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任何的語言都不能鋪平加比心中的傷痛,村長只能拍了拍加比的肩膀,這或許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這就是這件事情的經過,或許我們可以選擇逃避,徹底地放棄拉古麗德山道。但是以後呢?沒有了人類或者其他動物作為食物的魔獸會安穩的待在拉古麗德嗎?它難道不會再跑到其他的地方繼續危害我們的村民嗎?甚至,等到它發現發現了捷列斯卡,那個時候給我們帶來的傷害是我們能夠承受的嗎?
“這件事情,我在昨天的時候就聽約翰提起過,我也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不要再有襲擊村民的事件發生。事與願違,目前為止,已經出現了兩起魔獸襲擊村民的事件了。所以,為了捷列斯卡,我希望能請傭兵團接受這個任務。”
村長已經有些勞累了,當他這些話說完的時候,臉色已經非常的蒼白。但語氣依然強硬,他在用全身的力氣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聲音不大,卻在整個酒館迴盪。
遇到事情,想到的是如何解決,而不是逃避。下定決心以後,更不會有什麼改變,這樣的人才是一名合格的當權者。
只看這一點,就要比弗農之前見過的許多村長都要稱職。
這時候,酒館裡面一陣喧譁,紛紛討論了起來。
正如村長所說,這是關係到整個捷列斯卡的大事,發展到最後甚至有可能會威脅捷列斯卡的安危。但是,傭兵們居無定所,如果捷列斯卡完了,再逃到別的地方就行了,沒有必要跟這些兇狠殘暴的魔獸生死相搏。
雖然村長說的這些話,許多傭兵也感同身受,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為死去的三個人感到惋惜,但是卻沒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他們畢竟跟這些村民是不一樣的,對於捷列斯卡而言,他們只是過客。
這個時候,每個村民都熱淚盈眶。這裡有人與死去的三個人認識,也許只是點頭之交,也許是好朋友,甚至也有可能是仇人。但那個時候他們畢竟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啊。沒想到現在卻化作了一具具白骨。
這些村民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但是又有什麼用呢?跟魔獸搏鬥不比種地,力氣大了就能贏。一個人的力氣再大還能大得過魔獸?想要大吼一聲,我去!但是去幹什麼呢?送死嗎?但不去又行嗎?捷列斯卡畢竟是自己的家啊,離開了這裡,不就像居無定所的孤魂野鬼一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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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陷入了沉寂。
這種情形是村長從來沒想過的。村長看了看左右,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起來像是像是老了許多,即使自己再有決心又能怎麼樣呢?自己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能拎得起的也只有這根柺杖了。自己這麼一個剛毅決絕的人,也要被現實無情的打倒。
柺杖使勁地敲了敲地板,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加比突然痛哭起來,雖然甲巴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要他提醒村民。但是加比還是聽出了甲巴話中的不甘,他也想讓別人替自己報仇。
“我,我去……”加比掙扎著坐了起來,鼻涕幾乎流到了嘴裡。加比用袖子擦了擦臉,咆哮道:“你們不去,我去!不就是死嗎?其他人都死了,我活著也沒了多大的意義。村長,我去!”
“你這個樣子怎麼去啊?送死嗎?嗚嗚……”
加比的媳婦也一臉淚痕的撲到了加比的身上,連精心打扮的妝容都顧不得了。
“送死也要去!你給我起來!”加比掙扎著想要把他媳婦移開,但現在他卻沒有這麼大的力氣了,不甘心的他又大聲痛哭起來。
加比的話像是像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其他人的臉上。村民們一個個低著頭,滿臉通紅,沒想到自己連一個殘疾人都比不上。
“加比,你先別生氣,我這就叫我們家漢子過去,他不去,我打斷他的狗腿,你就先修養吧。”
“是啊,加比,你這樣的傷勢真的不能再衝動了。你這個樣子跑到拉古麗德山道,不要魔獸動手,你就要死翹翹了,還是安心地養傷吧。我們其他人能收拾它的。”
其他的村民紛紛表態,誓死也要除掉那頭魔獸。沉寂的酒館突然變得沸沸揚揚,一些傭兵也有了些許的衝動。
“大家……謝謝,謝謝……”
加比聲音哽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這些人還是不夠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把這些嘈雜的聲音壓了下去。
“都閉嘴!你們去?你們去幹什麼?把老婆孩子丟在家裡,讓她們孤獨一生,就是你們所謂的勇氣嗎?你們這是負不責任!”
溫蒂大聲地說道,現場又陷入了沉靜,沒有人敢再說一句話。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假象。
“村長,我可以接下這個任務,但是我想先談談條件。”溫蒂說道。
“說。”村長看見溫蒂說了話,臉上緩和了許多。總不能看著手無寸鐵的村民衝上去跟魔獸博鬥吧?雖然溫蒂是自己的孫女,但如果能殺掉魔獸,保護捷列斯卡,村長寧願犧牲自己的孫女。
“二十枚金幣。”
溫蒂的話,剛一說出口,眾人一片譁然。
——二十枚金幣啊,那可是一戶普通人家四五年的收入了。這麼高的賞金,村長恐怕不會答應吧?
甚至有人也有了這樣的想法——反正村長和溫蒂是一家人,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弗農也是被溫蒂的話下了一跳。二十枚?如果只是那只魔獸的話,我只要一枚就行了。
涅滋的臉上也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同時心中也打著小算盤,是不是在弗農破產之後,狠狠地敲詐一下溫蒂。
村長聽了溫蒂的話之後,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村長的身上。
“十五枚金幣。不能再多了。這已經算上我的棺材本了。”
“成交。”
溫蒂認可了這個金額,但是——
“我還有一個條件。”
村長皺起了眉頭,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個小妮子,這些話難道不能一起說嗎?
“什麼條件。”
“我要一個幫手。”
村長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誰?阿莫林嗎?他現在怎麼樣了?能不能明天出發?”
“不是阿莫林?我說的是他。”溫蒂的手指指向了弗農。
什麼?這樣也可以?
弗農一愣,萬萬沒有想到溫蒂會把主意達到自己的身上。
“他?他是誰?厲害嗎?”村長一臉茫然,這個人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啊?是新來的傭兵嗎?
約翰悄悄地走到村長的身邊,說道:“村長,他就是在拉古麗德山道上救我一命的那個青年啊,名字叫弗農。”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啊。這個,他不是咱們村的,你要問一下別人的看法才行啊。”村長說道。
——他應該回去的。
溫蒂剛要回答村長的話,一個憔悴的聲音插了進來。
“村……村長,我明天肯定就康復了,這樣的事情,怎麼少的了我們‘白銀之刃’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莫林恢復了正常,在其他的人攙扶下,站了起來。
“你給我去死!”
被打斷說話的溫蒂出奇的憤怒,手中的大劍甩向了阿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