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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第二夜 爆裂少年 5

幸好只是他一個人飛了出去,要不然被摩托車壓在底下,下半輩子就癱瘓了。

世乾強忍著劇痛,從腰包裡掏出了一隻手套戴在了左手上,這手套是純鋼打造的棒球手套。

這時候,吸血鬼已經慢慢站起身來。

“臭小子!算你狠!你看看我肚子都破了!”

“嘿嘿!就你那點兒豬下水,誰愛看?”世乾嘲笑著,嘴裡叼住了棒球手套,為的是將散彈槍夾到棒球手套中。

可吸血鬼不可能給他反擊的機會。剎那間,世乾的RX-125飛到了他的眼前,世乾急忙閃到一邊,右手卻被摩托車輪胎壓在了下面。

咣噹!摩托車快速旋轉後,離開了世乾的胳膊,不過胳膊已經骨折,骨頭都從皮膚裡露出來,傷勢極為嚴重。

世乾慘叫了一聲,吸血鬼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得意地笑道:“哈哈哈!你小子!看你能囂張到幾時?這回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吸血鬼怪叫一聲,猛然騎在了世乾的身上,並張開了血盆大口。世乾抬起右手想推開他,可是強勁的力量像排山倒海般襲來,而吸血鬼的臉漸漸湊到了他的頸項。

“嘻嘻,你小子身上的血腥味真好聞!是AB型嗎?”

“我沒興趣和男人接吻。”世乾冷冷地說著,將右拳頂在了吸血鬼的脖子上。

“砰”的一聲巨響後,吸血鬼的頭徹底炸飛了,同時世乾踢飛了壓在身上的吸血鬼。

鮮血像噴泉般從吸血鬼身上湧出來,吸血鬼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

世乾的手套是特製的純鋼棒球手套,可以夾住兩個散彈槍彈,他預先拉好了擊錘,揮拳的一剎那,撞針會擊發子彈。吸血鬼沒料到這招,這才著了道。

幸虧今天拿了這手套,要不然他恐怕會命喪黃泉,這種槍擊手套只有近距離射擊才有效,今天世乾算是撿了一條命。

“這真是瞎貓碰了死耗子!”世乾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因為吸血鬼之血灑在身上,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但還是有幾處重傷需要補救,世乾把針頭插進了吸血鬼的身體,接著把抽出來的血輸進了自己的體內。

“嗚!”雖然不是第一次輸吸血鬼的血,可這種噁心的感覺依然令他難以忍受,噁心的血液伴隨著強烈的不安感、順著血管源源不斷地侵入了他的體內,他卻只能忍受,先保小命要緊。

“宰一個都這麼費勁,這買賣沒法幹了!”

世乾恨恨的咒罵著,用力將採血器插入了吸血鬼的體內。然後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摩托車,因剛才吸血鬼把車扔向他,摩托車都快散架了。

“乾脆換成雅馬哈?”世乾自言自語著仔細檢視了摩托車。還好,能堅持走到維修點,這輛RX-125是哥哥留下的唯一遺物,他實在捨不得換掉它。

接著,世乾搜了昏倒在地上的混混的身體。果然,有兩個傢伙懷裡揣著手槍,一個是託卡列夫,另一個是託卡列夫授權技術製造的中國產54式手槍,每支槍裡都裝了7。62毫米的子彈,不過卻只有一發子彈。

“你們以為自己是神槍手啊,還是什麼傳說中的殺手?居然在沒有安全裝置的託卡列夫上只裝一發子彈,嫌命太長了吧?”罵歸罵,世乾還是把槍支一古腦裝進了包裡。

而被吸乾血液的吸血鬼的身體,此刻正冒出黑煙來,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堆塵土。

這只吸血鬼的身上才抽出兩袋400cc的血,而且又是個低階吸血鬼,估計頂多能賣六百萬。世乾一想到為了引尚東派上鉤,自己花了五百萬鉅款不說,若加上各種裝備和摩托車修理費,他頓時覺得這是個頂不划算的買賣。

原本可以在吸血鬼身上抽出更多的血,卻因為肉搏戰,使吸血鬼消耗掉不少血液,等到他抽血時,已經所剩無幾了。

“沒辦法,認倒黴吧。”

世乾垂頭喪氣地推著摩托車走出了停車場,雖然摩托已經毀的不成樣,可引擎還是好好的,他打算拿去好好修理。

不過,眼下他最擔心的是,德淵發現了自己在單獨行動。

再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經撕成了乞丐裝,太刀也斷成了兩截,除非德淵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你才出來啊?”

正當世乾沿著韓新證券停車場上來時,忽然聽到了宋德淵的聲音,頓時嚇破了膽,猛一抬頭,他發現宋德淵就站在路旁,那輛白色的普萊特車也靜靜地趴在旁邊。

世乾懊惱的脫下了頭盔甩了甩頭,汗水從頭盔裡嘩嘩的滴落,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上來。

宋德淵漫不經心地看著一臉狼狽的世乾。

“咋樣?幹一票心裡爽了?小子!”

“你怎麼發現的?”

“這個世上有叫GPS的東西,你小子最近不怎麼關注自己的寶貝摩托吧?”

