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我英明神武的領導下,順利完成了任務……的第一個階段。
嗯……
感覺好麻煩的樣子,乾脆跳過吧。
沒錯,具體過程自行腦補就好,只需要明白整個過程就如童話故事般純真而美好……而我則是如此的德高望重而又深不可測。
總之——
耗費了一定時間和精力後,接觸了各種磨人的小妖精和更加磨人的老妖精,根據它們提供的資訊解決掉重重謎題,終於獲得了過關的憑證——也就是任務道具。
那麼……
距離比賽結束還早得很,但是好像已經沒什麼需要做的事了。那麼現在……集體午睡嗎?
不。
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
我敢說,接下來絕對會有突發狀況導致橫生枝節、捲起波瀾、風起雲湧、疑雲密佈,然後就該輪到名偵探大顯身手了……呃,最近好像有點沉迷於推理,不知不覺就自行代入了。
算了,管他名偵探還是什麼,我是一定會出手的——就算不想出手也會有人逼著我出手,不如主動一點。
於是——
輕鬆愉快的休息時間,隊友們正沉浸於成功的喜悅時,負責破壞氣氛的反派出現了。
「瞧,我發現了什麼?一群天真的小鬼。」
瞧,我又發現了什麼?一隻落單的小炮灰……不止一隻?
總之……
聽見這毫不掩飾的聲音,隊友們這才驚覺於外人的接近,而且沒有一個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反應——果然還是缺少鍛鍊啊。
嗯……這裡不得不提一下。
感知,是人們居家旅行必不可少的技能之一。雖然像空感、靈覺之類的高階技能不是想學就能學的,但基礎的元素感知完全可以普及——雖然實際效果會差一些,但使用難度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各自有特殊效果,熟練度高了也是挺厲害的。
但是相對的,有感知,自然也會有隱匿。
隱匿技能也分很多種類型。當一個處於隱匿狀態下的人進入了另一個人的感知範圍,那麼究竟是前者繼續隱匿還是後者成功感知……因為雙方技能等級、熟練度、自身實力、精神狀態、外部環境等因素的影響,沒看到具體狀況就無法輕易斷言。
而這一次……
雖然只是天真的小鬼們,但還沒有天真到無可救藥的程度,基本的警戒工作還是沒忘的。
而在他們佈置了探測法術的範圍內,卻還是有人可以無聲無息地接近,可見對方的實力在他們之上——除非這傢伙是隱匿專精,但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顯然是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隊友B的神色很快凝重起來,開始思索著什麼。
偏向武力而非智力的隊友A則是還沒有搞清狀況的樣子,但這並不影響他遇到問題就會站在第一線的覺悟——
「你……想做什麼?」
憨厚耿直的少年握住武器,表現出戒備之勢。
不遠處的人影徑直走來,絲毫沒有表現出徵求我方意見的傾向,已經不是“無禮”一詞可以概括的程度了。
雖然只是隊伍的臨時駐地,但也算是我們的地盤,旁人未經許可不得擅入……而此時此刻,就像有一隻猛獸闖入了自己的家園,連再無知的孩子也會明白來者不善。
「看樣子,你們已經得到了任務憑證……是嗎?」對方的語氣隨意而肯定,然後加重了幾分,「好孩子,還是乖乖交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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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好孩子,你們全家都是好孩子——不,全家就免了吧,畢竟見都沒見過。
「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憑什麼交給你!」隊友A老老實實做出了回答——喂,這種時候還講什麼道理?不服就上,打到他不能自理!
見此,沒作出任何自我介紹於是沒有名字——就算有我也不會在意——的炮灰A,露出了標準反派小嘍羅的表情,然後出手——
「住手!」
炮灰A很給面子地住手了,然後看向說話者。
沿著他的目光看去,悄然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是又一個不請自來的炮灰B——雖然看起來不像反派,但暫時先這麼稱呼吧,畢竟他們是一夥的。沒錯,這位的隱匿能力又要高一個檔次,以至於尾隨炮灰A而來卻沒被任何人發現——當然,除了我。
站在陌生人應有的距離之外,炮灰B先是向我們投來一道充滿歉意的目光,然後神色糾結地看向自己的同伴,再次開口:
「之前就覺得有些奇怪,沒想到居然……你……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了?」
炮灰A重複著這個詞,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有些恍然地笑了。
「啊,我只是突然覺得……你們的做法,太蠢了。」
喂,這又是什麼發展?
身為炮灰就該有個炮灰的樣子,老老實實變成經驗值就好——這種大有深意的臺詞究竟是要鬧哪樣?
