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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只是,還沒等李張氏和李蘭母女兩人開口說話,小玉的大伯娘一家也聞聲趕來了。

小玉的大伯娘李氏的孃家是李村的一個獵戶家庭,從小跟著父兄在外面打獵,自是身體強健,破有幾分力氣的。

只是這人不是太聰明,經常被李張氏和李蘭母女兩人當槍使了,自己都還不自知。

這不,現在不就來了?

“哎喲喂!小玉啊!我說你這丫頭還真的是不懂事啊!怎麼能將大小姐帶到偏房這麼汙濁不堪的地方啊!瞧瞧,整間房子就沒一處是乾淨的!

怎麼著的,也該帶她到你奶奶的正房那邊吧!那邊啊不僅乾淨,還有些咱們這兒最地道的小零嘴可以給大小姐嚐嚐啊!

再說了,你這做孫女的,哪能直接越過了家中的長輩,將客人往你這住處領啊!這似乎不太好吧?”

聞言,顏曦才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李氏的身上,先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又語氣平淡地微笑著說:“既然那正房有你說的那樣好,那我們又何不走上一遭?”

雖說語氣確實平淡,但是顏曦嘴角掛著的微笑在眾人看來卻不像是裝的,李張氏母女和李氏三人之前並沒有怎麼聽過顏曦開口說話,還以為她說話時本就如此,倒是將這一點看做為大小姐脾氣了。

只有之前就已經跟顏曦聊過天的李楊氏和*夫妻兩人以及她們的大女兒小玉才知道,顏曦此時的樣子,並不是她剛剛的樣子。

若說她之前聊天時都是用了真情的,那麼此時說話時的樣子,倒像是戴了一副假面具了。

不過,此時眾人的關注點並不僅僅是在她的表情上和語氣上,更多的人是在關注她說話的內容。

此時,顏曦此話一出,眾人的反應皆是大不相同,有人驚訝,怎麼這麼容易就將顏曦請走了,還妄自猜測是因為小玉將她惹惱了。有人遲疑,不明白顏曦是在打的什麼算盤,擔心她到了正房後會遭遇到不好的事情,所以遲疑。還有人高興,高興顏曦聽了自己的建議,認為自己已經被顏曦認可了。

而第一種人便是李張氏母女,第二種人便是小玉一家,最後的那人便只剩下剛剛向顏曦提議的李氏了!

那驚訝的母女兩人,在驚訝之餘竟然也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先行將顏曦請到正房去。她們此時心中想的,全都是顏曦那一身價值不菲的打扮。想著若是討了她的喜歡,會不會得到什麼賞賜之類的,於是各自都在暗暗地觀察著,盤算著,想著顏曦戴的那一整套頭面之中哪一支簪或是哪一鐲是最貴的。

小玉雖然有些不理解自家小姐現在的做法,但是卻此時的情況,並沒有妨礙她開口阻止。

“小姐,那正房是個兇險的地方,您可去不得啊!”

小玉說這話的時候,是附在顏曦的身邊小聲耳語的。是以,除了顏曦之外,便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顏曦聞言,先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之後才開始給小玉解釋道:

“我這不走,那李張氏又怎能罷休?而且,估摸著你妹妹她們也應該搬了東西進來了。我現在只是先將李張氏母女和李氏他們引來,好讓你娘和妹妹們儘快將東西藏好啊!”

經過了這麼一解釋,小玉便立刻明白了過來,眼含感激地看著顏曦,不用說話,顏曦便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見顏曦答應後卻不見動一下,那李蘭便有些沉不住氣了,略顯急切地催促道:

“顏小姐?不是要去正房嗎?來,我給您帶路!”

說著那李蘭便擠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得體的笑容,身體也轉了半個圈,回過了頭,躬下了身,抬起了雙手做“請”字狀。

只是,她卻不知道她非常標準的動作,卻因為她那僵硬的表情而顯得十分的刻板,不自然起來。

只不過,現在卻站在她身邊的,沒有一個人會有空去指導她,只有顏曦這個“閒人”才會這麼無聊。

“李姑娘,我倒是覺得若是你將自己的姿態擺正些,不那麼斜(邪門歪道)著做(事)會更好些。人也會更美上幾分。”

帶有一語雙關的話,顯然沒有被李蘭聽進去,此時她還天真的以為顏曦真的只是在教自己做動作。

只有李張氏這個老狐狸聽出了些許的苗頭。是以,沒過多久,她的臉就垮下來了,只是一看到顏曦身上的東西,笑容又立馬掛了上去,那變臉的速度真的是比翻一頁書還要快上幾分。

“哎呀,我看顏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不僅長得漂亮,這說話的聲音也是甚是清脆動聽啊!只是,這說出來的話,怎麼有點不太好聽呢?可是最近身體不舒服了?”

