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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在這之前只能等

“人多好,人多才熱鬧。”即使只是暫住,老祖母劉氏也開心的很。

安頓蘇逸軒和歐陽辰逸是極簡單的事,二人沒有什麼行李,也不需要收拾,畢竟是兩個大男人,幾件衣服便是全部行李家當了。蘇逸軒多了柄劍,歐陽辰逸多了個藥箱子。

現在人是多了,人多熱鬧,柳溪瀾心裡想著,特別是還有一個心心念念蘇公子的表妹柳夢嵐呢,她關了小黑屋,放出來,不知道有沒有改過。

不過席間看她眼含秋水的模樣,想必這熱鬧剛剛開始。

蘇逸軒也留意到,晚膳席間這柳夢嵐看自己的神情,蘇逸軒並不是傻子,也不是不解男女之情。他從小就長得好看,素來走在街上對他注目回頭的姑娘也不少,皆是這般神情,只是這柳夢嵐看起來更加深情一些。

越深情,越讓人覺得尷尬,不過是幾面之緣,真的就能如此看他,想起柳溪瀾之前在地洞中的經歷,自己和柳溪瀾都不曾如此情深,怎麼柳夢嵐這個近乎陌生的女子便能用這般眼神看他。所以蘇逸軒就更不太能接受柳夢嵐的熱情,即使柳夢嵐總是一副閨中少女含羞的模樣。

這事兒也讓柳夢嵐不高興的很。

雖然她欣喜蘇逸軒搬進了丞相府,可是蘇逸軒總是和那個歐陽辰逸在一起去找柳溪瀾說話。那個歐陽辰逸,看著就是流裡流氣的,根本不像正人君子,之前把柳溪瀾和歐陽辰逸往一塊湊,失敗了,蘇逸軒和歐陽辰逸都知道那日之事,總是躲著自己。

她柳夢嵐有什麼不好,長得也比柳溪瀾好看,作風行為也淑女的多,怎麼這兩人都往柳溪瀾身邊湊,是瞎了嗎?定是被柳溪瀾迷惑了。

都是柳溪瀾害的!

柳夢嵐心裡想。

得想個辦法,讓蘇公子知道柳溪瀾的不好和自己的真心。

另一邊,忙碌了一天的蘇逸軒三人聚在柳溪瀾的院中。一日又是奔波查案,又是打發思言公主,還搬了家,但是三人並沒有休息,而是有事要談。

蘇逸軒之前來的匆忙,又是夜裡,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小園也是清雅風韻。蘇逸軒心裡覺得喜歡,柳溪瀾不是小女子的心態,所以園中也清淨,並無過多花草,毫不拖沓冗餘,十分的爽利。

他們三人坐在石桌邊,桂花樹下,柳溪瀾命錦思拿了點心,一品桂花酥,一品秋糕,還溫了壺黃酒,不像是談案子,倒像是朋友敘舊。

歐陽辰逸懶懶的,“酒不錯,花更好,佳人心往何處去,桂花樹下一壺春。這美人頸間的香,堪比桂花香啊!”他定定的看著柳溪瀾,這是他和柳溪瀾的秘密。那一絲曖昧風韻,比這黃酒更讓歐陽辰逸沈醉。

柳溪瀾只當歐陽辰逸發瘋,“歐陽,想要一壺春,請出門左拐,一直走,便是醉花樓。莫說一壺春,就是一桶春,一缸春,也盡數給你!”

柳溪瀾說的半分不見含糊客氣,語氣像個男人似的,歐陽辰逸只得收起了自己戀戀之情,乾咳一聲,坐正身子,“既然主人家都發話了,不談正事就逐客,那我倒是有正事要問。”他難得正色言辭,“今日你們為何要騙思言公主啊?”

“什麼騙公主,”柳溪瀾沒想到歐陽辰逸平素一副什麼事兒都無所謂的樣子,而且還遲鈍的像個傻子,這時候居然能反應這麼快。“我可沒有騙,說的都是實話。”

歐陽辰逸翻翻白眼,他知道柳溪瀾是吧自己當傻瓜。不過這也不要緊柳溪瀾聰慧,比她笨一些也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真正讓歐陽辰逸十分不爽的是,她不願意告訴自己,反而和自己的好兄弟蘇逸軒心有靈犀,似乎共享了一切秘密。

蘇逸軒這傢伙,平時不近女色,有時候歐陽辰逸突然想喝花酒,或是去煙花之地吃吃堂子菜,蘇逸軒都是堅決不去的。

其實煙花之地可以行風流之事,也可以這是聽聽曲子啊,更何況醉花樓生意興隆,那煙花之地特有的菜稱作堂子菜,更是京中一絕。就連最好的酒樓也是比不上的。

蘇逸軒這個木頭,太過潔身自好,所以歐陽辰逸倒是沒覺得他會和柳溪瀾怎麼樣,只是自己被矇在鼓裡讓他十分難受。

歐陽辰逸不去管柳溪瀾,只是盯著蘇逸軒,他們二十年交情了,蘇逸軒當然是知道歐陽辰逸是什麼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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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兒,不要瞞著歐陽了,他都看出來了。”蘇逸軒說。

