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說這個“怕”字,把我到了嘴邊的話堵住了,也是啊,這裡又沒有麻醉藥,直接用針縫,而且還是我這這種不專業的縫,不痛,不怕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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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說,“那,師傅要不去醫院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好,我去醫院,”青月點頭,不過我拉著她又沒鬆手,青月一愣,“你不鬆手我怎麼去?”
“要不,師傅你忍著點?”我小聲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硬著頭皮說出這話出來了。
“要忍多久?”青月想了想問。
“有點久。”我說得沒有底氣了。
青月這個傷完全是要將她手臂都要砍下來,可能當時青月只要是有一點閃躲不及時,那麼青月估計就和她小時候一樣了,脖子會再次出現一個觸目驚心的傷疤。
“師傅,”我看青月不說話,我更加不知道說什麼了,她估計是在糾結怎麼拒絕。
可青月凝望著我,輕聲說,“多久都可以。”
她這是可以忍很久?我驚訝,“可是會很痛很痛。”
“我知道,多久都可以。”青月依舊輕聲。
“會有傷疤。”我說,青月的手這麼漂亮,有一個傷疤對她來說就是藝術品上的瑕疵。
“我不介意。”
我咬牙點頭,立馬說去找針過來,青月點頭,我跑到了堂屋,看到了拘謹坐在角落的黑狐狸,我對她先等一會,她點頭。
我快速的找了針過來,然後紙,還有一些消毒的東西,我將元草再次拿出來,這個可以幫青月快速癒合傷口,青月搖頭,依舊是輕聲細語,“聽話,這個你留著。”
我無奈點頭,準備好一切後,我輕輕的將青月的衣袖挽起來,她的肌膚本來是白如羊脂,微微的燈光下,都散發健康的光澤,只不過肩膀的地方觸目驚心,一道可以看到骨頭的傷口出現在我眼前。
青月在用她體內的算命氣來阻止血液流出來,不然一般的人要是身上有這麼大無法癒合的傷,肯定早就流血而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開始用針幫青月縫傷口,針插入她肌膚之中,青月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我小聲問,“會不會太重了?”
我第一次縫這個,手也沒個輕重的,反正我看得都痛。
“不會。”青月搖頭。
我沒有再耽誤時間,一鼓作氣的縫了起來,時間越短,青月忍受的痛苦就越短,好在第一次雖說十分生疏,但還是最終將青月肩膀上的傷口縫合了起來,我重重的松了口氣。
這樣一來,青月的外傷應該會開始好起來的,不過內傷方面不知道如何,反正青月臉色蒼白得更加明顯,可能是因為痛的,她額頭,鼻尖,還有臉頰都有晶瑩的點點細汗。
“師傅,你流汗了,很痛嗎?”我用紗布包紮傷口,邊問,算是轉移她的注意力,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忍下來的,要是我,估計早就疼得齜牙咧嘴了,畢竟沒有麻醉啊。
“熱的,所以流汗了。”青月說道。
“哦。”
“為什麼哦?你不相信?你也流汗了,而且比我的還多。”青月眼眸露出一抹認真。
“我熱的。”
“哦。”
我幫青月包紮好之後,雖說紗布很快就冒出鮮血出來,但應該會開始好起來的,我放下了青月肩膀上的衣袖,青月一動不動,只是看著我,我乾咳了一聲說好了。
“恩,那我開始做吃的,”青月點頭,她準備繼續切菜。
我說還是我來,你去休息好了,畢竟青月這傷口剛縫合,肯定不能亂動啊,萬一撕裂了,那不是痛得不行?
“你不想吃我做的東西?”青月問。
“不是,我很想吃,但是現在師傅你難受啊,去休息好了。”我說。
“可我想呆在這裡,”青月說道。
“好吧,你別罵我,”我無奈說道。
她剛才摘了一些菜了,已經處理了,估計是可以做五六個菜出來,變著花樣的做,但我現在肯定是一鍋燉的,然後下麵條。
“我為什麼要罵你?”青月這麼說我放心了,我麻利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就是一鍋燉,青月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所以只是看著,一句話不說。
我將做好的東西端了出去,給黑狐狸盛了一大碗,她靜靜的吃,我們吃完之後,黑狐狸說要回去,青月說,“你不是要跟著他的?”
“可是……”黑狐狸小聲。
“是怕我?”青月好奇問。
“恩。”黑狐狸沒有說謊,聲音更小,我白了她一眼,青月有什麼好怕的?我就從來沒有怕過。
不過她這麼說,讓我忍不住笑了,青月撇了我一眼,“好笑嗎?”
我下意識點頭,黑狐狸這麼直白的說青月,青月臉色微微有一絲尷尬,我捕捉到了。
“懶得和你說。”青月站起來,走到了門口。
我對黑狐狸說,讓她住我的房間,那時候紀可文化形之後,我就沒進去過了,還告訴她青月沒什麼好怕的。
黑狐狸拘謹的說好,她走進了我房間,關上了門,應該是也困了。
我則是也是走到了門口,青月似乎睡不著,她凝望著月亮,安靜得模樣,讓我有些挪不開眼睛,我猶豫了一下對青月說我三個月後會上去。
青月聽了之後安靜了幾秒,開口,“決定了?”
“恩,”我點頭,不上去不行。
“上去也好。”
青月目光依舊是看著天空上的月亮,神色平靜,我也不知道我和青月站在門口多久了,只是感覺月亮越來越亮。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與青月一起看月亮了,我不知道上天會是什麼情況,項羽說我們會萬劫不復,但都會活著,那麼會是如何?
我今天晚上不想睡了,我說喝點酒?上次和青月喝酒之後,剩餘的酒我還收著呢。
“少喝。”
青月點頭,我快速跑了進去,端了椅子與紅酒出來,兩人各倒了一杯,我們兩個坐下來,我喝了一口,感覺比上次好喝很多,“師傅,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去了一個地方。”青月輕聲,繼續說著,“李修文,你當時知道你是林一秋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突然聽到青月這麼說,我一愣,想的是什麼?首先肯定是震驚,然後是絕望與無力,因為林一秋代表了什麼,我知道了,代表逃不出那個人的手心。
我將這些說了出來,青月手指拿著酒杯,將紅酒一飲而盡,“我有時候在想,前世,為什麼要有前世?這輩子自己很好了,但是前世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改變人的現狀,改變人的想法。”
我嘆了口氣,青月說得讓我心中觸動,如果沒有佈陣之人,那麼我可能已經和青月在一個地方開了一個小店了,她是店長,我是員工,和睦相處的賺錢,不,錢都給她,這是我那時候的想法。
只可惜事與願違,這次上天之後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到青月的時候,萬劫不復,到底做什麼事會萬劫不復?我腦海裡面滿是疑問,可能知道之後可能沒有機會和青月聊天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不知不覺的問,“師傅,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問她,我肯定去了天上之後,不管是被關著也好,還能再下來也好,應該做不了青月的徒弟了,她一直是一個人,我想讓她再收一個徒弟,那麼她不會這麼孤單。
青月轉頭看著我,紅酒的後勁,讓她精緻臉龐上有一抹緋紅,“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打算?”
“我……”
“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青月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