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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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今天穿的，是和那天晚宴時同一套衣服，翻領白襯衫和一條清爽的藍色百褶裙，亮橙色的涼鞋，天藍色的髮夾，還有那張黃金弓。
原本以為她會責怪我下手狠辣，或者是隨意的寒暄幾句，然後道出自己的勝利宣言，從此友盡，生死相拼…
但，她並沒有說這些。
“我還記得，高一的下半學期，我剛剛轉到你們班上，你就坐在教室的後面，並沒有像其他男生那樣盯著我看，或是裝作無所謂，而是一個人在那裡呼呼大睡，因為這個，你還被班主任訓了一頓…你還記得那天麼？”
“…記得，我因為這件事，被劉輝那臭小子嘲笑，還跟他打了一架，而且中學的班主任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習慣，我們的老師也不例外，他兩項罪名一起加在我身上，足足扣掉了我39的品德分。”
“嗯嗯…是呀，不過，那學期你似乎也安分了不少，品德分剛好及格呢！但是從那以後，你就很少和班裡的人打交道，還經常和其他班的人打架，每個學期的品德分，雖然都被扣了很多，但是每一次都險險的及格了…不得不說，相比於一直隱藏自己，一直安安分分的我來說，你的行為處事，還真是古怪呢！”
我們兩人，居然就這麼聊了起來。
在這兩天時間裡，我的人生軌跡再次發生了劇變，而此時，高中時光的點滴從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來，一邊和星辰的對話，凝視著她的眸子，一邊回憶，是這兩天唯一吹進我心裡的一陣清風，沒有絲毫的雜質。
我的眼神漸漸柔和下去，卻是笑不出來。
而星辰，卻是一直帶著甜蜜而溫柔的微笑。
“霖…”
“嗯？”
“其實，我一直在看著你，從我作為轉校生來班上的第一天起，到後來你地震時保護了我，再到舞豆區，你再一次出現在我生命中…你知道，在白金學院特別科門口遇到你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的開心麼？”
“霖…我喜歡你。”
我永遠也猜不到，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被表白了…
我無法判斷了，先不論星辰的話是不是真心的，就算是真的，這麼久，也是把我瞞得夠嗆。
……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之前在青怡鎮時，對付卡密的時候艾連曾經用過的那只打火機，在那場戰鬥中，打火機損壞嚴重，已經不能用了，但是現在這個打火機，一直裝在我身上。
我不抽菸，但一直帶著它，那是青梅竹馬贈與我的，那個女孩是我在沙市區認識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感情甚至比姍鵠姐還要親密…
那時候還小，我到她家裡做客的時候，看見了這個打火機，覺得很漂亮，那是她爸爸的打火機，於是，她便將其偷出來，送給了我。
漸漸長大，我慢慢摸到了初戀的門檻，卻一直沒有道明，我原本以為，將來我會在一起的，我不擔心…
但當我鼓起勇氣向她告白的時候，卻是被她含糊的拒絕了，我很鬱悶，胸中有一口氣始終無法吐出，為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了原因。
她有遠大的夢想，將要去遠方，去大陸的中央地帶，去到比沙市區更加富饒繁華的城市，而這個我們從小長大的地方，對她來說太小了。
而我，對她來說，太過於平庸了，沒有前途。
我應該說什麼好？莫欺少年窮？
不對，不是這句話，這只是我人生當中的一個不值一提的插曲，並沒有想要責怪任何人，畢竟從那之後，我也依然是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後來，我明白了，歸根結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即使見過的女生再多，關係如何的曖昧，我卻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會像小說主人公那樣，會毫無理由的讓女生傾心，永遠不會…
【從第一眼見到了你，我便喜歡上了你】，這句話雖然經典，但絕不會在我身上出現。
我看著星辰，她也在注視著我，用那對我所見過的，那雙最美麗的眼睛。
女人心，真是…
“星辰…”
“嗯，你說。”
“我也給你說下，我的回憶。”
“今年9月，白金學院舉辦了一場迎新晚會，場面宏大，別開生面，地點，就是在這裡。有一個女孩將會在這裡演唱一首歌，她為了這一次的演出，準備了很久，和我不同，她有夢想。
“她很執著，也很笨拙，經常忘記在手指上裹繃帶，導致被弦劃傷的手指遲遲不能癒合；每次練歌累了，總是會講笑話給我聽，然而她說的故事，我怎麼也找不到笑點，弄得很尷尬；排練的時候還因為經常踩到電線，被音響監督說了很多次；她練歌的時候，我給她送飲料，她每次都會埋怨我，說所有的飲料裡，白開水最好喝…
“回過神來的時候，其實發覺，身邊能夠鼓舞自己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也想要這樣去鼓舞著別人…從遇見那把吉他，到路邊街頭賣唱，從一個破碎家庭的小女孩，到追逐音樂的打工少女，最終，她當著成千上萬的觀眾，如願大聲的歌唱了出來。
“你告訴我，到底是樂觀的人容易死，還是悲觀的人容易死？”
星辰聽了之後，捂住了嘴，喃喃的道：“是昨天去世的那個女孩，你和她果然…你的怒火，並不是因為被通緝的事，而是因為她…”
我眼眶一熱，緩緩道：“是的，仇恨的連鎖已經產生，我也不準備將其斬斷。復仇是現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這也是為什麼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星辰，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和你們戴藍有沒有關係？”
少女顯得很是悲傷，一雙美目中已有淚光閃過，雙腿似乎都是有些站立不穩，然而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搖頭…
罵我混蛋也好，罵我傻瓜也罷，罵我注孤生最好，因為，我無法回應星辰的感情。
她也是一樣，立場不同，結局也會不同。
更何況，我對她，還沒有到那種放棄立場的地步，而她，顯然也是一樣。
就像那個送我打火機的女孩，就像星辰，錯過了的東西就是錯過了，沒必要多愁善感去後悔，因為，它已經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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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深吸一口氣，將白刃緩緩提了起來。
“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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