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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生死又有什麼關係

“不知柳小姐找奴婢來究竟何事啊?”落秋問。

“自然是需要你的幫助了。”柳溪瀾說,“這幾次的事情,成貴妃是何態度?”

落秋告訴柳溪瀾,成貴妃非常生氣,但是隱忍不發,且三王爺已經發現其中有詐,疑心有人幕後操作,想要對成氏一族不利,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

三王爺和成貴妃都盯著丞相府呢。

這柳溪瀾是知道的。

“你放心,我不像要你赴死,只是我需要訊息,成貴妃的所有的訊息。”柳溪瀾說。“特別是成貴妃的行蹤。”

下棋要走一步看三步想十步。若是不知道對方動向,那先機就是白瞎的一句話。柳溪瀾本來以為,眼線只不過是成貴妃身邊的小宮女什麼的,就像最開始死的林玉那樣的人,沒想到是這樣的重量級人物。

落秋對於成貴妃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樣也好,越是熟悉,就越知道成貴妃的行動,柳溪瀾就越能佔盡先機。

落秋應是,告訴柳溪瀾自己將會派人每隔一天將這消息傳遞到公主府,柳溪瀾找思言公主打聽就是了,柳溪瀾有什麼事,也可以直接叫公主府的人傳給落秋。

只是相見太危險,容易被發現,還是少見為妙。

這一點柳溪瀾也是認同的,於是落秋便回去了。

思言公主回到自己殿中,大呼過癮好玩,她從沒想過落秋這樣的人,竟然會是當年安貴妃的死士。

柳溪瀾卻並不完全相信,不過暗號是只有安氏和落秋才知道的,落秋應該不會有假,可是落秋會不會還是安氏的人,還是說歲月已經抹掉了她的感恩,畢竟跟著成貴妃吃得好穿的好前途一片光明,誰會繼續為了當年的恩情賣命呢?更何況,當年的恩人早已化骨成灰。

“瀾兒姐姐,你是覺得落秋不可信?”思言公主非要和柳溪瀾擠一張床。

自從上次在柳溪瀾家,和柳溪瀾擠一張床睡以後,思言公主就喜歡這樣,兩個人親親熱熱地,現在是深秋,初冬時節了,夜裡涼的很。

“明天一早,要是有人來抓我,就說明她已經反水變卦。”柳溪瀾說,“那麼我也就能知道,名冊上的人不都可信,也算是給蘇公子提個醒。”

“這時候還想著蘇公子呢?”思言公主說,“不過你放心,我包你沒事兒,父皇知道咱們玩得來,不會降罪給你的。”思言公主從小就沒朋友,皇帝對於她能跟柳溪瀾成為朋友的事兒還蠻開心的。畢竟柳溪瀾給皇帝的印象極好,是個家國天下的巾幗女兒家。

思言公主抱著柳溪瀾,想到那天歐陽辰逸夜裡跑進她的寢宮,鑽進她的床上的事兒,不由得紅了臉。這樣微涼的冬夜,是該懷著情思入眠的。

柳溪瀾早上早早就出宮去了,一夜安靜,並沒有什麼人為難自己,也不見到成貴妃有任何動靜,一切方便的就像昨晚並沒有和落秋交流過。

落秋真的是自己人嗎?柳溪瀾懷疑,這得下個猛藥才行。

就像外頭山賊土匪,要入夥如何證明自己不是官家的人?立個投名狀。就是犯個罪,比如殺個人,官家的捕快就算是臥底,也不會殺人的,只有窮兇極惡的人會。殺了人,立了投名狀,就能入夥。

落秋也是一樣,得想個辦法,讓落秋幹件事兒,證明她的忠心。不是柳溪瀾多疑,她可不敢把蘇逸軒的身份隨便公開,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兒。

柳溪瀾回到家,歐陽辰逸居然也剛剛回來。

“你是喝花酒去了?”柳溪瀾問。

自從上次蘇逸軒重傷,兩人將話說明白一來,歐陽辰逸反而對柳溪瀾少了幾分情思旖旎,他看柳溪瀾的眼神清明了許多,柳溪瀾為此感到高興。她不喜歡不清不楚的感情,乾脆利落做同僚讓她覺得舒服。

歐陽辰逸翻了個白眼,“你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家的,你這口無遮攔想什麼樣子!”那口氣真真如大哥一般,“徹夜不歸的是你,可不是我,我是一大早出門,現在回來了。”歐陽辰逸好心解釋。

柳溪瀾心情不錯,就愛和歐陽辰逸逗著玩,“歐陽,男人太快可不好。”柳溪瀾留下一個背影,已經跑出兩三米外。

歐陽辰逸這才反應過來柳溪瀾說的是什麼意思,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真實嘴賤的很,什麼話都敢說,真的是個沒出嫁的姑娘嗎?怎麼說起這種話,比花樓的小倌兒都順溜。

歐陽辰逸就是不用跑,也能追上柳溪瀾,因為柳溪瀾就在蘇逸軒的院子裡。

他們一起去給老夫人劉氏請安。

最近請安都能看見柳夢嵐,柳夢嵐自從賜婚了三王爺,便高傲的像個公雞一般,她都忘記了自己之前是怎麼低三下四的用各種方法陷害柳溪瀾,爭取蘇逸軒的。追求不成,攀上了高枝兒就來打擊自己以前喜歡的人。