“你們怎麼了,我看出來什麼了?”歐陽辰逸想著柳溪瀾,蘇逸軒突然這麼說,歐陽辰逸以為蘇逸軒要公佈什麼和柳溪瀾的關係了,難道自己在宮中查牽心草的事情沒幾天,他們就在一起了?這無異於五雷轟頂之驚訝。

“誰們怎麼了,”柳溪瀾知道歐陽辰逸對自己有那麼幾分心思,不過歐陽辰逸風流公子,這沒必要往心上去,“不是你問我們,為何騙思言公主嗎?逸軒說告訴你,那便告訴你吧。”

蘇逸軒和柳溪瀾一人一句瀾兒,逸軒的,歐陽辰逸聽著難受,搖搖頭。“哎,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那你是有意知道,還是無心關心啊?”柳溪瀾是真的受不了歐陽辰逸的誇張,“不想知道算了,還懶得告訴你呢!”

不過秘密誰都想知道,歐陽辰逸收起了自己的不滿,“瀾兒,說嘛,我不搗亂。”

“都說了不要這麼叫我,”柳溪瀾說,“是這樣,我們已經查到,真兇就是三王爺。”

柳溪瀾本不想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歐陽辰逸為人無拘無束,雖然嘴自然是很緊的,但是若是知道了,難免在有所反應的時候會變得不自然,萬一被有心人發現了,難免麻煩。

可是蘇逸軒說,歐陽辰逸早就發現不正常了。

“那是,我和逸軒多年交情了,從沒見他如此毫不懷疑的指證什麼事兒!”歐陽辰逸喝了口酒,“逸軒向來是謹慎,你們那番話,沒頭蒼蠅一般的,我一看就知道有鬼!”

既然如此,蘇逸軒其實也知道,歐陽辰逸必然會看出破綻,本來也沒想隱瞞他,於是便把之前的際遇全部和盤托出。

包括自己和柳溪瀾是被二王爺帶走的,二王爺是如何的恨三王爺和成貴妃,二王爺手下的探子遍佈京城,而且能力高超,這京城恐怕無二王爺不知之事了。

歐陽辰逸也知道二王爺的事,這二王爺癱瘓多年,早就被朝臣遺忘,但是皇帝對他一直也好,至少錢糧極其富足,珍寶玩物皆是不缺的,可說的上是京城最富貴榮華的癱子了。沒想到他背後還有這麼一手呢。

“那為何二王爺不自己報仇啊,”歐陽辰逸問,“有此本事,殺人不是易如反掌?”

柳溪瀾笑了笑,怎麼蘇逸軒的事兒歐陽辰逸就敏銳聰慧,放到別人身上,他就是個呆笨的?

“三王爺手下精幹之人眾多,二王爺空有情報訊息,勉強自保而已,你以為這等訊息網是一日兩日就能有的嘛?這可是十數年的鑽營!”二王爺有探子,只為活命,他無力找殺手來為自己效命,現在三王爺不讓他活,他才起了殺心。

“所以你們要指證三王爺,讓真相大白?”歐陽辰逸問,“可這太危險了,弄不好就會被三王爺抓住小辮子反咬一口啊。”這人間花花世界,美食珍饈,美人駿馬,無一不是歐陽辰逸貪戀的理由,他可不想為了這個什麼小宮女去死。

“說你傻呢,你還真是傻。”柳溪瀾說,“二王爺找我們的目的並不是想要三王爺死,而是他自己願意去死,叫我們不要追究,暗地裡積攢力量,為他報仇。”

今天他們已經知道,三王爺李擎書已經在絕食了,這是苦肉計的第一步,“走一步看三步算五步,才是下棋之道。”柳溪瀾沉吟著。

蘇逸軒點點頭,“今日思言公主已經說了,成貴妃那裡的牽心草是重點,她回宮以後,肯定會做點什麼,幫三王爺李擎書洗罪的。”他十分同意柳溪瀾的說法,現在他們並不是單純的查案子,而是在下一盤棋。

每一步都是需要仔細斟酌,小心推進,畢竟棋手無悔,這弱勢輸了,輸掉的很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公主回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審問煎藥的人。”柳溪瀾接著說道。

歐陽辰逸雖然不喜歡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默契雙簧,但是他也知道事關重大,現在他明白了,難怪和公主有那麼荒唐的對話。

所以現在就是要演好一場戲,一面指證三王爺,不聽往三王爺身上潑髒水,拿出三王爺的證據,足夠慘以後,三王爺和成貴妃必然就會有動作。

在這之前只能等。

果然三王爺很快就收到了訊息,說是蘇逸軒和柳溪瀾二人堅決認為是三王爺指使人殺了林玉。目的是掩人耳目,嫁禍太子。

三王爺李擎書心裡高興,但是表面悲痛,心氣鬱結難舒,一口氣沒有上來,暈厥了。

次日皇帝知道了三件事,第一件,他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思言公主,鬧著也要查案子,皇帝如若不準,就絕食自殘;第二件,他的三兒子李擎書,因為被懷疑而絕食自殘,昨日暈厥,今晨吐血;第三件,他愛重多年的解語花,貴妃成氏,因自己的兒子自殘暈厥又吐血,從今日凌晨便跪在皇帝寢殿外,求天恩浩蕩,保其子性命。

思言公主告訴柳溪瀾的時候,柳溪瀾彷彿聽見舞臺布幕拉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