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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病來如山倒

其實太子李瑾鋒中了那山花上的毒,已經十之七八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徐瑾不敢輕敵,畢竟有歐陽辰逸在,尚且還不知歐陽辰逸,醫道究竟有多深,但是就目前來看,確實令人驚訝。也許他有可能,解了那奇毒呢?

沒有確切的死訊,就不能掉以輕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行。

不過即使毒解了,太子李瑾鋒他們也必去江城,現在沿路截殺不成,丟了幾人的蹤跡,恐怕只有到江城去守株待兔。

太子李瑾鋒他們沒了馬匹,太子身子虛弱,又受到了幾種藥物的影響,沒有內力確實難熬,一直苦撐著,不願意讓蘇逸軒揹著。畢竟,被一個成年男人壓在身上,這分量不輕,太子李瑾鋒雖然沒有武功,也有氣節,他不願意成為別人的負擔。

為了防止還有,後面的刺殺,蘇逸軒等人隱姓埋名。只有歐陽辰逸,用自己的名號在自家錢號取了錢,並叫他們絕不要聲張,這錢還是用來給太子抓藥的。

太子李瑾鋒當下的狀況是無法趕路的,他虛弱的只能靠著蘇逸軒,藉助一部分蘇逸軒的力量才行,不然就幾乎要摔倒。他們找了一間老字號的客棧,要了兩間普通房間。柳溪瀾和飛雪一間,蘇逸軒歐陽辰逸和太子李瑾鋒一間。

安頓好了歐陽辰逸就立刻給太子用了藥。

按理說太子李瑾鋒這病應該不會持續很長時間,按照歐陽辰逸診脈的結果和判斷,這是小毛病,用藥調理一下也就好了!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太子卻每每入夜便高燒,幾番的反覆不退。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天,後來因為高熱,已經不能吃藥,喂進去的藥全部吐了。

這可急壞了眾人。

被這麼一攪和,太子的令牌也丟了。太子又生了病,連歐陽辰逸也找不出到底是什麼病因。一個人這樣夜夜發高燒,恐怕就是活下來也燒成傻子了。

“可是歐陽,你之前明明說太子並不要緊,醒來了以後吃了藥便好了。不是單單是血行不暢,畏寒而已嗎?”城裡不表明身份也拿不到冰塊這樣的東西,更何況這是個小城,哪有冰塊?柳溪瀾打了井水來給太子降溫。

歐陽辰逸搖頭,“這我實在不知,按照脈象來看是這樣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太子反覆高燒,這樣下去可不好。”

“廢話,是人都知道不好,莫要燒成個傻子了,這可該怎麼辦呢。”蘇逸軒不是吐槽,他也知道歐陽辰逸不會生氣,但是這確實是擺在眼前的一個嚴重的問題。

病來如山倒,太子李瑾鋒這病有點厲害。

歐陽辰逸用盡一身醫術也實在沒辦法,僅限於白日嫩退燒而已。

這三王爺手下的人真是狠辣,難道醫術藥道比歐陽辰逸更加精妙嗎?這次刺殺本就是兩個方面,一來看看能不能毒殺,而來毒殺不成便血濺當場,刺客沒有得手,毒藥卻得手了。

醫術一是很難講,疑難雜症何其多,再加上每個人體質各異,沒有兩個人是完完全全一樣的,所以用藥斟酌,特別是特殊情況,沒有療效這也正常。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醫生的醫術高明,然而病症更加疑難。這也是常事,只是他歐陽誠意從未有過馬失前蹄的情況,但這並不代表他永遠都不會有失誤。

已經試了三日了,沒有起色,歐陽辰逸其實最著急。“我看這情況,我恐怕不行,怎麼也找不到誤診的緣由,如何醫治啊?”歐陽辰逸說,“我覺得把他送到我師傅他老人家那裡去吧。這應該是最快的方法了。”歐陽辰逸一邊說一邊擦手。

他也不執拗,直接承認自己有可能誤判或是無法用藥,這時候如果,強擼只會灰飛煙滅。這是對病人最大的不負責任,醫者仁心,懸壺濟世救人耳。歐陽辰逸時刻謹記的是要忘記醫者自身的虛名,為病人著想。

更何況,現在眼下的病人還不是普通人,他是太子,若真的讓三王爺李擎書的軌跡惡行得逞,日後天下豈不是都要遭殃?一個人的命尚要救,這國運更要救,更何況,若真讓三王爺李擎書和成家得勢,他們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歐陽辰逸覺得,自己的命可是世上最精貴的東西了。

“可是你師傅他老人家現在在哪裡呀?”蘇逸軒頭疼,“那老頭,到處跑,對世人說是雲遊研究草藥,其實真的就是到處玩耍,遊山玩水而已。”這上哪裡去找?

“他在揚州呢。”歐陽辰逸說,揚州離此地不遠,離江城也不遠,約摸是在,兩城中間的位置。

“你是如何知道?”蘇逸軒好奇。難道醫藥還能探知別人的位置?這不是醫術了,這是巫術吧?

