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終於回家了,拖著滿身的疲憊,栽倒在沙發上,一邊和巴洱吐槽前兩天加班辛苦加班費還少,一邊慢慢的進入夢鄉。
不怎麼想把她叫起來,乾脆直接背她回了屋子,柔弱無骨的女孩和高中的時候差不多,幾乎熟悉的觸感和溫度讓我感到很安心。
只是現在的女孩,有點不聽話。
週六的時候,女孩一大早就出門了,聽巴洱的意思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出門的時候在沙發上發呆了很久。
轉頭看看姑娘,聳聳肩才道:“那個,宴會什麼時候開始?”
“晚上,七點。”
“幹嘛的?”
“某個公子哥的生日。”
又是生日宴會啊,我是不是和生日宴會過不去了?姑娘的時候也是,鄭祁也是,現在的女孩也是,扶額坐在沙發上顧慮起來。
請柬怎麼辦啊。
自從某次介入姑娘那個有錢人的世界,恐怕女孩這個階級的人也會在宴會的時候使用請柬這個遭人厭的東西吧。
為什麼這兩個有錢人會圍繞在我身邊哎,我是不是可以為此驕傲一下的想法忽然冒出來。
“安啦。”姑娘端著麥茶走過來:“我們雜誌社和王同學的廣告公司有合作關係的,所以不透過她弄到兩張請柬還是沒關係的。”
“你是萬能的麼?”不禁這樣問一句,好像她總能考慮到我無法考慮的東西。
姑娘頓了下,回憶道:“《聖經》上說,上帝是全能的,魔鬼是萬能的,先生是說——甦醒是魔鬼這回事麼?”
“隨你啦!”翻個招牌式的白眼給她,不過說真的,偶爾姑娘真的猶如魔鬼一樣的可怕,隨隨便便就可以干涉我的想法這種神秘力量。
經過下午巴洱和老妹的審美打扮,快被折騰死的我還是換上我被雨水洗了後,到現在都沒穿上的西服襯衫。
接著是被老妹送到酒店門口,一個比鄭祁宴會酒店有過而無不及的地方。
於是巴洱在一邊調笑我:“怎麼著,後悔麼?這要是娶了王同學,就是傍上土豪了啊。”
庸俗!
我來就是要救她回去的!
所以,特意和姑娘選在了靠前的位子,雖然依舊是賓客位,但這裡至少上臺方便一點。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姑娘對我的想法只是付之一笑,低頭喝了杯水,也有認識的人和她打招呼。
稍稍等她空閒下來的時候才問了句:“笑什麼?”
她還是輕笑,只是故作神秘的告訴我:“之前我就說了,先生這樣做是沒用的。”
“萬一成功了呢。”姑娘已經確定下來的說法,讓我也無法輕易相信自己,她曉得女孩的想法,而我卻不,我只擁有著盲目的自信。
“等著先生一展身手,只怕,先生這次受到的打擊不要太大。”
音落,屋子裡的燈已經暗下來,臺子上是那個來咖啡館找王同學的管家,說話此時抑揚頓挫的,和之前恭敬的態度完全不符。
來回掃視的時候,似乎注意到我的存在,朝旁邊的禮儀小姐交代了兩句。
所以,稍等不久,女孩身邊帶著個男人朝這邊走過來。
“你們,也來了啊。”女孩聲音有點輕,以至於我是靠著回想才曉得她說了什麼。
起身朝那個男人伸手,不緊不慢道:“您好,我是周大同,王禾佳的好友。”
那男人目光深邃,輕輕託了下鏡框伸手道:“您好,我是尚然,王禾佳的同事。這是我的生日宴席,我記得,應該沒有邀請你吧。”
“這次算是不請自來的,我想尚先生不會怎麼小氣吧?”
我管你邀請不邀請我,老子弄得來請柬,老子來了,你怎麼地!?
倒是姑娘從一邊站起來,衝著尚然伸手道:“我邀請周先生來的,尚老闆賣我個面子?”
只是這一瞬,可以感到尚然臉上的不自在,輕輕抽動的鬢角讓臉上終於憋出點笑:“梁珂,我還以為你來的。”
梁珂?姑娘的筆名麼?怎麼記得梁珂是個大作家來著,忍不住的轉頭看了眼姑娘帶著隱隱笑意的臉,一定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姑娘搖搖頭,鬆開被他握住的手道:“現在我叫甦醒,不是梁珂。”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入座吧。”尚然低頭對王同學說了幾句話,轉身離開。
不注意的時候,臺上的管家又囉嗦了好久。
“所以,你們為什麼會來?”女孩頗是幽怨的語氣朝姑娘嘟囔起來。
姑娘也是嘟著嘴,一臉委屈的回了道:“我可是很盡力的幫你攔了哎,可是,完全沒辦法的。”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蘇姐。”女孩完全無視我的問起來。
聳聳肩,姑娘事不關己的態度說:“現在,你來說服他咯。”
話到了這兒,我意識回來,原來她倆一直在串通什麼,現在我才從鼓裡出來。
不,按照姑娘的計謀,估計這個鼓外還有一個大鼓。
“坦白吧, 怎麼回事?”我指頭點著桌子,表達我內心的不滿。
“這不是給別人過生日嘛,順帶加班什麼的,所以就太累了···”女孩頓了下來,隨口編出來的藉口已經到了說不下的地步。
姑娘遞過去了紙巾聲音很輕:“說吧。”
“恩。”女孩點點頭,抬起頭的時候,眸子已經紅了起來。認認真真平復了心情,才一點一點的說起來:
“周大福,我等不了你了。”
這句話好像用了她全身的力氣,搖著頭說不下去,好想放棄了希望一樣。
臺子上的管家終於停下話癆,推上來一個足足有五層的蛋糕,彷彿是單方面的炫耀一樣。
女孩繼續說:“看吧,這場宴席就是我家專門給尚然舉辦的,不為什麼,單單是為了我。至於原因,我不說你知道吧?”
“我等不了你的答案,也等不到你的選擇。”
“下面,今天的壽星——尚然要和大家說幾句話,蛋糕稍後會請咱們的禮儀小姐們送給大家,歡迎!”
管家這句話的聲音特別大,或者說我正好聽到這句話一樣。
那個擁有深邃眸子的男人走到臺子上,朝這邊看過來。
女孩,也擦乾眼淚,衝我說了最後一句話:“其實,大福也只是想著如何拒絕我的吧?”
黑色禮群踏著高跟鞋的聲音,嬌小卻妖嬈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藍白校服拖著運動鞋的聲音,熟悉也陌生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在某個宴席的轉角處,也在某個校園的拐角裡。
也都在那片我看不到,追不上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