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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 真相(五)

五、

“是不由我決斷,但是如果你要是為了個女人自毀前程,我就不能不管。”司徒瑾的音量突然飆高,異常激動,“這個司丞之位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嗎?如今只一步之遙,把這兩個女人跟這地窟一齊交出去,此後百無禁忌順風順水。”

“……”

“我現下統帥的青虹衛是京城邊防十二衛裡最龐大的一支,你若升任聖聽司司丞,屆時便有轄制宮內禁軍之權,可算內廷護衛當中第一人,你背後是右相馮步遙,我背後是東宮太子,咱們二人聯手,既是兩邊都想看到的,也屬強強聯合,從此以後還有誰能撼動你我分毫。”

“跟要你聯合?我噁心。”朱邪瑜不屑地說道,但是他望了我一眼,連忙避開我的眼神,自嘲道,“呵呵!如今我自己都是個這麼噁心的人了,我哪裡還有資格噁心你呢?”

他這句話分明是說給我聽的,有種自暴自棄的情緒在裡面。

司徒瑾雙手扳過朱邪瑜的臉來,令他望著自己:“阿瑜,你千萬不能這樣說,你可以噁心我,但你不能噁心你自己,至少我不允許。”

這話已說得及其曖昧了,我跟花想容都聽出來,因為我倆都知道司徒瑾對朱邪瑜的心思,所以這次都沒有用或玩味或“邪笑”的表情去看他們,但是朱邪瑜自己還不知道。

此時司徒瑾背對著我們,朱邪瑜的臉則正對我們這邊,也許正因為沒能如他想象的那樣從我臉上看到某種探究和吃笑的神情,也讓他多少感到了點不對勁。

“阿瑜,你清醒一點,你有什麼好在她面前感到羞慚的。我告訴你,你已經不欠她什麼了。了思洞那一跳還不夠嗎?你都還了條命給她了,現在的你是重生的你,是、是、是只屬於我的你。”

他突然用力的抱住朱邪瑜,如此一番直白的表述,饒是我跟花想容早有準備,還是被他刺激得目瞪口呆。

朱邪瑜比他個頭稍矮一些,是以司徒瑾肩膀處露出來他的一隻眼睛可被我看到,那眼中此刻充滿了憤怒、噁心、惶恐、震驚等交雜的情緒還有恨不得馬上就去死的羞恥感。

“他媽的,司徒瑾,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快放開老子,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嗜好,你喜歡男人可以去伶人館,那裡多的是兔子,老子可是個由內到外的純男人,以前現在以後也都只喜歡女人,快放開我聽到沒?老子快吐了。”此刻一向吐屬斯文甚少慌張的朱邪瑜,也是急得大爆粗口。

司徒瑾鬆開了朱邪瑜,看著他,有幾分委屈卻十分嚴肅肯定地說道:“我沒那種嗜好,只不過我喜歡的人剛好是個男人而已。”他竟然頭頸向前伸出去幾分,作勢要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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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這個舉動可把朱邪瑜驚得臉色煞白,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可是他躲也躲不了,只能一陣謾罵,最後急道:“瑢瑢,你快閉眼,你別看!”他知道他在我心中已沒有半分高大形象了,如果再把這跟男人親吻的畫面落入我眼中,以他這種直男性格,定是羞憤到馬上在我面前拔劍自刎了。

可是這種從來沒見過的西洋景,我哪裡會捨得錯過,他越是這樣說,我跟花想容就越是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個清楚。

司徒瑾卻沒有再繼續,而是頭一側靠在朱邪瑜的肩膀上,背部開始有微微聳動,好像是……哭起來了。

朱邪瑜哪裡看得懂他,又罵道:“現在被制住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你羞辱的人可是我,該難受的人也是我吧!你哭個什麼勁兒?長得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的,竟他媽有斷袖癖,還是個哭包,簡直是男人界的恥辱。起來聽到沒?你那眼淚鼻涕弄到我身上,我可又要吐了。”

我卻是懂他的,喜歡上一個怨恨著自己、且還是同性的人,是何等煎熬掙扎,但是這種感情壓抑在心裡不讓對方知道又更加難受,終於說出來了好像如釋重負,接下來還得承受對方的鄙視奚落和冷嘲熱諷,是男人又怎麼樣,超過了承受的範圍,嚎兩聲也屬正常。

司徒瑾單膝跪了下來,將額頭抵在朱邪瑜的膝蓋上,雙手各自拽著朱邪瑜的雙手,像是在向他懺悔似的,朱邪瑜哪怕是這樣被他拉著手,也是嫌棄得要死,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怕把他說發了性子,破罐子破摔,又要上來親他兩下,那可就成了自找的了。

過了片刻,司徒瑾好像冷靜下來,聲音也恢復平穩:“阿瑜,你恨我也好,瞧不上我也好,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靈照山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當時我真以為你死了,差點就崩潰,也曾幹過跟蘭馨一樣,用手去一把一把刨土的蠢事。”

聽他這麼說,朱邪瑜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的神情,不知是在心疼他還是在心疼蘭馨。

司徒瑾喃喃道:“還好你福澤深厚,在那樣的情況下也能活下來,並且因緣際會被你學得一套神功,功力恢復了不說,還大有精進。但是靈照山故事告訴我們,沒有財力沒有家世沒有靠山,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踐踏算計,最後還會死得不明不白。所以自你歸來後,你整個都變了,變得善於逢迎變得工於心計,我看著既歡喜也心疼,歡喜你終於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心疼的是那個赤誠的白衣少年終是一去不復返了。”