那李張氏明著是在關心著顏曦的身體,實際上卻是另一個意思。

顏曦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幾分,轉過頭對著李張氏回答道:“唉!真是勞你掛心了,我這病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您就不用太在意了,還是先走吧!我今日來,可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的。”

說完,顏曦就頭也不回的走了,也沒讓李蘭帶路,就這麼和小玉兩人一起到了那傳說中的又有零嘴又有乾淨房間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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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張氏用手裡的鑰匙開啟了正房的門後,顏曦就站在門口這麼隨便地看了看,便不想再進去了。

“唉!我當是這正房有多好呢!也不過如此嘛!算了,算了,也不麻煩你們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說完,顏曦就搖著頭裝作一臉失望地帶著小玉走出了李家大門。

只留下那幾張還呆愣得看著正房大開的房門,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醜惡面孔。

“小姐,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我都糊塗了呢?”

小玉見顏曦剛剛的那些表現,十分的不解,現在見著已經遠離了李家,這附近也沒見到一個人了,才忍不住開口詢問。

聞言,顏曦笑了笑,帶著些許俏皮的樣子,眨著眼睛說道:“沒什麼意思,我剛剛答應她們要去正房,也不過是為了引開她們,好讓你妹妹們將東西搬進去藏好,剛剛走到正房門口的時候,我就看到那車伕遠遠地在給我打手勢,所以便知道那邊已經辦妥了,既然如此,那麼還留在哪裡幹什麼?”

對於顏曦現在的解釋,小玉先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在聽到後面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哦~!怪不得小姐您會這樣呢!只是,您剛剛跟我小姑說的那些話,還真的是解氣啊!而且她被您諷刺了也不知道還擊,也不知道她是沒聽懂還是故意裝的。不過,我奶奶的德行還是沒有變,還是那個護女如命的樣子。最是見不得有人欺負她的寶貝女兒!不管有什麼好的,也都是全都給了她和我小叔叔。

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為家裡的其他人想想,這有多麼不公平!還有我那大伯娘,看著就是一副只有蠻力氣的人,一點都不知道動腦子,總是被我奶奶她們拿來當槍使,還不自知,還一直自認為聰明。”

眼看著已經走到了自己不認識的地方了,顏曦才想起自己是不認識這裡的路的。

“好了,小玉,就先別說你家長輩那些事了。做晚輩的可以有不滿,也可以發洩,但是你一定要將自己的怒氣和怨氣朝著該發的人發。像你現在這樣在背後偷偷講,除了更夠解一時之氣之外,又有什麼作用?

做錯了事的人,因為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直言,那麼她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又談何改正?做錯了的人,依舊是繼續錯下去。也許你會覺得我說這些話有些過了,但是你要明白,我希望你好。”

顏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改剛剛那個俏皮可愛的樣子,而是表現得非常嚴肅,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看著這個樣子的顏曦,小玉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說了那麼多關於自己奶奶和小姑還有大伯娘的壞話了。

一時間,小玉沉默了,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行了,小玉,你其實平時都很好,也不見說誰閒話,但是就是在遇到你家人的事情的時候才會出現這麼不理智的情況。就單單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你是一個對父母很孝順,對妹妹們很溫柔和善的一個人,只不過是因為她們和你自己這些年來遭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抱怨而已。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是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還是少拿來說比較好。我見你最近經常跟我談起這些,我也知道你是沒把我顏曦當做外人,所以才會跟我說這些,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剛剛會說得那麼重,也是沒有把你當做外人的意思。

所以,你也不要多想,也希望你不要在心裡埋怨我剛剛說話時的語氣。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做個天真的小丫頭,不要總是像個滄桑的中年婦人一般,只知道一味的抱怨。”

顏曦見狀,便明白過來,小玉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是在因為自己剛剛說話時的語氣慪氣呢!於是趕忙開口解釋,以免小玉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哪知道,小玉在聽了顏曦剛剛說的話的時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覺得感激。是的,感激,畢竟像剛剛那樣的話,小玉以前只在自己的孃親嘴裡聽過。顏曦能那樣拉下面子來說自己,那就一定是為了自己好。

“恩!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不會怨您的,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小玉抬起頭,一臉天真地笑著說。

見此,顏曦也就沒有再繼續說這些事了,而是問起了正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