「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這種話……我才不信啊!」
炮灰B深表痛心,像是驟然面對說要分手的戀人……不,是分道揚鑣的朋友……等等,這發展是不是越來越不對了?說好的炮灰裝逼然後被主角打臉的標準劇情呢?又不按套路來是嗎?
眼看著兩位亂入的炮灰展開了互動,很有上演出一幕年度大戲的趨勢,夾在中間的隊友A整個人都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一臉懵逼地轉過身來,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隊友B和我。
嗯……
總這樣稱呼他們似乎不太好。
怎麼說也是隊友,淪落到和炮灰一個待遇實在有些糟糕……好吧,決定從現在開始好好稱呼他們的名字。
於是——
面對著名字以A開頭的阿卡丹同學,名字以B開頭的貝利同學很快停止了不知道是否有何意義的思考,轉頭看了看其他隊員。
在場年紀最小的,名字以C開頭的科林同學,仍是一副完全不中用的樣子。遇事比誰都要膽小,在之前的比賽中從未派上用場,也沒見他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要來參加這種學院競技,更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選中——難道是專門來拖後腿的?
看起來只比他年長一點點但仍是個軟萌蘿莉的,名字以E開頭的尤諾拉同學,就顯得可靠多了。雖然過於靦腆的性格導致了她在說話的時候能急死人,但行動力方面卻是毫不拖泥帶水,該出手時就出手。
不過,話說回來……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誰刻意為之,隊伍成員名字的首字母分別是A、B、C、E、E——沒錯,艾維利安也是E開頭的——為什麼有兩個E而不是ABCDE?簡直逼死強迫症。
好吧,言歸正傳。
在我們默默圍觀的時候,形勢又有了變化。
似乎陷入黑化狀態的炮灰A已聽不下同伴的勸說,一言不合就出手了。
這一次,他不會再因對方的話語而住手,因為他此刻的攻擊目標已經不是我們,而是本該作為同伴的存在。
對此,炮灰B一臉難以置信,甚至忘了抵抗,就像是驟然發現曾經相愛的兩人之間出現了第三者於是頓覺萬念俱灰的苦情劇主角……有完沒完啊!到底是你們走錯地方了還是我的打開方式不對?已經夠了——
「……夠了。」
隨著第三個聲音的響起,炮灰A的攻擊被輕易化解。
就此登場的,是尾隨炮灰B而來的炮灰C。而看著對方的身影,炮灰A的表情又變得微妙起來……一瞬間腦補了十萬字恩怨情仇的我一定不是一個人。
嗯……
好像越來越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我們其實是來組團圍觀修羅場的嗎?
然而無論我方有何感想,對面三人已經無暇顧及了,又一輪拖時間的嘴炮過後,又一次一言不合就出手了——好在阿卡丹同學已經在貝利同學的眼神示意下悄悄退回來了,否則可能會被誤傷。
雖然是二對一,但一方仍留有餘地不願下重手,另一方則是仍擺明了要大殺特殺無所顧忌,所以一時間看起來似乎勢均力敵……甚至要成功一挑二的節奏?
那麼——
「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仍是一臉懵逼的阿卡丹同學歸隊後,提出了當前最重要的問題。
對此,眉頭緊鎖的貝利同學似乎難以決策。那位一受驚就像小動物一樣瑟瑟發抖的科林同學,就更不用指望了。而擔心地看著這一切的尤諾拉同學,則是習慣性地將目光轉向了隊伍名義上的領導者——
「艾維利安學長,我們……」
『自己決定。』
倘若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既然已經沒自己的事了,那麼找個安全的地方旁觀就好。
但,雖說是隊長,不代表就能獨裁,也要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好吧,事實上,比起成為發號施令的決策者,我更願意當一個按規矩辦事的執行者。所以——
『自己該做什麼,又能做些什麼……自己決定就好。』
「該做的……」尤諾拉喃喃自語。
「自己決定就好……嗎?」貝利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鼓足了氣的阿卡丹一臉英勇無畏,目光中充滿了信賴與敬仰,「學長,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等等,我根本沒說過這種話好嗎——你們到底都腦補了些什麼?
