面緊緊跟隨著。
葉嬋兒卻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到了最頂層，也沒看見樓上有人。
葉小北有點納悶，這丫頭，跑這麼快幹嗎啊？
不過，看著葉嬋兒的樣子，葉小北很高興。
葉嬋兒回到房間，抓起海東青向後面跑去。找到熊茂茂，葉嬋兒跟它們說，初六我們就回去了。
葉小北恰好看到這一幕，說道：“原來這孩子是分享快樂去了。”
看見非常高興的葉嬋兒，回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也會想她這麼開心，無憂無慮地生活。
那時候可真美好啊。
可惜，人不能一直是小孩。
望著星空，葉小北深呼吸一口氣。
樓梯處跑來錦衣衛千戶，走到葉小北的身邊，低聲說道。
“戶部尚書府燈火通明，晚上依舊人來人往，我們懷疑南京戶部尚書曾廣義藏匿私兵，可能要舉旗造反。王爺，我們用不用開啟城門，將城外軍隊……”
“城內地形錯綜複雜，窄巷居多，不合適他們作戰。
你們一定要多加瞭解城內其他動向，及時彙報於我。我猜測若是一人動不太合理，至少會有某位城防將領跟著一起動，才敢舉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