這種人的人品也太壞。

人品再壞,柳夢嵐以後也是三王妃,柳溪瀾認真的為柳夢嵐準備嫁妝,“雖然是庶民,到底是丞相府出嫁的,不能太寒酸。”劉氏著這樣講。

一句話,讓柳夢嵐氣的發抖,什麼叫雖然是庶民。可是她沒法反駁,這是事實,千真萬確。蘇逸軒看到柳夢嵐扭曲的表情,提醒柳溪瀾,“瀾兒,你那個表妹,嫁給三王爺恐怕會對柳家不利。”蘇逸軒三人在回去的路上,蘇逸軒小聲說。

柳溪瀾點點頭,“恐怕這就是他的目的。”那日秋月宴,三王爺看上柳夢嵐就是一件稀奇的事兒,恐怕那天的事兒和柳夢嵐也脫不了干係,兩人說好要陷害自己了,怎麼會放過柳家?“顧及就是因為你,才因愛生恨得。”柳溪瀾瞄了蘇逸軒一眼。

女人真是可怕。柳溪瀾想,她以前是刑警,天天都在男人堆裡,早就習慣了什麼事兒直來直往,不記仇講義氣,所以整個人大氣開朗。她倒是也處理過家庭糾紛殺人案,不是男人出軌,就是女人想象力豐富。

“三王爺倒是可能分不出手腳來。”歐陽辰逸一直沒說話,到了院子裡才蹦出這麼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歐陽辰逸都能有辦法對付三王爺了?柳溪瀾覺得奇怪,歐陽辰逸對陰謀權術什麼的簡直是一竅不通,不但不通,還不感興趣。

“怎麼?你要給三王爺下藥啊?”柳溪瀾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解釋,歐陽辰逸下藥那是出神入化,不過三王爺手下也有一個老七呢。

歐陽辰逸擺擺手,“你不要老是擠兌我”,他說,“對付三王爺我不行,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增加隊友啊。”歐陽辰逸還有點自豪,“是太子!太子妃有喜了!”

原來今日一大早,歐陽辰逸就按照約定去給太子妃診脈,妥妥的喜脈。

太子和太子妃高興極了,尤其是太子,他鍾情太子妃,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兒,怎麼能不高興呢?難怪那天太子說為他的孩兒積德,原來是早有感應了。

太子妃更是高興,甚至當場就哭了,直誇歐陽辰逸藝術高超。

不過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是傻子,太子經歷這麼多事以後,知道了後宮爭鬥不斷,知道了成貴妃和自己的三弟要對自己不利,更是知道了權謀的厲害,更不敢妄動。

太子妃是劉家人,從小和太子一起長大,最懂進退了,這事兒他們決心不聲張,開始便束腹,後期瞞不住了就稱病,一切靜候瓜熟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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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身體便由歐陽辰逸照顧。

不過歐陽辰逸知道,太子妃之前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胎兒剛剛著床就被落胎,身子雖然根基未傷,但是多少是受了影響,恐怕不好,於是仍舊將藥送去,太子家抓的藥,依舊是哪求子坐胎的秘方。

這樣便能瞞天過海。

蘇逸軒不得不說,歐陽辰逸現在長進不少,而他們三人,經此一事,也徹徹底底成為了太子的盟友。

這是錦思匆匆忙忙跑過來,“大小姐,小姐,”錦思叫柳溪瀾。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柳溪瀾拿出帕子給錦思擦汗,錦思面露喜色,明顯不是壞事,不管是不是壞事,柳溪瀾都想慢慢聽。

“小姐,皇上不是賜婚大少爺和周將軍家的小姐嗎?”錦思說,“大少爺不日就要回京相看了!是皇上批准的,奴婢剛剛遇到老爺,老爺叫奴婢來告訴小姐!”

果然是好事,柳溪瀾也喜上眉梢,已經多日不見兄長了,從軍遠去,一年半載不見時常事,就是數年不回家的也是有,不過兄長所去非遠,只是非召不得回京罷了。

現在要回來,自然是好事。

柳晨斌即將回家,柳家上上下下都高興,那個高興的勁頭甚至高過了表小姐柳夢嵐出嫁的勁頭。

沒錯,這時候柳家上下都在忙著柳夢嵐的婚事。

之前成貴妃叫人送來了許多聘禮,皇家聘禮本就是豐厚的,現在成貴妃又下了這麼一筆,柳溪瀾是厚道人,而且她知道對方不管下多麼豐厚的聘禮,都是居心不良的,這錢物柳家留不得。

聘禮本是給女方家的,女方家願意留下就留下,到時候出嫁,願意給新娘子充作嫁妝就充作嫁妝,這是女方家當家主母的意思定的,不會有人有異議。

柳家沒有當家主母。丞相柳靖公務繁忙,根本沒有空搭理這些事。老祖母劉氏是柳家最有權利的人,但畢竟是個應該享清福的女人,所以這一切就都落在柳溪瀾的身上。

城中有閒話,說柳溪瀾剋扣妹妹嫁妝,以後好留作自己的嫁妝用。

柳溪瀾從錦思那裡聽說,簡直要笑死。

她沒有定親,且根本不想定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根本不想嫁給一個沒見過的什麼官家子弟。

柳溪瀾心裡只有蘇逸軒。

就算是蘇逸軒一輩子不能娶她,她也不後悔。只要能在一起,生死有什麼關係,婚嫁又有什麼重要的?世人看不穿婚姻的本質,以為是愛情,其實不過是利益在作祟,真正的相愛,根本不會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