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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連環命案

冷場什麼的,張捕頭完全沒在怕。

他拉著邢常安繼續唉聲嘆氣,“本來這案子不該拉你們下水。不過屍體查不出身份,這個問題就大了。後來府衙的仵作也驗過屍,說出來的那二兩屁話,卵用都沒有。所以想請裘小弟和這位小姑娘再幫忙仔細驗一遍。找出明確的死因。這是其一。”

比起兇手在逃的命案,死者不明的無頭案更令府衙頭疼。

連個死人的身份都摸不出來,那就是府衙妄為地方父母官,只要頂頭上司——刑部老大給個差評,地方府衙就只能集體哭暈在茅房。

邢常安十分理解,順著話茬道:“張大哥,您繼續說。”

“好小子,沒白疼你。”張捕頭無視其餘人的冷漠,接著道:“這其二嘛,昨晚又發現了一具中毒而亡的屍體。死者的身份倒是查到了,是個小門派的弟子。人緣忒差,跟著師門來參加武林大會,私下沒少惹事,他師門不願為他出頭,交給府衙公斷。我已經查過了,和客棧發現的屍體沒有關聯。但是所中的毒,是一樣的。”

連環殺人案?

邢常安瞠目,又有點小激動。

自從他徹查千機門內鬼,頭一回自己當主力查案,耍過一把威風後,對刑偵破案的熱情就空前高漲。

邢常安眨巴著眼看向若少樸和付長生。

若少樸和付長生交換了個眼色,沉吟道:“我們這一趟還有押鏢的任務在身,這事兒……張捕頭容我們商量商量。”

張捕頭朗聲大笑,爽快擺手,“好說!前兩天裘家醫館的大掌事還找到了我這兒,想私下買一份十八年前的官吏名簿拓本。這位裘小弟就是出自青陽裘家吧?怪不得醫術了得!你們幫我這個忙,我回頭就送上名簿,看在小安的份上,親友價,打八折。”

好說個屁!

這特麼就是變相的威脅!

這張捕頭果然膽大心細,順著裘家醫館就揭了裘先梓的老底,有備而來。

等送走來去如風的張捕頭,若少樸和付長生就怒揍了裘先梓和釋無道一頓,嫌棄道:“辦事不力,被張捕頭掌握了主動權,我們反而被動。”

裘先梓替自家大掌事說好話,“燕山七笑吏出身無名小吏,大掌事會想到買官吏名簿也是情有可原。”

釋無道念了聲無量天尊,“機緣天定,誰知道大掌事這麼巧就找上了張捕頭。阿樸,長生,切莫因此動手動腳罷,有失風度啊!”

“我知道為什麼這麼巧!”邢常安卻是眼睛一亮,狗腿道:“張大哥的家世在長安城是排得上號的。他說做捕頭純粹為了好玩。我原來不信,現在看他這麼多年也沒挪位,想來是真的了。他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大鬍子不是京城出身嗎?不如我們賣張大哥一個人情,再請他幫忙查查大鬍子的底細。”

地頭蛇的人脈不可小看。

若少樸和付長生對視一眼,轉頭問若素素,“你說屍體中的是奇毒,有沒可能和暗藥士有關。”

這也是他們讓若素素上前檢視的根本原因。

若素素搖頭,不屑道:“我之前能一眼就看出不對,是因為屍體所中的毒叫‘一息頹’。這毒其實就是個西貝貨,仿造了寒碧洞天的某一味製毒配方。我都看不上這假貨,何況是暗藥士那老鬼?一息頹雖然價高,但不難入手。只要有錢,誰都可能買來殺人。”

土豪兇手什麼的最煩人了!

若少樸和付長生默默腹誹,終究抵不過能從張捕頭手裡換情報的誘惑,決定幫忙查案。

若少樸轉而指使釋無道,“我們去府衙,外頭那些漕幫探子和小乞丐,就由你聯絡。兩頭不耽誤。”

釋無道一雙桃花眼泛起水霧,委屈道:“阿樸,切莫丟下我一人罷。我一人在這長安城行走,好生寂寞。為什麼是我?”

付長生一臉冷漠,“因為你人美嘴碎好說話,最合適出去招搖撞騙。”

釋無道很想對付長生說一句“同美,同美”,可惜付長生眼風如刀,直接把欲語還休的釋無道紮成了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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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一行人兵分兩路。

等到長安城府衙時,剛報上家門,府衙門房就一臉瞭然,徑直將若少樸等人帶去了捕快班所在的排房。

顯然張捕頭信心十足,料定他們一定會來。

果然就見張捕頭笑哈哈的迎出來,寒暄都省了,抬腳就往停屍房走,口中道:“第二具屍體不用麻煩諸位。除了中毒外,沒有其他異常。主要是那具無名屍體,麻煩幾位盡盡心,仔細查一查。”

說著瞥一眼若素素,加了一句,“能不剖屍最好別剖屍。”

