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當歸忍受著劇痛爬到老王面前，老王的情況非常不妙，胸口處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巨大創口，創口的中間部分被燒焦，燒焦處以外的部分綠色的腐蝕性液體的正在瘋狂的擴散，毀壞老王的血肉臟器。
此時的老王痛苦得身體不住的痙攣著，虛弱的哀嚎聲也一聲低過一聲。
李當歸掙扎著爬上前扶著老王，用膝蓋發力將他扶起，察覺到了李當歸雙手的老王停止了哀嚎，他睜開眼睛，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李當歸發現他的眼睛此刻變得非常的明亮。
老王的一隻手搭上李當歸的肩膀，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急促地說道：“聽著，李當歸，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接下來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牢牢地記住！”
李當歸感覺到自己的淚水充滿了眼眶，他側過頭不敢去看老王的雙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邊的靈吸怪開始轉身向著李當歸二人走來。
“看著我的眼睛！”老王察覺到李當歸側過頭去，另一只手將李當歸的頭扭向了他，李當歸的雙眼對向了老王那雙巨大且格外突出的眼睛。
李當歸看到老王的眼睛發出了一陣藍光，剛剛還在隱隱作痛的大腦突然一個失神，下一個瞬間李當歸就出現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內。
進入了這個房間的李當歸感覺到自己的大腦的疼痛感一掃而空，他掃視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密閉的圓形透明空間，透明空間的外層還有一層更大的空間。
老王渾厚而清晰的聲音忽然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響起：“李當歸！”
“老王，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在哪裡和我說話？”李當歸再一次環顧四周，可是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並沒有出現老王的身影。
聲音再一次響起，這聲音像是憑空出現又遍布整個空間內，又像是直接在李當歸的心靈深處直接產生：“這裡是我的最深層意識空間，為了防止外面的靈吸怪聽到我們的交流，我直接透過精神力把你的意識拉到了這裡，我們現在是直接透過意識進行直接交流。”
李當歸一時間無法理解老王是怎麼做到這樣的事情的，但是馬上問道：“但是資料上說靈吸怪可以直接使用心靈的力量獲取我們的思維，這樣有用嗎？”
“李當歸，意識是什麼？”老王的聲音響起。
“是自我？”李當歸遲疑的說道。
沒給李當歸多加思考的時間，老王自顧自的問道：“如果現在你失去你想象中自己所謂的意識，但是你的大腦完好無損，你的大腦中儲存的一切知識，回憶依然存在，你還擁有自我嗎？”
李當歸搖了搖頭。
老王再一次問道：“如果你所謂的意識回到了你的大腦裡，但是你的記憶，知識，一切儲存在你大腦裡面的東西全部消失了，你還擁有所謂的自我嗎？”
李當歸的意識飛速的運轉，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那麼我的意識就是能夠聯通腦海中儲存記憶的東西，兩者合二為一就是自我？”
“錯了，意識不需要聯通記憶，意識只需要分辨真偽！”老王指正道：“在你睡覺的過程中你會做夢，這是因為什麼？”
李當歸當即回道：“因為的意識分辨不出真偽？我的大腦正在休息，他累了。”
“沒錯，李當歸，意識就是你的大腦在工作的結果，工作的時候興奮度高昂，這時候可以分辨真偽，休息的時候興奮度下降，所以你做夢了。”
“你深層意識是沒有記憶的，但是它確實存在，它幫助你分辨真偽，讓你產生了‘自我’！你的深層意識就是你大腦正在工作的證明，是辨別真偽的一種運算方式！而你的自我就是你的大腦透過特殊運算方式聯通記憶與其他腦部功能產生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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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當歸雖然理解了老王的話，但是他卻並不清楚為什麼老王要和他說這些。
很快老王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如果你死去，我把你大腦的運算方式記錄下來，再將你的記憶儲存起來，我們把這兩者轉移到另一個生物的體內，你是不是就算是重生了？”
李當歸愣住了，他喃喃道：“這些真的可以做到嗎？”
“當然可以，不然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老王繼續說道：“我們蘭卡德的理論壽命最高可以達到六百歲，平均壽命到達了五百歲，但是其實我們可以擁有無限的壽命，或者說，我們宇宙中的高等智慧生命體其實都可以，你覺得這是怎麼做到的？”
李當歸這下知道了蘭卡德人平均壽命長的原因，如果沒有疾病和意外的話，理論壽命長達六百歲的蘭卡德人能活這麼久就沒有那麼奇怪了，再次疑惑的問道：“你在宇宙航行的過程中難道沒有遭受過意外？你現在依然是人形啊，難道你每一次都將自己重生在了人形生物上！？雖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是你。。。。。。”
“我。。。。。。你閉嘴”叫停了李當歸的習慣性發散思維後，老王厲聲呵斥：“你記住，宇宙法不允許入侵高等智慧生物，更別說還是人形的！”
頓了頓後老王繼續問道：“如果我把你意識的運算方式，記憶，你的遺傳信息全部儲存下來，再讓這些東西去入侵任何一個非智慧或是低等智慧生命的體內內，再將它的基因侵蝕後全部改造成你的的，那麼這個坯胎生長後後會是誰？”
李當歸被自己宇宙中的技術驚得瞠目結舌：“是。。。。。。是我！？”
他理了理思緒後立即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你們還是只能活六百歲？”
老王回答：“因為宇宙公約組織不允許，雖然我們宇宙的資源無窮無盡，但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探索，往往航行數百年都不能發現一個新的殖民地，而當這項技術被創造出來後，宇宙公約組織的每一個公民都不會死於疾病和意外了，甚至還可以無止境的活下去，我問你，這樣下去我們的宇宙會發生什麼？”
李當歸想了想這樣的情況發生，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後回答道：“人口爆炸，資源耗盡，戰爭？”
老王贊成道：“沒錯，宇宙公約組織雖然平時一向不幹人事，但是在這項問題上卻表達了異常堅決的立場，他們利用網絡操控了每一臺超級計算機，讓每一個宇宙公民必須在自己的理論壽命內選擇死亡，無論貴賤，無論成就。”
李當歸肅然。
但是隨後李當歸問道：“但是如何保證宇宙公約組織的議員不會利用特權讓自己永生呢？”
老王說道：
“所有人都很清楚生物的本能就是活著，只要有人開了這個頭那麼其他的所有人也會要求擁有同樣的權利。
卡瑞哲，你的猜測並沒有錯，的確有議員透過特權想要永生，但是就在一場他煽動自己種族的演講中，眾目睽睽下他整個人的身體毫無徵兆的直接就崩解了。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宇宙公約組織還有一個監管者。”
“這個監管者是誰？”
“我不知道”老王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卡瑞哲聽到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那場號稱沒有勝者的戰爭，真的沒有勝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