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天文學家伽利略也曾說過,數學是上帝用來書寫宇宙的文字。
而這一串數字,所描述出來的……則是一個經歷了六世輪迴的死亡之海,它曾一度死亡復活,復活死亡,宛如不羈的幽靈,一次次的魂兮歸來。
那裡正是被稱為亞洲大陸上的‘魔鬼三角區’的地方……羅布泊!
一個至今無人能徒步穿越的人類禁區!
父親去了這個禁區?
發現這封信中的隱晦資訊後,蘇是年整個人都懵圈了,他想不明白身體父親去那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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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歷史遺蹟?
不像。
那是特殊職業的人才幹的事,而父親……只是一名普通的電焊工。
何況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總是失眠,這種長途跋涉的旅途根本就不適合他。
細細想來,父親似乎並沒有去羅布泊的理由……
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層陰影在不知不覺間地蒙在了蘇是年的心頭上。
可不管怎麼樣,終歸是有了父親的訊息,自三年前的那場詭異失蹤後,春江水暖的杭州,一直空蕩的像座死城。
看著蘇是年沉默的樣子,李思特也玩鬧不起來了,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自然知道蘇是年為什麼要往羅布淖爾跑……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有那麼大的決心!
那個地方實在怪異的很……千百年來,它一直靜靜的躺在那,直到眼淚流乾,沙粒在壘起墓冢,最後成為進無可退的迷失之地。
當一個人看到關於它的大量報道後,說不打怵是不可能的,但終究不能後退啊,他的性子那麼獨,作為唯一的夥伴怎麼能拋下他呢?
同樣沉默了一會,最後李思特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那個……反正我也沒事,就當你陪你去旅遊了,就你這種生活溫室裡的花朵,肯定連野外生存的技巧也不知道。”
蘇是年心裡一暖,笑道:“你也比我厲害不到哪去吧?”
李思特眉毛一挑:“我好歹也是當過兵的。”
“最後還因為年齡不夠而被強制退伍?”
蘇是年扯了下嘴角,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這傢伙,這也是他至今搞不明白的一點。
李思特十七歲偷著參軍,然後十八歲因謊報年齡而被強制退伍……沒人知道這傢伙的腦迴路是怎麼形成的。
這一次,李思特出奇的沒有頂牛,他有些猶豫地摸了摸腦袋,然後說道:“你可要想好了這次。以前的很多報紙新聞都記錄了那個地方的詭異,一批又一批的人進入那裡,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有去無回?
蘇是年怔然轉頭,一股陰涼突然襲來,從腳下直衝天靈蓋。
他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眼神很快聚焦,循著那股涼意,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空調車底中渡出的涼風。
發現源頭後,蘇是年表情鬆開,舒了口氣,心道自己真是一驚一乍的,就算羅布泊真的存在著詭譎的詛咒,它也不可能感染到一輛列車啊。
誰都知道,詛咒和災難只能感染到活體生物的靈魂上。
而列車卻是冰冷的死物,它只會生鏽、老化、破損,最後成為時光的殘骸。
於蘇是年抿了抿嘴,看向李思特,聲音有些低沉:“總要眼見為實啊。”
親眼見到羅布泊。
親眼見到父親。
這才是此行的目的。
羅布泊再如何的詭異,也只是記載在紙面上的新聞資料而已,怎麼能未行先怯呢?
除非有一天,一個紙人突然譁啦啦地飛來,將頭顱一摘,心臟掏出,上面寫著:羅布泊是個飛鳥都無法穿越的禁區。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蘇是年考慮放棄與否,否則他終會踏上那片沙漠。
因為……那裡有個在每個週末都喜歡給他做可樂雞翅的男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好了。”李思特突然咧嘴一笑,他拍了拍蘇是年的肩膀,安慰道:“管它娘的詭不詭異,先找到伯父要緊,說實在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你這執拗性子,我要不看著你,你早成失蹤人口了。”
蘇是年勉強擠出一個笑,不輕不重地一拳打在了李思特的肩頭,他知道有些話不必多說,但會在心底發酵,成為夥伴之間心有靈犀的方式。
“別瞎感動啊,我只是想去看看羅布泊啥樣的而已。”李思特摸著腦袋,一副‘我可不是為了你’的樣子。
蘇是年笑了笑,也沒戳穿這貨,只是在轉頭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卻讓他忽然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在長方形的小餐桌上,竟然還殘留著上一波乘客留下來的瓜子皮。
這些垃圾雜亂的擺在上面,彷彿是被遺棄了很久很久,在漂流的孤寂中,灰塵掩蓋住了它們身上的氣味。
“這垃圾怎麼也沒人收拾一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關於羅布泊的話題被蘇是年擱置在了一旁。
反倒是剛才那個國字臉乘務員的眼神,又浮現在了腦海中,讓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你說什麼?”李思特的反射弧有點長,要不也不會把人跟丟了的。
蘇是年努了努嘴,眼神撇向小餐桌。
粗線條的李思特,這才發現身前的這堆垃圾,眼睛一瞪:“這麼多垃圾?”
蘇是年有些無語,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
可接著,李思特又說了一句。
“不對啊,這什麼瓜子?皮怎麼這麼厚啊?”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古怪,少見多怪的那種怪。
皮厚?
蘇是年愣了。
包子可以說皮厚。
西瓜可以說皮厚。
椰子可以說皮厚。
可是瓜子……也有皮厚之說嗎?
下意識的,蘇是年覺得這個說話有些無稽,可是當他的目光再度打向那些瓜殼時,表情卻滯住了。
他覺得李思特說的是對的。
這些瓜殼看上去……確實有些不正常。
它們很大,顏色漆黑,像是一個個被削尖的小拇指甲。
蘇是年伸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端捏起一顆瓜殼,仔細端詳了一下,一種古怪的情緒又竄上了心頭,他下意識地一捻……
瓜殼碎成了粉末。
他的瞳孔微縮。
不。
這不是瓜殼。
看著還在空中飄散的‘東西’,蘇是年忽然打了個寒顫,這是……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