律法有明文規定,剖屍需要滿足諸多公證公開的條件,包括無人認領的屍體在內,擅自剖屍屬於犯法行為,罪責往輕的定,那也得流放。

張捕頭不想邢常安和他的小夥伴們被流放,也不想走那些麻煩的剖屍程式。

案發時日尚短,還是先別動往屍體身上動刀子的念頭好。

張捕頭推開停屍房的門,抬了抬下巴,示意眾人別客氣,儘管摸儘管看。

停屍房內溫度驟降,簡陋的木架停屍臺三架一排,一共三排,只有靠近牆角的兩架上,停放著蓋著粗白布的兩具屍體。

裘先梓放下大掌事送來的藥箱,包了手臉上前檢視。

張捕頭所說不假,後來發現的第二具屍體沒有多餘的收穫。

他示意若素素上前,若素素踮著腳尖瞟了一眼,退到張捕頭身邊,肯定道:“仵作說的沒錯,中的都是一樣的毒。都是一息頹。”

張捕頭挑了挑眉,頗感意外。

仵作忙活了幾天,才確定是一息頹,沒想到這小姑娘先後只看了兩眼,就直接說出了毒物名稱。

張捕頭不由若有所思。

這邊裘先梓已經掀開無名屍體的粗白布,凝目一看,奇道:“過了這麼多天,屍體竟然沒有太大的腐變。奇怪……還有這姿勢,看著和當日發現時一模一樣,仵作怎麼說?”

若少樸和付長生按下若素素好奇探看的腦袋,和邢常安一起,圍向停屍臺。

就見無名屍體如剛滾出凍肉堆時的模樣,手腳蜷縮,外露的皮膚更加蒼白,唯獨臉色有些許不同,紅中透出紫黑色,嘴角掛著一兩道水漬。

如今是仲夏時節,屍體儲存得再好也不可能不腐敗脹大,而且仵作自有一套本領,為驗屍方便,會在第一次取證後,儘量將屍體擺出平攤正面向上的造型,再進行二次取證。

若少樸、付長生、邢常安見狀,也不禁好奇看向張捕頭。

“長安城就是個富貴鄉,府衙的配置只有你們想不到的,沒有我們辦不到的。”張捕頭面露傲嬌,摸著下巴解釋道:“屍體儘量儲存原樣,不過也撐不了幾天了。至於姿勢……仵作查不出有用的東西,我就沒讓他亂動。專等著裘小弟來看。”

也就是說,如果無名屍體的水漬是凍肉堆裡蹭的,那麼運送到停屍房,屍體處於回溫狀態下,解凍之後姿勢也沒有絲毫鬆動。

這不科學。

裘先梓心頭一動,取出剪刀剪開屍體身上的衣褲,恨不得把臉貼到屍體上,看完後又上下其手仔細摸了個遍,才微微松了口氣,直起身來。

“從仵作剃光的頭皮來看,傷口是死後造成的。”裘先梓邊整理思路,邊說道:“當時屍體身上有大量的雞鴨血,遮住了屍斑。從清洗乾淨的外露皮膚來看,屍斑不是這幾天形成的。應該是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長出了屍斑。”

他按了按最嚴重的一處屍斑,示意眾人看,“既然屍斑早就出現,那麼體內血液就已經沉澱。即便砸出傷口後,血液還能流動,血量也會非常少。這應該就是兇手要用雞鴨血掩蓋的原因。”

張捕頭點頭,這點仵作也看出來了,他問道:“是為了不讓人發現真正的死因,其實是中毒?”

這也說得通。

畢竟如果不是若素素一語道破,仵作未必能這麼快確定屍體中毒,以及查出所謂奇毒。

裘先梓卻搖了搖頭,“中毒未必是直接死因。可能和傷口一樣,只是障眼法。”

這下若少樸和付長生也不再秉持“非禮勿視”了,任由若素素上前,眨著杏眼圍觀衣不蔽體的屍體。

裘先梓伸出手,一處一處指過去,解說道:“屍體全身都呈現捲曲狀,無論是外露的皮膚,還是原本掩在衣褲下的皮膚,都十分蒼白。之前我也以為是像小安子說的,死者生前不是有病就是窮,才會面白肌瘦。不過你們仔細看,屍體的毛孔收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且胯下明顯縮小。這些都是人處於低溫環境下的本能反應。”

裘先梓指著屍體胯下,於是若少樸和付長生一人一手,果斷矇住了妹妹的雙眼。

邢常安聽得微愣,“這麼說,是凍死的?那那些水漬,就是屍體融化後出的水?”

好像不太對。

“給客棧送貨的肉鋪、家禽鋪子都沒有問題。”張捕頭說著一頓,拍了拍額頭道:“仵作說屍體抬到停屍房後,面色泛紅,可能是死前喝了酒。”

但客棧員工和住客都排除了嫌疑。

死者生前是在哪裡喝的酒,和誰喝的酒?

裘先梓卻沒有接任何人的話,凝眉沉吟,一時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