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3區
風吹拂著我的頭髮。
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我還在不時的四處打量著這一座城市。
其實，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破壞殆盡，倘若真的整座城市都被戰火蔓延了，那就不是打仗了，而是屠城…此時我看見，有些街道都只是空蕩蕩的，只有人們慌忙逃竄過的痕跡，有白色的寫字紙宛如落葉一般在空中被風捲走，說不出的蕭索。
鄴城，你可能是我草刃-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有特色的城市了…
至於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會發生戰事，而戰爭的雙方又各自是誰？對於這些，我的確是十分的好奇，但是心中也有著隱隱的一絲不安，直覺告訴我，這種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我現在捲入的麻煩已經有太多了，暫時還顧不得其他的。
我想，今後做事，還是低調一些為好，就像駱明東所說的那樣，這才是一種最好的生存之道，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是當一個看客，冷眼旁觀來的自在，讓良心什麼的，都去死吧。
沒有車水馬龍的阻塞，沒有交警，沒有行人，沒有紅綠燈，沒有限速…摩托車在鄴城的大街上如梭一般的飛馳著，兩邊不停閃過的城市景觀讓我心中跟著蕭索起來。
感慨什麼的，在這種地方，想沒有都難。
自從離家以來，原本以為會經歷一番野外生存的鍛鍊，然後順利的到達舞豆區的白金學院，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之後的所見所聞，似乎全都和我原本的想象不一樣。
硬要歸根結底的話，還是我自己的方向感太差了…
“對了，駱大哥，之前遇到你的時候，你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人物了？怎麼會那麼的害怕？”悶了一會兒，我還是忍不住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從車子的後視鏡裡，我看到了駱明東的那雙眼睛裡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色，他沉吟了片刻，說：“哎，還能把你當成什麼？當然是那些軍人了。”
“軍人？”我疑惑了。
所謂軍人，難道不是那種保家衛國，身擔重任，危難時刻衝在最前線的人麼？那種軍人，是值得尊敬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不解，駱明東解釋道：“小兄弟，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所謂的軍人，自然也是要服從上面的絕對命令的，懂了麼？”
“誰的命令？”問題一出口，我便在自己的額頭上拍了一下，這還用問麼？能夠有權利指揮軍隊的力量，自然就只有…上面。
駱明東開口說道：“你叫霖，是吧？”
“是的。”
“希望你不是來旅遊的。”
我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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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S
簡直就是一個貧民區，這是我第一眼的直觀感受。
瓦片，土房，若是看到用紅色轉頭砌成的板房，那還算好的了，最高的樓房也不過只有三層，13區，在炎陽的照耀下變得扭曲，而不真實。
駱明東在離城區遠遠的地方便是將車停了下來，並且找了一個隱蔽的土坑，將車子和那一袋吃的全都藏了進去，按照他的話來說，若是騎著摩托車進城去，這不是找搶麼？
我無奈，只得隨他一起下車，隨後徒步而行，踩著因陽光照射而發燙的地面，拖著疲憊的雙腿，往那貧民窟走去。
“好臭！”
近了，我頓時便聞到了一股惡臭，連忙捂住鼻子，而我肩頭小瑛的動作也是和我一樣，連忙用小爪子捂住了鼻子。
駱明東怪異的看了我一眼，“這你就受不了了？還沒進城呢，這種味道，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說的倒是輕巧，這種刺鼻的味道似乎籠罩了整個城區的上空，在這種環境下，怕是連覺都睡不著！
我不禁問：“怎麼會這麼臭？”
駱明東解釋道：“飯都吃不上，還洗什麼澡？嘛…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這個地方，原本就是鄴城的垃圾場，來自於上城區的垃圾，全都會在這裡集中處理。”
“既然這裡是堆成山的垃圾，那為什麼人們偏偏聚集並且生活在這裡？”
他卻是回答道：“垃圾，對於我們來說，那可是好東西呀…”
