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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春意滿

盛昱龍最近失眠的很厲害, 就連陶然也意識到了,因為他發現盛昱龍的眼睛裡總是有紅血絲, 人顯得有些疲憊。除了週末,他和盛昱龍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最多偶爾晚上一起去吃個宵夜。他問盛昱龍怎麼了,盛昱龍總是說沒什麼,但經常看著他看著他就出了神。

陶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氣的原因。這幾天天氣不好,天氣預報一直說要下的雨卻總是下不來,天只是陰沉沉的,又有些悶熱。已經立夏了。

餘和平趴在桌子上,手裡轉著圓珠筆, 時不時地用大拇指刮一下他紅嫩的嘴唇, 天氣熱,他額頭都隱隱出了汗意。

梁成東如今每個週末都會到他們家裡來,還會給他輔導功課。梁成東的英語很厲害,他的聲音很有磁性, 發音又標準, 聽他說英語簡直是一種享受。他們學校的英語老師跟他根本不能比。

餘和平別的還好,就是英語差。梁成東看著他做題,經常笑,他越笑,餘和平越緊張,他怕梁成東笑話他。

“這個我剛給你講的,忘了?”梁成東貼近了, 手指頭指著那道題問。

梁成東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淡淡的香氣,特別好聞。餘和平聞見之後更是頭腦發脹,他紅著臉,問說:“用什麼,介詞?”

梁成東就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餘歡推門進來,端來一盤提子,是梁成東來的時候帶的,一個個紅通通的泛著水光:“你一來就過來輔導他功課,都成半個輔導老師了。”

餘歡有些埋怨,梁成東也聽出了她的不滿,於是便站了起來,對餘和平說:“週末是該休息休息,你也別老待在家裡,可以出去找朋友玩玩。”

他說完就和餘歡出去了。

梁成東是有文化有情趣的人,也分得清主次,大老遠跑過來,當然是要多陪著餘歡一些。兩個人在客廳裡說話,餘歡商量著讓他去見她的哥哥。

他們家沒什麼人了,就一個孃家哥,平時走動也不多,這個孃家哥以前也是傷過她的心的,那時候她雙親過世,自己獨自帶著餘和平又很艱難,她孃家哥卻沒怎麼管他們母子。當然不只是兄妹感情淡薄的緣故,也是因為窮,很多親情都被窮給鬧淡了。餘歡如今找了個好男人,有心顯擺給她哥哥看。

“那就下週六吧。”梁成東說。今天有點晚了。

餘歡點點頭,靠近了他。梁成東笑了笑,手摸著她的頭髮,人卻往外坐了坐,低聲說:“和平在呢。”

“你怎麼總是顧忌他,”餘歡有些不滿地說,“他那麼大了,什麼不知道。難道以後家裡有他在,你什麼事都不敢幹了?”

梁成東就笑,說:“你想我幹什麼?”

“你說我想你幹什麼,”餘歡手指頭戳著梁成東的胸膛,梁成東雖然是文化人,但身板很結實,她摸過,還驚訝過。梁成東說他經常健身,“讓你去我房間裡,你又不肯,坐在這,你又怕他看見。”

“大白天的,咱們兩個關著門在房間裡,叫和平看見了不好。”梁成東說。

餘歡笑了笑,身體往後一斜,躺在了沙發上,長頭髮披散在沙發上,白麵紅唇,兩隻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梁成東。

人的心真是很奇怪。她剛認識梁成東的時候,那麼興奮,激動,梁成東對她來說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男人。他們本來是兩個世界的人,竟然能走到一起,她已經四十歲,不再是愛幻想的小姑娘,知道她人生遇到這種男人的機會不多,所以一門心思卯足了勁想要將梁成東抓在手裡。梁成東和她以前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紳士又正經,一開始這種正經甚至刺激了她,讓她覺得興奮,可是日久相處下來,這種新鮮感淡了之後,她卻開始覺得乏味。

那些不正經的男人總是騙她,玩弄她,她恨,卻沉迷其中。梁成東這麼正經,可靠,她卻又覺得沒意思。

好像她這輩子註定陷在壞男人的漩渦裡,出不來了。

梁成東見她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心下突突直跳,於是便伸手去摸餘歡的頭髮。他喜歡餘歡的頭髮,烏黑柔軟,瀑布一樣濃密,襯托得餘歡美豔而溫柔。餘歡看著他,嘴唇卻去追逐他的手指頭。