「那麼我提議,」不再糾結的貝利攬過了話題,「趁早離開這裡,以免惹上麻煩……你們覺得呢?」
「離開?」阿卡丹頓時茫然,「不去幫忙嗎?」
「怎麼幫?」貝利看著他,眼神微妙,「這種程度的戰鬥,是我們可以插手的嗎?」
「呃……」英勇過頭的阿卡丹似乎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少年啊,正義的使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當上的。
「況且,兩邊都是陌生人,甚至可能會成為敵人。」貝利冷靜地訴說著理由,明明比對方更為年少卻顯得穩重多了,「為了大家的安全,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這……我明白了。」
英勇少年阿卡丹被說服了,剩下兩位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是神色不一地點頭。
於是——
就這樣,在我的英明領導之下,全體平安脫離戰場,重新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作為據點,而剛剛發生的事就如同一段並不美妙的插曲被所有人拋到腦後……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
眼看著隊伍完成了決策並付諸行動,我也打算轉身離開時,炮灰們的戰鬥已經愈演愈烈,波及到了我們此刻所在之處。
沒錯。
就如同冥冥之中註定了一樣,即便想要置身事外,也一定會被捲入其中。
於是……
眼看著從大片光影特效中分散而來的一道風刃,我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在分辨這究竟是殃及池魚還是刻意針對的成分多一點的同時,考慮著是擋下攻擊就好還是乾脆吼到他不能自理……嗯?這樣悠閒真的沒問題嗎?
「小心!」
「危險!」
大概是我這過於從容的姿態讓人誤以為是反應不及,所以眼前看著這一幕卻無力阻止的炮灰B出聲提醒,來自身後的隊友們也滿是急切與擔心——等等,為什麼又是衝著我來的?明明沒有任何會得罪炮灰A的言行舉止好不好……無條件產生敵意應該只對非人類有效吧?難道說,其實我身上還有一個對所有反派嘲諷值Max的隱藏BUFF?
嗯……
儘管在旁人看來似乎是危急關頭,可我依然是淡定的毫無緊張感。
因為,即便這些想法已經足夠寫成一大段文字,作為內心獨白或旁白念出來都需要不少時間,然而在現實世界中不過瞬息——
然而對我來說,瞬間便是永恆。
沒錯。
自從決定了只作為艾維利安而活下去,意志得到統一後,我的精神或心情都可以隨時保持著一種安定的狀態,不會再輕易為外物所干擾,而對自身能力的控制水平也早已足夠——例如最基本的時間調頻。
調整自身意識活動速度與物質界時間流逝速度之間的頻率,簡稱時間調頻。
這種能力,我從很久以前就時常會在無意中引發。直到遇見了某位大賢者先生——也就是對於人類社會常識遠少於非人類知識的面癱兄長大人——並從他那裡匯入大量資料從而更新資料庫後,才終於明確了這些概念,也就更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沒錯。
能夠隨時進行時間調頻,就意味著……無論遇到何種狀況,都可以充分地思考過後再做出決定。即便是身體的速度來不及反應,源自心靈的種種能力卻毫無阻礙。
也就是說……
正常狀態下,任何人想要偷襲我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前提是人,非人暫且不論。
而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些傢伙們,怎麼看也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甚至連超凡入聖都做不到……好吧,聖階滿地走的現象基本只存在於星辰學院中,在外界還是很少見的。
總之……
只要我願意,在人類的世界中完全可以橫著走,遇到任何質量任何數量的敵人都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全部秒殺之——
然而我不願意。
因為高手總是寂寞的,尤其是我這樣高手中的高手……等等,這又是什麼鬼?畫風又不對了。
好吧,言歸正傳。
儘管一不小心就想了太多,但現實中的一瞬間仍未過去。
耳邊傳來的聲音伴隨著空氣的微微震盪,然後都被眼前的風之利刃所切開……這種常人難以見識到的畫面,我可以仔細欣賞個夠。
動態的世界與靜止的世界,明明是同樣的事物,可看起來的感覺卻往往相差甚遠。因為很多轉瞬即逝的、或是混雜在其他事物中的資訊都很容易被忽略,或者注意到了但一時間無法準確判斷。但在這種狀態下就可以一一分辨,就好像……乍看只是個標準反派小嘍羅的炮灰A,細看似乎有哪裡不一樣,而現在的話……
我明白了,問題何在。
因為……
感受著其法術中附加的意志,聆聽著那心靈中響起的聲音,透過自己已知的某些資訊,可以輕易判斷出真相。
所以一一
『水月。』
做出決定後,我毫不猶豫地呼喚了這個名字。
一瞬間,熟悉的身影降臨於此。隨著那溫柔的微笑綻開,如水的光輝浸透了整個視野,將一切會對任何人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的力量消弭於無形一一
但也只限於傷害,所以問題沒有從根本上解決。
所以……
維持著水月的領域,將意識活動速度與現實時間同步,面對著開始對這一幕做出反應並且神色各異的眾人,我只是面無表情地再次出聲:
『住手。』
於是所有人乖乖住手了。
明明是平靜到近乎淡然的話語,卻有著令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力量,使他們不禁為之折服,因為說出這句話的我是如此德高望重而又深不可測……好吧,去掉最後一句都是事實。
因為我所使用的,不是像平常那樣傳達自身想法的心靈之語,而是賦予了強制意念的命令之言。
因為一一
一切都是魔君的錯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