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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所以誰才是神秘人?

看來之前那兩首打油詩,都是王秀才寫的了。

蘇逸軒事無巨細的細細盤問下來,那神秘人過來找他,將想寫什麼內容告訴他,然後叫他寫,寫的朗朗上口便可,根本不過問文采。只是要求一定要教會周邊孩子傳唱。

王秀才藏在市井之中,教會孩子唱個打油詩不算什麼,若不是正好何氏藥鋪的掌櫃死了,牽出這件事,王秀才是絕不會暴露的,那神秘人算計的周到,也是百密一疏。

這邊是命運了。

蘇逸軒看了柳溪瀾一眼,“柳小姐以為如何?”

柳溪瀾笑笑,“打油詩誰不會寫?那人並不為寫詩,只為有人教幼.童傳唱。”

這話說的正和蘇逸軒心意。那神秘人必是不方便自己出面傳播,還要找人把這話傳到皇帝跟前,又不能暴露自己留下馬腳,便找了個人寫,並且由孩子在市井傳播。還有什麼比滿街滿巷的孩子們唱起來更快的呢?

而且即使抓住了孩子,孩子也說不清哪裡學會的。

“那,是何人叫你寫的?”蘇逸軒問,這事兒已經很明顯了,是有人想要把這事兒鬧大,讓市井皆知,讓皇家重視。

“在下真的不知,他蒙著面,穿的倒不是什麼好料子,只是粗布麻衣而已,個子和這位公子差不多高,倒不是十分強壯。”王秀才沒有說謊。那人就是個小斯模樣,臉也沒看見。

“錢袋我可以看看嗎?”歐陽逸軒半天不說話,他是個醫生,查線索斷案子可不是他的強項。

“可以可以”。王秀才連忙遞上。

錢袋是用粗布做的,看不出什麼做工,就跟所有市井普通的人家用的錢袋一樣。

裡面的錢,歐陽逸軒拿出來細細檢查,每一錠銀子上都抹了毒藥。

“你若將這錢拿在手中把玩,必然都會中毒!沒想到,你這麼窮,倒是絲毫不貪財,竟然轉眼就把這錢交出去給母親買藥了,對方看來對你也不大熟悉呀。”歐陽辰逸的話說的沒錯。

若是熟悉王秀才的人,都是知道的,王秀才根本不會藏起前來慢慢用,而是立刻就會拿給母親買藥。一般的人,貧窮至此,肯定會天天撫摸這筆錢,捨不得用掉。所以對方才出了這麼個招,想要王秀才慢慢死掉。

這錢上有毒。

王秀才知道了真相,面色慘白,他知道賺這麼多錢,肯定是有風險的,他也擔驚受怕,可是沒想到那人如此狠毒,要慢慢的毒死他啊。

“這錢你用之前一定要好好洗一洗,用水衝,多衝幾遍,知道了嗎。”歐陽辰逸把錢還給王秀才,好心叮囑。

可見這事兒沒那麼簡單,是有人想要推波助瀾了。不能直接揭發,不如放長線釣大魚,等著對方下一步動作。

這明顯是有人想要揭發此事!廢了這麼多功夫,不會善罷甘休。

本來死了個女人,查來查去沒有結果,就算民眾要求朝廷查案,那麼他們也可以找一個,隨便是什麼的東西丟出來,大牢裡找個人定罪,以堵住悠悠之口。

根本不會查到宮裡,這個時候便有人出面,趙恩寫了這麼一首打油詩,讓全城的孩童傳唱,還傳到了陛下面前,這就為了是讓陛下徹查此事!

逼著朝廷往下查。

在他們查案的時候,眼看著查不下去了,並就又有了一首打油詩,逼著朝廷繼續輔助他們,幫助他們查。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什麼人可以從中得利呢?

能有這麼多錢,寫出這麼個打油詩,還能知道所有的進展,必然不是尋常人。宮中有人想要查這件案子。想要借蘇逸軒他們三人的手做什麼?

現在事事指向三王爺,難道有人想要揭發三王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三人回到京兆尹府衙門,蘇逸軒打算向上報告調查的結果。

柳溪瀾則認為先不要上報,若是真有人暗中監視他們,他們知道的越多,反而是越難查的,不如直接向柳靖彙報。

畢竟柳靖是聖上欽點的負責此案的人,官拜丞相,不會受到其他勢力的牽連。

而且現在上報可能打草驚蛇,王秀才的生命安全就很難說了,如果不提,反而可以派人暗中保護監視王秀才,如果再有人找王秀才寫什麼打油詩,便可把這個幕後推手神秘人找出來。

“這是個連環案,結了一個並不能算結案。”蘇逸軒也同意了柳溪瀾的說法。他們沒有回到衙門,而直接往丞相府去了。

他們背後不遠處,有兩個小斯模樣的人跟著。

三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小斯從藥鋪就開始跟著他們了。看到他們向相府走去,這才低聲說了幾句話,轉身折返,不再跟蹤了。