梁成東有一雙迷人的手,白皙修長,這雙手如今被她蠱惑,蹭著她的烈焰紅唇。

他終於經受不住這樣的誘惑,低下頭來去親吻餘歡,餘歡低笑一聲摟住了他的脖子。

餘和平拿著水杯,站在門口一動不敢動,他本來是要出來倒水喝的,見到梁成東和餘歡在沙發上親吻,立馬紅著臉回到了自己房間。但是關門聲驚到了梁成東,他立即直起身來,餘歡的口紅沾染到了他的嘴唇上,有些滑稽,餘歡就捂著嘴躺在沙發上笑了起來。梁成東見她笑,伸手去捂她的嘴,餘歡就伸出舌頭來舔他的手掌心,驚得梁成東立馬縮回了手去。

他是很正經的人,正經了快半輩子,也知道餘歡並不適合他。他的同事裡頭找對象最看重的都是對方的學歷,人品,乃至工作條件,找的不是老師就是公務員,他的前妻就是中學老師。但他這一次找了餘歡,一個妖精一樣的女人。

餘歡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又如何不知道。即便餘歡在他面前再懂得偽裝,也總會不經意露出她妖孽的本性。但他沉浸其中,好像人生太過無趣,呆板,需要這樣的人來給他注入新鮮血液,越是有差異,越是能刺激他的感官。

梁成東抹了抹嘴巴站起來,笑著看了餘歡一眼,又去了餘和平房間裡。餘和平聽見開門聲,背都僵硬了,佯裝在做題。

梁成東在他身邊坐下,問:“做完了麼?”

餘和平聲音很低,說:“沒有,有好幾道我都不會。”

梁成東把卷子拿起來,看了看空著的幾道題,開始給他講。每道題他都會念一遍,他說英語的樣子讓餘和平覺得很迷人,甚至性感,那麼醇厚標準的發音,比錄音帶裡的還要好聽。他忍不住去看梁成東的嘴唇,有些紅的嘴唇,剛經歷過一場愛慾的吻。

梁成東的嘴唇很薄,唇角冷峻,是禁慾的味道。不像他,下嘴唇厚實紅潤,後來梁成東說他的嘴唇就是用來親的,很勾人。

餘和平根本聽不進去,他垂著眼,看著卷子上的那些英文字母,腦海裡卻全是他剛才看到的景象。就像他上週去上廁所,一推開門,發現梁成東在裡面,他瞅見了梁成東的物件,連著幾夜做羞恥的夢。

餘和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變成同性戀的,他似乎從第一眼看到梁成東就對他有莫名的好感。他在第一場春夢中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半分喜歡上男人的苦惱,沒有,因為他並無貪慾,所以無所謂煩惱憂愁,也不會覺得自己喜歡上男人是變態的,也沒有任何壓力讓他去面對身為同性戀的殘酷。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埋藏在心裡,作為一個最羞恥隱秘的秘密。

梁成東對他來說太好了,美好,他踮著腳尖也觸控不到。

“所以這個應該選a,”梁成東最後給總結說,“這個也選a,這個是b。”

餘和平點點頭,眼睛抬起來看他一眼,對視的時候又驚慌地閃躲。梁成東已經習慣了他躲避的眼神,他覺得餘和平膽小而敏感,反而因此惹人憐愛。

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總是容易有性格上的小缺陷,這也正說明餘和平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需要一個父親來引導他。

梁成東是正經的知識分子,因此有知識分子的愚昧和自大,亂世的時候,衝在最前頭,吶喊的最激烈的永遠都是知識分子,也是這群人最有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信念。這種信念小到一個人也是一樣,歷史上有太多知識分子把自己當做救人於危難的君子英雄,他對餘歡就有類似的情結,對餘和平更是。

越是可憐可愛的人物,越是能激起他們身為男人的保護欲,和救人於危難的英雄感。

餘和平身上有一種陰鬱的軟糯,眼尾驕矜,眼神深邃,整個人有一種壓抑和脆弱的野性,和餘歡是那麼的不一樣。餘歡是如魚得水的感覺,苦難也沒有減少她身為女人的自信,對於梁成東這樣的知識分子來說,其實餘和平這種性格更容易滿足他的大男人心理。餘歡對他來說有時候刺激性太過,超出了他的接受極限,而餘和平不一樣,他的野性夾雜著自卑,特殊的生長環境和際遇造就了他略有些矛盾和詭異的性格,蠢蠢欲動又可憐兮兮,因此顯得剋制而勾人。

