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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撿回人魚

黑暗的走廊裡,只有出口處亮著些微的光,壁畫與盔甲彷彿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一片寂靜中,只有靴子落在地上響起的沙沙聲,優卡利從沒覺得自己的腳步聲有這麼響過。

如被夜間精靈庇護那般,他一路安然無恙地走出城堡,離開了卡薩布蘭卡,穿越森林,走過崎嶇的小路,來到他們當初在島上登入的地方。

海水暗沉沉的,因為迷霧的籠罩,明月也變得模糊不清,不遠處的礁石上似乎有什麼。

優卡利不由地加快腳步,停在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掏出魔杖用了個熒光閃爍。

——如果是平時,優卡利肯定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黑暗中發出光亮把自己暴露出來,而且要保持這份光,他就不能使用其他攻擊或者自保的魔咒了。

但是他就是這麼做了,還細細地打量了趴在礁石上的生物。

看清楚的那一刻,毫不誇張地說,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那是遺落在凡間的天使。

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赤裸的後背上,越發襯得肌膚白皙,腰身纖細,視線下移,優卡利的心神一片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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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魚尾一半露在空氣中,一半在水裡,細膩的鱗片在夜光下籠罩上一層朦朧的光,流暢的曲線優美到了極致,優卡利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著迷地撫上美麗的魚尾,他幾乎快忍不住自己親吻上去的衝動。

冰涼細小的鱗片十分光滑,當他順著魚尾流暢的曲線摸到尾端的時候,猛然感到一陣刺痛,血珠從指尖滾落,滴到魚尾上,卻奇異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優卡利這才發現魚尾的末端有著類似三稜刀結構的武器,想到武器,他扭頭看向人魚的胳膊,那裡十分光滑,跟普通人無異,感到驚詫的時候,手指已經不由地觸碰到了對方的胳膊,細瘦的手臂無力地垂在礁石上,摸起來冰涼滑膩。

它的皮膚上有一層表面黏膜,這可以幫助它們在水下生存,不像人類長期泡在水裡皮膚會變皺,變得脆弱,摸完之後,手上卻奇異地不會留下黏膩的觸感。

真是神奇。

優卡利滿足地眯起眼,這才發現對方已經醒來,正扭頭看著他,眸子黑幽幽的,巴掌大的小臉看不出情緒,水下的魚尾動了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態纏上了優卡利的腰。

也許下一秒自己會被勒死也說不定。

他很清楚地知道這個可能,但是他一點也不害怕,面前這個人魚看著還是個孩子,而且……

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他今晚來到這裡是受到了人魚的召喚,這個無法讓人拒絕的小家夥大概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選中了他。

現在或許是在向自己尋求庇護也說不定。

優卡利注意到人魚的側腰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翻卷已經泡的發白,傷口被一層黏膜覆蓋不再流血,看來小家夥經歷了一場大戰,失血過多與體力的過度消耗讓它現在虛弱極了,卷在自己腰間的尾巴都沒什麼力氣,不過是空有表面的威脅。

他抱起了人魚,把它帶回了卡薩布蘭卡,屬於布萊克的地窖裡。

……

鬧鐘吵鬧地打破了清晨的靜謐,蒼白的手臂探出柔軟的被褥,摸索著一巴掌把鬧鐘拍飛,片刻的靜謐後,優卡利才一臉呆滯地從被窩裡坐起來。

他昨天做了一個夢,十分荒謬的夢。

他居然大半夜的跑到海邊撿回來一條只會出現在童話故事裡的人魚,哦,還是有些差別的,那條人魚沒有金髮大波浪,也沒有碧藍眼眸,更沒有傲人的胸部,那是一個黑髮黑眼胸部扁平性別不明的小家夥,看起來還是個孩子。

這些暫且不提,且說他自己一個人,在不驚動任何人任何生物的情況下,大半夜地跑到海邊去,還跑了個來回,這本身就是件說出來會讓人笑掉大牙的事,夜晚的卡薩布蘭卡與森林就像地獄那般恐怖,也許這個比喻有些誇張,但這一定是每個試圖夜遊的孩子切身的體會。

大概是昨天看到人魚的後遺症吧。

雖然夢裡的那個人魚跟想象中有些差距,但看在對方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份上,他還是很樂意養著它的,這才是真正的海中霸王,傳說中的海妖。

想到昨晚觸控到魚尾的感覺,優卡利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他現在太亢奮了,儘管那只是一個夢境,可真的太真實了。

好不容易捂住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優卡利走到浴室裡打算去衝個澡。

浴室裡的反常讓他停下了走向淋浴頭的腳步。

——浴缸裡裝滿了水,甚至還有不少溢位來的,旁邊是他幾乎溼透的衣物。

顯然他昨晚一定是做了什麼。

老天,這個猜測真是令人興奮。

優卡利屏住呼吸一步步走向浴缸,見到了夢裡被他抱回來的人魚。

黑色的長髮披散在水中,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銀色的魚尾護在周身,就算是在夢裡,這個小家夥也依舊警惕得很,瞧,他還沒來得及細細欣賞它的睡相,人魚已經睜開眼睛抬頭看向他了。

它慢慢浮出水面,露出半個腦袋,與浴缸邊的優卡利保持一米的安全距離。

多麼像一個嚇壞了的小家夥。

撿到一隻幼年人魚,這一定是他入學來最幸運的事!

人魚側腰的傷口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傷口已經長出了新生的肌肉組織,顯然它的自愈能力十分強大。

在明亮的光線下,可以看清楚它的全貌,臉龐精緻,黑髮遮住了它的耳朵,這讓它的上半身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它的膚色是可口的乳白色,下身的銀色魚尾在水中微微擺動,每一下都像小貓爪子撓在優卡利的心頭,這是一條美麗優雅的人魚,跟昨天見到的生活在湖底的人魚有著天壤之別。

“我的名字是優卡利·斯特林,美麗的人魚。”

人魚眨巴眨巴眼睛,歪頭看他,純良的模樣可招人疼了。

對方並沒有交流的意思,優卡利也不介意,“我得抓緊時間衝個澡了,等到晚上我會帶吃的給你,這裡很安全,乖乖呆在這裡可以嗎?”

人魚依舊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雖然人魚是智慧型生物,但也許語言不通?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優卡利決定暫時放棄溝通,拉上簾子衝了個戰鬥澡後,他將浴室的門鎖上,又拿出魔杖扔了好幾個禁錮與加固魔咒,這才換上衣服出門。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離開他的浴室,好好跟這條被他撿來的小家夥培養培養感情。

PS:目前隔日更,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