“這有什麼好不知道的。”歐陽辰逸翻了個白眼。“不然怎麼說,我才是他老人家的親徒弟呢。他老人家是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停了兩天便走的,肯定是要小住一段,離京之前,我便收到師傅的傳信,是新調的藥物,便是在那藥的基礎上改良出了這草木灰,本是要給他老人家過目的,”歐陽辰逸頓了頓,“就是遇險的時候撒的那個,用掉了可心疼壞我了。”

沒人願意理會歐陽辰逸的吐槽!太子還在榻上燒的面色通紅,雙眼充血,通體滾燙,但是瑟瑟發抖呢。事情緊急,耽誤不得。

而且,改道去揚州,也許還可以避開三王爺李擎書和徐瑾的追殺。

眼看著太子的情況不好,是耽誤不得的,這日裡神志不清,到了半夜便渾身滾燙。

說不定何時就會昏厥過去,到時候情況就不好辦了,已經是傍晚時分,繼續耽擱就得再過一夜,得趕緊出城!歐陽辰逸租了套馬車。

“我這馬兒是最好的快馬,騎乘用的,偏要用來拉車。”賣給歐陽辰逸馬的人馬倌兒都不解,可是富家公子哥是怎麼想的?誰能知道?

現下溫度不低,可是太子依然是凍得瑟瑟發抖,幾人將太子用棉被裹緊,放在車裡,灌上湯婆子。想必現在出發,馬車腳程不斷慢的話,應該能夠在明日傍晚的時候,趕到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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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子李瑾鋒恐怕要受一路顛簸。

駿馬暖車,絕塵而去。

“能在傍晚到麼?”柳溪瀾擔心,“萬一趕不上城門關門的時間呢?”

“無需擔心揚州城關城門的時間!”歐陽辰逸說。“我師父的藥廬不在城中。”

還有藥廬,還在郊外,柳溪瀾也沒有見過歐陽辰逸的師傅,想著這人稱百草老人的藥王應該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吧,而且人家稱他為百草老人,恐怕是個鬚髮皆白的老神仙一樣的人吧!柳溪瀾猜測。

心裡著急,蘇逸軒馬車趕得飛快,好在路不錯,馬兒也穩當,並沒有十分難受,但是太子李瑾鋒已經昏迷了。

傍晚的之後他們一行人才趕到揚州城外,幸而不用進城,否則就得在外面過上一晚了,就是現在太子這樣的身體,在外面耽誤一晚,恐怕可不太好。

都說春風十里揚州路,果然揚州城不同凡響,就是郊外都看得出揚州的美妙繁華。歐陽辰逸的師傅隱退多時,就在郊外住,像個農夫,或者獵戶,只不過他住的地方是個藥廬罷了。

知道的人來瞧病,朋友也來相聚,但那時沒有陌生人打擾,也是樂事一件。

柳溪瀾在見到歐陽辰逸自己的師傅之時,卻大跌眼睛,原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哪兒有什麼鬚髮皆白鶴髮童顏的老神仙?

歐陽辰逸的師傅藥王百草老人,居然是一個高壯的老頭。不,與其說是老頭,不如說是一個高壯的大叔,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醫生,反倒像是個退役的老兵,穿著一身的短打,腰桿筆直,皮膚黝黑,精神矍鑠,剃了個光頭。說起話來,又爽朗又鏗鏘。

柳溪瀾不敢造次,歐陽辰逸上前拜了師傅,蘇逸軒則是同樣行弟子禮,“先生。”蘇逸軒叫道。

看來兩人都是拜在這老藥王門下的。

藥王的確爽朗,扶起歐陽辰逸哈哈大笑,“怎麼,有事兒吧?來找我老頭子?”他說,“竟然繞道來了師傅這裡,師傅是打算過兩日便走的,你們若是來晚兩天,便也就碰不到了,那藥可解開了?”

“師傅,弟子將那藥解開了,只是後來調的藥物,被弟子路上用了。”歐陽辰逸說。

果然老藥王聽了歐陽辰逸說的話,有點不高興,“用了?”這要人如何相信?這就像是小孩子小的時候,沒有寫作業,然後在課上跟老師說作業寫了,但是忘帶了一樣,哪個老師不知道他是沒寫呢?只不過不點破而已吧。“藥沒解開,還有臉來見師父?你走吧。”老藥王說。

“先生,”蘇逸軒見藥王逐客了,有些著急,“先生,您要是不救他,天下課就沒有人能救他了,他是當今太子李瑾鋒,南下調查一件拐賣兒童的惡事,被人刺殺,才如此的,學生懇請您出手相助。”

蘇逸軒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七七八八藥王也聽進去了,可是神色沒有半分的放鬆,“當今太子?身份尊崇是吧?”他說,“我還最討厭皇親國戚。”

藥王說,當初出藥谷的時候,就千叮呤萬囑咐的說過,不許接觸皇親國戚,不許捲進權力爭鬥,不許和那些“身份尊貴”的人打交道,更不許扯上什麼關係,“你們都忘了嗎?”藥王橫眉冷目。

“不救不救,也不許死在這裡,老頭子最討厭麻煩事兒,這些人一輩子就是麻煩,”藥王要轟人了,“你又是什麼人?公主嗎?也走也走。”他拉著柳溪瀾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