宋德淵道出了資訊來源,世乾無話可說,只好嘆了口氣,握住歪曲的手把費力地向前行走。

吸血鬼不會留下屍體,但其他受了重傷的打手和毀壞的車,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宋德淵二話不說,即刻發動了普萊特,緊緊跟在世乾的後面。

二人在一處路邊的便利店門口停了車,世乾將摩托停在了路旁的花壇邊,頹然坐在了花壇上。

“你明知道尚東派的人和吸血鬼有關係,可你為什麼一直不聞不問?是因為他們是黑社會?和他們交手怕吃虧?”

“沒錯。”宋德淵走到便利店門口的自動販賣機前,投進了一枚硬幣,還沒等世乾開口,他就把一罐冰涼的飲料扔給了世乾,世乾接住後,扯下了拉環。

“他們死有餘辜,不管賺錢與否,是吸血鬼就應該趕盡殺絕,要不然他們會害死更多無辜的人,與其讓他們傳染給正常人,不如把他們扼殺在搖籃裡,省得他們翅膀硬了去禍害人。”

“你憑什麼判斷誰該殺不該殺?別開玩笑了,我不會為了所謂的道義去殺任何人,別說是吸血鬼,我連只蚊子都懶得拍死,我只為了錢和利益去殺吸血鬼。”

宋德淵哼的一聲擤了鼻涕,他知道世乾眼下根本聽不進任何勸告,年輕人總是無視過來人的忠告,自古以來皆如此。

“我真後悔接了真魔獵人的生意,當初就不該管你這渾小子。”說完,宋德淵瞄了一眼世乾,雖然這小子現在渾身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流著血,可他居然在沒服用“迷幻月亮”的情況下,獨自殺死了吸血鬼。看來,他已經能獨擋一面了。

“你,馬上捲鋪蓋滾蛋,我不想為了你跟尚東派交手。”

世乾悶不吭聲,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好吧。”世乾舉起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隨手將空罐子扔進了垃圾桶裡,推著摩托車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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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多謝您了!”世乾朝宋德淵深深地鞠了一躬。

“唉……”

世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德淵默默地目送他離去的背影。突然,他轉過身把易拉罐狠狠摔在了自動販賣機上。

“這個傻小子!”

世乾回到了黑漆漆的小屋,這裡是他的臥室,可他卻沒什麼深刻印象,在他心裡這裡頂多是睡覺的地方。

世乾開啟了衣櫃,發現裡面沒幾件衣服。他深呼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將衣服放進大揹包裡,接著又把幾樣道具,還有存摺裝進了包裡。

仔細想來,世乾沒有時尚的名牌衣服,也沒有喜歡的音樂CD,任何普通的韓國年輕人應該享有的一切都與他絕緣。

世乾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間小小的地下室裡整整生活了一年。

世乾取下了衣櫃上面的全家福,不過是一年光景,這張全家福已經開始退色,難道是因為放在窗臺邊的緣故嗎?世乾失落的嘆了嘆氣。

“別總是一副傻呵呵的樣子好不好,哥?我可不是為了所謂的復仇,這麼老土的想法才這樣的。”

世乾用指甲彈了彈相框,隨即放進了揹包裡,然後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站起來自言自語道:“是你們太倒黴了!”

他開啟房門走到客廳,面對空蕩蕩的屋子,頓時感慨萬千,德淵的恩情他永遠不會忘記,可他也知道兩人不是一路人,遲早要分道揚鑣。

“這裡的刀應該能帶走幾樣吧?”

世乾開始在刀叢中挑選,此時,外面的門忽然開啟了。

“好小子,你可越來越有出息了。”

世乾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德淵手中正拿著彈桶,世乾對他聳了聳肩。

“這麼多刀掛在牆上作裝飾,未免太浪費了吧?讓我挑幾件給它們嚐嚐吸血鬼的滋味如何?”

“行,拿走吧,還有這個,小子。”

德淵開啟了彈桶,世乾發現裡面裝滿了7。62毫米的子彈。

“雖然只有五百發,不過沒等把它們用完,你沒準就已經掛了。”

“大叔……”

“拿著呀,還有啊,這是匈牙利製造,而且過了保質期,要格外小心,說不定槍會爆裂的。”

德淵將彈桶硬塞給世乾,世乾默默的接過了彈桶,然後走向玄關,剛才在外面已作了道別,到如今也無話可說了。

此時,德淵頭也不回的補了一句:“千萬別變成吸血鬼,要不然休怪我無情。”

那一瞬間,世乾暫停了腳步,隨即疾步向前走,他明白這是宋德淵的好意提醒。

世乾一步一步走上了樓梯,他知道前方有深不可測的未來在等待他,那裡有鮮血和死亡、還有仇恨在向他招喚……

啊!世乾忍不住發出了驚歎之聲,當他走出破舊的大廈,外面正是一輪明月在閃耀。曾幾何時這裡被人們喚作‘月亮村’,而此刻這個稱呼的主人正高懸在蒼穹之上,散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幽藍光芒。

這美麗的月色令人落淚……

(譯註:在韓國,月亮村指貧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