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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無歸(二)

二、

老者應聲掀門簾進去,不時捧了一盞茶出來,登時滿室溢香,就是初時聞到的那種清甜悠遠之香。

“不好意思,客官!剛才那盞渾茶得罪了,小老兒這裡跟您陪個不是。”“豈敢豈敢,您這樣說可是折煞我這小輩了,喝不喝茶本不打緊,難得的是在此等荒郊野地,還能吃上一頓精緻可口的飯食,實屬有幸。您給我算算賬,我這便要走了。”

“客官不忙,吃盞好茶再走不遲,我這就與您算賬去。”老漢將那盞浮珠香蜜茶置在我桌上,又湊近些小聲說道,“我家小公子很少親自為客做茶的,給您上的這些飯食也是他特地吩咐夥計精心製作的哩!”說完,樂呵呵地退回到櫃面總賬去了。

其實他這麼說倒讓我有些不放心起來,平白無故地為何只對我上心些,我可不信自己是那種美到人見人愛、到哪裡都可以佔便宜的程度,但是閉目默想一番,似乎自己的仇家還真沒有延展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的,看那老者、周圍的人以及門簾後的白衣年輕人,舉止也都祥和自然,感受不到一絲殺氣。

倒是簾後白衣人先開口了:“姑娘不必起疑,在下略通易術,早起佔卜一卦,卦象顯示今日會有一位命裡的有緣人來訪,觀之到現在,能當得起這個身份的貌似也只有姑娘你了,所以格外應承些。”

我無奈的笑笑,心道:“看來我今年的桃花運委實不錯呢!不僅有老李跟我求婚,重逢朱邪瑜,就是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成了個儀表不俗的小公子的有緣人。”

望了望手邊的蜜茶,湯色成清透亮麗的琥珀色,聞之香甜入肺,端起來喝一口只覺順滑醇厚,香徹口腔,甜入心肺,回味無窮,就是在長安也未曾喝過如此頂級的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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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喝第二口的時候,老者把賬單也拿過來了,我一看那彙總的數字十八兩七錢,驚得我又是猛嗆一口。雖說我這一向也大手大腳慣了,到底也是過過窮日子的人,不至於到揮金如土的地步,物之所值心中還是有計較的。

“不過是一碗素面幾個素饅頭,你敢賣這個價錢?”此刻像極了冤大頭的我幾乎要拍案而起,因顧著形象和頂著個“有緣人”的名頭,確實也不好直接化身潑婦吧!

老者還是笑眯眯的,耐心跟我解釋道:“客官您有所不知,這素饅頭可不是普通的饅頭,咱們是用了頂級的精麵粉沒參一滴水全用新鮮牛乳和海鳥蛋揉活發酵而成;還有那碗素面,之所以格外勁道也是因為拉麵師傅用了一種很神奇且取之不易的活水,煮麵的高湯用的是熬燉一宿的小母雞湯,所以滋味特別鮮美……呵呵!您這樣的貴客,咱們怎敢拿劣等的東西來招待呢!”

我聽著聽著竟好像被他說動了,但是又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老者看我還是沒有掏錢的意思,又補充道:“還有我家小公子為您特製的那盞茶,也是頂級的,是看跟您有緣就沒算您的錢呢!”

他這麼一說,我不覺清醒了幾分,提高了聲調道:“既然是你家小公子的有緣人,怎麼也該給我算便宜些吧?”

簾後白衣人居然還能腆著臉笑出來:“我這占卜之術也是初學,偶爾也有算不準的時候,左右招呼姐姐你的都是好東西,您又哪裡是會在乎這點錢的人呢!”

什麼意思?下單的時候哄我是有緣人,現在到結賬就是佔錯了?

不過這小掌櫃倒也真是把做生意的好手,坑人坑得這麼理直氣壯。

急著趕路也不想再與他多說,去懷裡掏錢袋子,但怎麼都覺得這錢掏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確定這茶是送我喝的沒算錢?怎麼有點捆綁銷售的意味兒,確定不是因為看我像是個大地方來的羊牯,狠狠宰我一刀的來的?猜這小子定是去過長安,從那街頭巷尾纏著給人算命的瞎子身上學了兩招。

“這是撒子哦?啷個好香哦!”

就在我把二十兩銀子將要遞給老者的時候,見幾個苗族男女走進來,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著深紫色間紅的苗服,皮膚很黑,妝容濃豔看著負累,笑起來倒是好看的,眼睛呈彎月形特別可親,一副牙齒因為膚黑顯得很白。

她身後跟著的五人一進來就用苗語嘰裡咕嚕說個沒完,中年苗女操著一口帶四川口音的官話,對老者吩咐快上飯菜,剛才說香的也是她。

我瞧這一行人隨身都帶著傢伙,腰間不是別著葫蘆就是一個個做工粗糙但結實的小布袋,步伐輕而穩健,呼吸勻而內斂,絕不是一般的苗民,再瞧他們統一的紫藍服裝,且衣上的繡紋並不是什麼花花草草都是蠍子蜘蛛一類的圖案,哪裡的人會以五毒為圖騰呢?突然想到這樣類似的衣服在哪裡見過。

對了,桑蒻穿過,當時她激動地脫下外面的嫁衣,穿的就是這樣的衣服,這些人莫不是一向以養蠱用毒著稱的百仙教?一想到當時桑蒻的死狀,就背脊發麻。

武林中與人動手,拳打腳踢刀來劍往,冷不丁地施放暗器都可算是正大光明了,唯獨這陰鷙的放毒下蠱往往不著痕跡,萬分詭譎毒辣,諒你本事再大手段再高明,都防不勝防。

所以我的一個原則就是:玩兵器的萬不得已別去惹玩毒的。

還好與這個組織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還是趕緊撤為妙。

就在我這個想法剛剛冒出,正要起身的時候,袖口被一隻肉乎乎的小手給牽住了,我低頭一看,是個粉雕玉琢的女童,大概七八歲的樣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我。

總覺得這臉這表情是在那裡見過的,就是想不起來。

中年苗女眉頭一皺,拉住那女童的另一條胳膊要將她拽回去:“你這個壞囡兒,不好好吃飯,去拉扯別個做撒子?”

我見那女童雖也穿著苗服,明顯就是一件大人的衣服套在身上扎了根腰帶而已,兩個腳踝上各系著一串腳鈴,一走一閃叮鈴哐當的,讓那女童的腿如綁了沙袋似的,滯鈍難行,倒更像某種禁制。

莫非這女童不是她們的人,難道百仙教還幹起販賣人口的勾當不成?

這樣一想,我那愛管閒事的毛病就又開始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