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幾條黑線，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看到了我的舉動，駱明東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說：“小兄弟，你好像沒有把問題想具體，實話告訴你，住在廢城區的人，都是垃圾…我問你，你是不是，還聞到了一股屍臭？”
我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懂了。”
“不，你還沒有完全懂。”艾連說道。
“老師？”
“這麼給你說吧，如果我是政府，在實施大清掃之後，肯定不會殺掉這些廢城區的人。”艾連分析道：“我會漸漸的榨乾他們的價值，他們也不可能會有重建家園的機會。我會下令，能抓去做實驗的就抓去做實驗，能剝削的就儘量剝削，若是有處理不掉的屍體，再用幾箱車子倒回來，也是方便得很。還有，加上這裡完全沒有治安可言，人人自危，渣滓滿地爬，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懂了。”
真希望艾連不要一臉平淡的說出這些。
越走，房子便越加的密集起來，漸漸的，街道便形成了，我也在不知不覺的的時候進入了城區。我腳下的那條道路似乎還不能容納兩輛車並排行駛，非常的狹窄。兩邊也有一些攤販，他們在賣半壞的水果，賣發黃的蔬菜，而那上面飛的全是一些蒼蠅，嗡嗡作響。
幾乎每走幾步，我就會看見旁邊有一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人，或站著，或蹲著，或躺在街間，或蜷縮在角落，或者已經死了，或者正在死。
男女老少都有，都是廢城區的一員，都是面無表情，都是一雙空洞至極的眼睛。
街上也有行人，他們很多都是無言、無表情的走過，佝僂著的、殘疾的、還有病懨懨的…幾乎看不到有人在說笑，連一個面色健康的人都難以發現。相對而言，駱明東在這裡算是混的比較好的。
我心裡堵得慌，若是讓我在這種地方生存，簡直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嘿！這位小哥！”
一個女人的嬌滴滴聲音傳來，我一轉頭，發現那是一名長髮的女人，她的皮膚有些黑，長得也不算難看，穿著不算暴露的衣服，只是在下面露出了兩條光滑的大腿，此時她正拉住了我，笑著，柔聲道：“姐姐挺喜歡你的，要不要到我那裡坐一坐呀？”
“額…誒？”
我懵了，真的懵了。
她…她是在拉客人麼？這…這讓我情何以堪？現在該怎麼辦？
駱明東也停下了腳步，他卻是沒有上前來攙和，只是在一旁看著。
艾連一看，卻是笑道：“噗！成年妓女，搞不好還是染病了的，便宜你啦。”
“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吧喂？！”
我急忙向艾連求救，而此時那個女人已經貼在了我的身上，還將胸部在我的手臂上蹭了蹭…
額，嗯…怎麼說呢？感覺還不錯！
“手臂上是不是傳來一種柔軟的感覺？這可是要付錢的。”
艾連的聲音有些訕然，似乎在強忍著笑意。
“別光在旁邊看著啊！這麼應付啊這個？！”我已經完全慌了，不知所措，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卻是出現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感覺，這種感覺，男人都懂的。
“按照常理來講，她應該會訛你，而且搞不好暗地裡就藏著她的同夥，準備隨時上來狠揍你一頓。”艾連倒是冷靜，他說道：“不過，在這種地方，不能按照常理來判斷事情…按照我說的做就對了，相信我麼？”
“嗯！”
“霖…吻她！”
“什麼？”
我在確認自己的靈魂有沒有聽錯。
“沒聽清楚麼？吻她，而且是深情的吻。”艾連重複了一遍，說道深情二字，他還故意將語氣拖長了一些。
誰怕誰啊！
也不知怎麼的，此時我只是想知道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只要有人給我出主意，我便會毫不猶豫的採納！於是，鬼使神差的，在下一刻，我轉身抱住了那個女人，隨著後者的驚呼，我低頭便吻了下去，雙唇相接，那女人也不推開我，竟是漸漸發出了一聲聲的嬌吟，她閉上了眼睛，睫毛在微微的顫抖，彷彿享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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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分，我一句話也沒有說，轉頭就走。
而那女人的眼神卻是變得出奇的溫柔，臨別之前，她說了一句：“賺了，小哥，謝謝你的款待咯…”
就這樣，我的初吻沒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今兒個出門，忘看黃曆了。
我的初吻，就是這樣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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