柳溪瀾回到相府,帶著蘇逸軒和歐陽辰逸,相府大小姐帶男人回家,這可是不守婦道的事兒,可是柳夢嵐沒有權力管。

柳溪瀾吩咐管家通報,管家說柳靖正在書房呢,吩咐小姐回來,便直接代去書房,有事找她。

柳溪瀾便帶著蘇逸軒和歐陽辰逸進了書房。

柳靖在宮裡呆了一天,除了國事以外,還有這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女屍案件。今日京城重新又唱起了歌謠,加上自己稟告的女屍身上有守宮砂的事情,這引起了皇上極大的重視。

皇上要召見柳溪瀾。

柳靖見到女兒帶著男人進來,第一反應也是不悅。

柳溪瀾行禮完畢,向柳靖介紹蘇逸軒和歐陽辰逸,神情自若,柳靖這才想起,現在三人可謂同僚,一起查案罷了。

更何況三人帶來的訊息著實讓柳靖忽略什麼男女之妨。

“你們是覺得,有人關注這個案子,並且想利用這個案子誣陷三皇子?”柳靖聽完了蘇逸軒的陳述,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如此。

“爹爹,”柳溪瀾說,“還有一種可能,有一個神秘的力量,想用這個案子,鬧大了,想要揭發三皇子。”

確實如此。

宮中權力之爭無非圍繞帝位皇權。

說到政治權勢,柳靖官拜丞相,如何能不如魚得水?

當朝太子時皇后嫡出,皇上當初與皇后伉儷情深,太子一出生便立為太子,多加培養。皇后雖然早逝,但是皇后出身將門,太子的外祖是當朝大將軍,一家手握本朝六成兵權,且太子是嫡長子,為人忠厚,是治世明君之才。

二皇子在朝中沒有存在感,二皇子生母出身不高,生下二皇子後亦不得寵,二皇子早年不慎落馬,身子廢了,子嗣無望,二皇子生母因此鬱鬱寡歡,最後失了心智,且二皇子母家出身不高,背後沒有什麼勢力。

三王爺倒是也出身高貴,而且母妃成貴妃尚在,成貴妃也頗為得寵。成貴妃是太后侄女,皇帝的遠房表妹,名門望族,家族封地在西南,錢糧豐盈,兵強馬壯。三王爺從小聰穎,精通六藝,卻向來無心朝政,只愛寄情山水詩書。

所以誰才是神秘人?誰又是兇手?

莫說是蘇逸軒三人,就是柳靖,常年在朝堂之上,也覺得此事實在是令人毫無頭緒。

這麼說來,那死去的女屍手握香囊,也可能是有人嫁禍三王爺的,將證據都指向三王爺,三王爺就無可辯駁。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說,按照利益推斷,那麼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太子和他手下的人做的。

為的就是鞏固自己的地位,讓自己的太子之位永無後患。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能是三王爺行兇,這背後有什麼陰謀,神秘人是太子勢力,不能直接在朝堂上揭穿這一切,因為不斷推動蘇逸軒等人查案,並使陛下重視此事,為的是阻止三王爺的行動。

如此說來,三王爺並非真的這般閒雲野鶴,而是籌謀多年,意圖帝位了。

“你們不覺得二王爺有問題?”柳溪瀾突然說。

“瀾兒,二皇子自小癱瘓,而且子嗣無望,是不可能繼承大統的。”柳靖說得很肯定。這事兒在朝堂人人皆知,不過無人提起罷了。

“不能繼承大統,不代表渾渾噩噩。”柳溪瀾本著懷疑一切的原則,她認為不能因為二王爺奪取帝位無望,而直接將二王爺從權力的爭奪中一筆勾銷。

柳溪瀾的想法,又一次和蘇逸軒不謀而合。

蘇逸軒只覺得柳溪瀾雖身為一介女流,思維卻如此縝密,實在是令人意外!

歐陽逸軒也是如此想,他覺得柳溪瀾在分析案情的時候,那表情簡直漂亮極了,可說得上是熠熠生輝!

他自己無心案件,權力也沒興趣,只是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富可敵國的富商之子,配一個丞相家的小姐,想來也是夠了,雖說商人在朝地位不高,但是架不住有錢啊,畢竟可以錦衣玉食好幾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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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辰逸此刻想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蘇以軒和柳溪瀾並不知道。

歐陽辰逸本來就對判案什麼的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是個富家公子,吃喝玩樂什麼不必查案強?他只不過是因為蘇逸軒需要自己幫助,為著自己和蘇逸軒多年的情誼,所以才過來。

而蘇逸軒倒是認認真真的在查,他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正巧柳溪瀾也是如此,在這一點上,他們似乎更加契合。

柳靖則心下擔心。

此案不論是哪一個皇子做的,有什麼目的,都是兇險異常。

不管怎麼擔心,但是也無法,因為皇帝的聖意已經驚動了。“瀾兒啊,明日你和這兩位捕快一同進宮去,皇上召見你們。”

聖上要見他們,蘇逸軒皺了下眉毛,“柳大人可知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是今日這打油詩傳入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