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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愛殤(十五)

十五、

一面清點行囊,一面收拾心情。

畢竟在過去的這三個月裡,參與了不少的悲歡離合、人世沉浮。

自己有放不下的事,亦有舍不下的人……

說好等足那人四個月的,但是情況好像不允許了,也許根本就等不來,現在離開不如留給自己一個未知的期許更好。

直到在枕下翻出一個信封,上面是我洛神宮獨有的水仙花形紅漆封緘,便知是聞風閣發來的密信。

至於這信件為何在我枕下就不得而知了,也許連這浮屠客棧裡都布有我洛神宮的眼線。

讀之,心緒大亂,喜憂參半。

信息量太大,一時竟無法消化。

但我又太想快些理出個頭緒,因此上激動得發抖。

剛好被端著酒菜進來的花想容撞見了。

“你此刻的眼神告訴我,恐怕與我坐下來再好好吃最後一頓飯的戲碼似乎也演不下去了。”

她嘴上雖這樣說,還是一一將酒菜擺上桌。

我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很慢很慢地把信紙折回去,每折一下都力求折線清晰邊角對齊,得方正之形後再更慢地塞進信封裡去。

我真的就冷靜下來。

花想容真的就靜靜的極有耐性的望著我這一系列慢到能引發人體暴力因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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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我的確沒有必要再演下去,畢竟演技也不咋好。”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離開客棧之後應該不是回洛神宮了,而是南下去苗疆?”

“你猜得很對。”

“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這個人為我太多。……你總說我太理性,我這次偏瘋狂一次給你看。”

“也許最後得到的結果會讓你很失望。”

“到那個時候再說唄!我只知道眼下我非去不可。”

“可不可以不去?”

“因為你也喜歡朱邪瑜?”

“……”

“所以,那晚你趁我熟睡之際,對我用了能激發情慾的香料。”我終於還是將那枚香晶顆粒拿出來公示了,“我就說我不至於荒唐至斯,連一點定力都沒有。原來,是你算計我。”

“……”

“所以,你不惜讓對你一往情深的洛昕闖進我房裡,然後喚來朱邪瑜,讓他正好撞見,使我難堪,使他難受,真的是好算計。你可知在此之前,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唯一的閨蜜、知己、好友?呵呵!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你之間會因為一個男人走到這一步。”

“從你跟朱邪瑜在客棧再次相遇的那一刻,就註定你我不可能再做閨蜜、知己和好友了?我不止是喜歡朱邪瑜……我是、愛他!”

“那你跟我說啊——,在我還沒有對他深陷到這種地步的時候,你告訴我,我肯定會退出,甚至會離開,成全你們,可是我現在……”

“別說的好像他已經是你的了一樣。”花想容終於發怒了,怒到失控,這是我認識她到現在,第一次看到一貫優雅自持的花老闆雷霆震怒,她將一桌精美飯食掀翻在地,幾乎歇斯底里,“我知道你與他的過去種種、點點滴滴,可你不知道我與他的過去吧!如果你知道,那你就可以理解,我花想容的世界根本不可能沒有他朱邪瑜。這樣說,夠不夠清楚?”

我沒有直接懟上她的話,我知道此刻對於一個失控的女子來講,我說任何話她都是聽不進去的。

所以,我靜靜的等她冷靜下來,就如她剛才等著我那樣。

一刻鍾的時間過去,花想容面上的因激動而泛起的潮紅漸漸退散。

她的身體也沒有再顫抖,平靜下來後就用腳尖將地上的杯盞碎片往旁邊扒了扒,拖開凳子,用一個一點都不優雅的姿勢,與我面對而坐。

“楚依依?”

我冷不丁的一句稱呼,令對面剛鎮定下來的花想容臉色又是一變。

“楚依依,京府通判楚斛吟之獨女,莊德三十五年捲入右相楊玄玉謀逆案,全家被處極刑,因未滿十六歲之故,改判流刑,後因在俱蘭草場養馬得力,又通文字女紅,被當地監丞鍾易相中,點回府中充了小姐的伴讀女使。一年相安,直至某日北庭都護府長史劉瓊荇受命巡查各縣府州郡,楚依依不知何故,為都護將軍郭優之女郭紫煙所留難,在場臣屬懾於郭將軍之威,無人敢上前解圍,反是隨行的番邦沙陀族首領朱邪擲出面為其求情,都護府存在的目的本就是撫慰諸藩輯寧外寇,劉瓊荇當然不敢得罪,好言相勸郭紫煙,這位郭小姐雖刁蠻任性倒也分得清輕重就此作罷,鍾易向來乖覺慣於逢迎,自知不能再留楚依依,又將她趕回草場做工。再後來沙陀族聯合吐谷渾造反,不久被鎮壓,首領朱邪擲帶領族人西逃途中被屬下射脾俟斤暗害,將首級割下獻給朝廷,被捕族人全部押往長安或殺或發賣為奴,與此同時俱蘭草場也傳出女囚出逃的訊息,出逃者正是一向表現良好的流放犯楚依依。到莊德四十年,長安西市的懷遠坊出了一個蘭心繡莊,只知老闆姓花是個絕頂美人但是很少露面,手藝是拔尖的,蜀繡蘇繡都不在話下,莊裡面的繡娘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通宵不歇業,漸漸的女人不怎麼去了男人倒是去的多了起來。這花老闆不僅很有經商頭腦還很有交際手腕,不到兩年就把分店開到了達官顯貴出沒的東市長樂坊,不過不是繡莊而是一家主營胡品的雜貨店,西域各部香料首飾服裝和時興小玩意兒都可在此買到,一時又成了長安貴婦趨之若鶩的去處,有人就說這花老闆莫不本就是胡人,若不是有什麼專業渠道何來店裡頭的東西如此新鮮齊整,又有人說見過花老闆本人,地道的漢族長相,倒是跟幾年前獲罪的楚通判之女很是相像。說也奇怪,本在生意興隆之際,這位神秘的花老闆卻不知何故,一夜之間盤掉四個店面自此銷聲匿跡,再到宣武四年二月,清江城擎月山就起了這麼一家浮屠客棧,老闆也姓花,雅擅侍香調酒而聞名,客棧主打情懷宣稱‘放慢腳步找回自我’,千金不出不得入住,格調甚高,很符合當下浮躁又喜高深的世俗人情,自是被腥風血雨所浸染的江湖豪客們視為心靈浴場,當然也不乏奢豪的長安舊客前來捧場,經這樣神神秘秘的一造勢,客棧名聲就打響了,所以說有生意頭腦的人就算窩在深山老林裡也是能發財的,我就不行。言歸正傳,種種事蹟之間雖沒有直接的關聯,除非楚依依已經死了,否則花想容才是真正的楚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