人的性格往往決定了他的喜好,梁成東這樣紳士的知識分子,偏愛脆弱一些,容易激起他男人的滿足感和保護欲的型別,但又不能一味地弱,不然會如同兩杯白開水混在一起,會沒有味道,所以還要有點妖精的特質,容易刺激他正經保守的心。而盛昱龍這樣痞氣桀驁的男人,則偏愛自信一些,強硬一些的型別,更容易滿足他們的征服欲。所以他喜歡乾淨又驕矜的陶然,而梁成東會落入餘和平的陷阱。

餘和平年輕,情竇初開,愛情對他來說只有甜蜜和辛酸,無謂更多思考。但盛昱龍不一樣。

所以盛昱龍一直有些焦躁上火,又想躲著點陶然,又想跟他待在一起。

就連周強都發現了他的異樣,問說:“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跟哥們說說?”

盛昱龍說:“跟你說了也沒用。”

“我知道你是什麼緣故,你是不是最近心煩氣躁,五臟鬱結?”

盛昱龍抬眼看周強,周強咧開嘴說:“你這是該瀉火了,龍哥,你說你都多久沒打過炮了。”

“滾你的蛋。”

“真的,龍哥,你可以找孫璐璐試試,反正送上門的,不上白不上。”

周強的話說完,就見陶然從房間裡出來了,周強笑著問:“是不是強叔聲音太大,吵到你看書了?”

“沒有,我上個廁所。”

陶然說完就進了洗手間,周強扭頭對盛昱龍說:“這小子是不是長胖了一點?”

盛昱龍說:“昨天他說剛在藥店稱了體重,長了四五斤。”

陶然生活安然得意,所以吃胖了。不像他,心裡藏著事,總是上火,果真如周強說的一樣,心煩氣躁,五臟鬱結。

“走,去孫璐璐那玩球去。”盛昱龍站起來說。

周強很高興,說:“早該去了,人家盼你跟久旱盼甘霖似的。你說以前咱們哥幾個沒事喝喝酒吃吃飯的多好,如今你怎麼沒事就在家呆著,家裡就一個陶然,他又不喝酒又不抽菸,跟你也沒什麼聊的,你在家呆個什麼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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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正好從洗手間裡出來,笑著說:“你們出去啊。強叔,你可別讓他喝酒,他戒了好久了,別前功盡棄了。”

周強吊兒郎當地對陶然說:“你六叔不喝酒,去玩球。”他說著拖了拖胸,“肉球。”

結果他話音剛落,就被盛昱龍踹了一腳,周強已經有經驗了,知道跟陶然開黃腔必然會被盛昱龍踹,所以靈活地躲開了。盛昱龍對陶然說:“今晚上可能不回來,不用等我。”

陶然點點頭。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他六叔要開炮了。

他倒沒什麼大的感覺,其實習慣了他們這些男人的脾性和生活,就覺得這些你情我願的事情也沒什麼。孫璐璐喜歡盛昱龍,正好盛昱龍也沒物件,成年男人,也有自己的性需求,真的算是各取所需。

因為盛昱龍走之前就交代了,所以陶然也沒等他,晚上洗漱完之後就準備睡了。他從廚房倒了杯水,剛關了廚房的燈,就聽到了開門聲,竟然是盛昱龍回來了。

盛昱龍喝了酒,但不多,淡淡的酒味很是好聞。他有些吃驚,笑著說:“不是說不回來了麼?”

盛昱龍好像有些口渴,拿過他手裡的水杯就喝了兩口,然後看著他,說:“孫璐璐找我上床,我沒幹,褲子都脫了,又回來了。”

陶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跟自己說這些,盛昱龍這兩天眼裡的紅血絲都沒斷過,今天喝了點酒,紅血絲多的有些嚇人。盛昱龍問:“我做的對不對?”

陶然有些莫名其妙,“嗯”了一聲。盛昱龍又說:“你都不知道她多騷,男人在這時候還能提上褲腰帶,你不誇我兩句?”

陶然訕訕的。他還年輕,不懂得現實裡一個男人從一個美豔的,不求任何回報,哀求著你幹她的女人那裡全身而退,是多麼可貴的一件事。即便是一個世俗裡的好丈夫好男人,也未必能經得住這樣的誘惑。

而他這麼做,只是因為心裡一直想著陶然。覺得陶然那麼美好,乾淨。心想自己在幹什麼,是不是真的能從女人身上斷了自己對陶然的畸念。如果不能,還要做這些,難道不髒。

性本身並不是髒的。髒的是他。如果他不能斷,便不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