朱邪瑜似是被他說動了心事,也跟著激動了起來:“那之前我一直受司案使曹青巖的嫉妒排擠,卻未多加提防,誰知他竟仗著家裡財大勢大進而無法無天,專門派了件湘南的案子給我,後面買通我那次行動隨行的手下,花重金勾連當地的陰癸派,最後一方背叛一方夾擊,將我打致重傷後又廢去武功推落山崖,想來他當時打定的主意是即便我命大能回去朝廷,那時我已是個廢人,聖聽司自然也不會再留我,聖上也不會再多費神為我一個廢人去追查真相。”

“所以,當時我幾乎翻遍了整座靈照山也找不到你,其實你是走過陰風澗去了葫蘆山!”

“準確的說應該是‘爬’過去的,因為那邊尚有一條溪流……”

“……”司徒瑾接不下去話了,眼圈微紅。

雖然朱邪瑜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僅憑一個‘爬’字,就能想象出那是一種怎樣艱難惡劣的環境,而他又是憑著怎樣強大的意志力活下來的。原來如此,葫蘆山和靈照山相連,當年南星煌被丟進葫蘆山底,應該是還有一息尚存,於是把他一身邪功刻在了山壁上,正好被武功盡廢萬念俱灰的朱邪瑜發現,如何不視為一棵救命稻草,剛好這裡又常會有新鮮的屍體拋下來,可供他練功,後來他功力恢復,後來就出現了各門派相繼出現盜屍案。

終於知道浮屠客棧的後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曼珠沙華了。

屍體堆積的地方往往就是這種花最好的生長地。

原來他四年前本來說求婚,後來卻突然銷聲匿跡,原來是……原來是經歷了這些,可恨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一時間對他的猜忌和牴觸之情統統都煙消雲散,只剩對他滿滿的心疼:“阿瑜,這些我從未聽你提起過。”

朱邪瑜見我終於肯主動找他說話,緊繃的神情放鬆些:“那些往事有什麼好提的?你只要看到如今又站起來的我便好。不過……”他低下頭去,低聲道,“可惜我那樣指天誓日地說要娶你,終究還是娶了別人,是我負了你。”

我急急搖頭:“不、在月神宮重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在心裡就已經當你是我夫君了,只是當時我沒有說出口,你就算娶了別人,你在我心中,仍然是我的夫君。”

朱邪瑜一聽到我這麼說,也不知感動還是怎樣?一雙眼中也瑩瑩有淚光在閃動,他可能想起剛才罵司徒瑾的話,所以還是忍住了。

司徒瑾瞟了我一眼,冷冷道:“阿瑜,你別聽信這女人的花言巧語,她這樣說,無非是想你不要拿她出去頂包,這種女人最自私了,我見得太多了。你沒怎麼跟女人好好相處過,自然單純得緊易被感動,不曉得她們的伎倆。你忘了剛剛她對你投出怎樣輕視和嫌惡的目光了嗎?這麼快就能轉變過來?”

朱邪瑜正欲反唇相譏,忽聞得山下傳來一陣嘈雜聲,更有一個渾厚的女音透過內力清楚的傳送上來:“聖聽司朱邪公子,軒轅谷蒼梧軒掌門姜芸兒拜上,聽聞江湖盜屍案正主已現身浮屠客棧,現應南武林六大派各掌門之請,暫代盟主之職,共同討伐武林敗類,朝廷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請您交出嫌犯,干戈不起,兩廂安好。”

姜芸兒?呵呵……我倒是忘了,苑雲綺出走華吟絮墜崖,她可不是順理成章當了尊主嗎?沒想到這女人的野心竟然這樣大?轉眼就讓一向低調不問世事的蒼梧軒變成了引領六大派的盟主,當將軍府是不存在了嗎?看來不等將軍府和洛神宮的南北對峙,這兩家不日就先會火併起來。

朱邪瑜質問道:“這件事怎麼會鬧到江湖中去?”

司徒瑾笑道:“被盜的屍本來就是江湖各派中去世的掌門和高手,自然是要到江湖中去解決。”

朱邪瑜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是想徹底斷了我的退路,若是將她們帶回聖聽司,尚有生還的可能,如果交給了六大派,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司徒瑾道:“她們一個是你的羈絆一個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只有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了,你才能真正的官運亨通。我說過,你辦不到、不忍心辦的事,我來辦。”

朱邪瑜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姜芸兒?可是你所謂非常‘瞭解’的那些女人中的一員?據推測她應該也比你至少大著二十歲吧?這你也下得了手?”

司徒瑾撓了撓自己的鼻子,無所謂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吧!只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方法也無所謂了。說起來,咱倆現在可都算得上是蒼梧軒的傳人呢!不過在這吸人功力上,我比你更勝一籌,就是活人的功力我也可以直接吸過來為我所用,都是拜這位新掌門所賜,適當的回饋討好也屬應當。不過……她野心太大……”司徒瑾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在江湖中鬧騰鬧騰也就罷了,若是哪日想翻了天去禍及你我,一樣不留。阿瑜,你要知道,在這世上,只有我是全心全意對你的,別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