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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錯等

初陽的光照射在牧府的大院裡,牧千羽一早被吟心叫醒,早早被吟心伺候梳洗好,就隨著牧震俠等在了府外。

不久,就看見南宮流煙騎著她的坐騎‘天涯’,率先行來,身後還有沈裔四人護著的一輛乘著言聖麟和玲瓏的馬車緩緩行來。

南宮流煙在牧府前停下,眼眸看似不經意地掃過一夜未睡好牧千羽,就瞧見她一臉的倦容。她不動聲色地眉頭輕皺一下,隨即帥氣地翻身下馬,掀開轎簾,將太子和玲瓏迎了出來。

言聖麟下馬車後,就見玲瓏習慣性的伸手示意身旁的人伸手攙扶她下車。想必她打小身在深宮裡,早已習慣了如此禮儀。

南宮流煙瞧見玲瓏伸來的芊芊玉手,卻是一愣,並沒有立即接過。許久沒等到回應的玲瓏奇怪地抬眼一望,才想起原來掀轎迎來的人是南宮流煙,難怪她招了冷落。

她神情一僵,微微有些難堪。她面帶些許拜託地看著南宮流煙,羸弱又楚楚可憐。

南宮流煙並非無情冷血之人,見這玲瓏如此,也難免心下動容,伸出手接過玲瓏的手,一個使力,就將她帶下了馬。

牧千羽看著她們倆這一系列的舉動,心裡如打翻五味瓶般隱隱難受起來。想起昨日問起南宮流煙可否喜歡玲瓏時,她沉默的臉,心下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羽兒,在瞧什麼?”言聖麟率先走過來,看見牧千羽出神的表情,一邊問也一邊循著牧千羽的視線望去。隨後,他微笑道:“怎麼了?看著玲瓏做什麼?你也覺得她們倆人很相配吧?父皇和母后也正有此意撮合這樁美事,說起來父皇可是及其賞識南宮啊...”

言聖麟完全不明了牧千羽此刻的心思,一如既往無意地說道。可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話一落,牧千羽就抬眼詫異地看著言聖麟,嘴角哆嗦幾下,卻最後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是了,就算牧千羽再愚鈍,再怎麼嘴硬不願意承認,在心裡面也是明白南宮流煙是真的優秀的。皇上賞識她看重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玲瓏又如此嫻淑美麗,她們站在一起,儼然就是一對璧人,怎麼看怎麼般配的樣子。況且,倆人又相互喜歡,那麼,日後成婚是早晚的事,根本不值得驚訝。

想著,牧千羽頭垂得更低,手緊緊扭緊裙角,默不作聲。

:“羽兒,怎麼了?”

見牧千羽今天那麼安靜得不尋常地樣子,言聖麟關切地擁著她的肩膀詢問道。

這一問,立即引來剛走來的南宮流煙和玲瓏的注意。南宮流煙聽到言聖麟問了自己從剛看見那丫頭就一直想問的話,也看向一旁垂著頭的牧千羽。

牧千羽抬頭的一瞬間,與南宮流煙注視的目光撞在一起,片刻的膠著,無數的情愫一閃而過。相顧而不得言。

南宮流煙看出牧千羽的猶豫,想言卻最終搖頭的樣子,一個念頭轉過,心下倏地從昨日回府後一直陰鬱的情緒中找到了一絲光明。隱隱地,她似乎覺出了牧千羽心裡一直未言的情緒,心下顫慄,帶著難以置信的震動。

可是,好多猜想現下都找不到機會去確定。南宮流煙只有故意撇開眼去,忽略著走過去,在太子身後站定,強迫自己冷靜著,不動聲色等待倆人暗處的時機。

見南宮流煙無視自己,哪裡能猜得出南宮流煙敏捷心思的牧千羽,心裡自是重重一滯,神情默然地搖搖頭算是回答言聖麟。

隨後,眾人在門外寒暄幾句,就進了大堂。

言聖麟關切牧千羽一直悶頭不語,又瞧她眼神倦怠,就特允她先回內室休息。

不敢見到南宮流煙與玲瓏一起的身影,又不想旁人察覺自己彆扭到連自己都詫異的心思,牧千羽如獲特赦一般,謝了恩就急急退回出去。

回到房間,想起南宮流煙昨天的溫情和不同以往炙熱期盼的神情,與今日天差之別地淡漠不語,牧千羽心裡一陣淒涼,險些又要忍不住掉下淚來。

:“不,我不要這樣子,我要南宮珏卿,我討厭死現在這麼難懂、心情不定的南宮流煙,討厭死她了。”

低聲自語著,牧千羽起身走到書桌前,也等不及叫門外的吟心進來研磨,她自己動手研起墨來。然後拿起平日壓根不看一眼的宣紙,寥寥寫下一行字,然後將它折好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吟心見牧千羽從房內奪門而出,急急忙忙地樣子,趕緊走上前跟過去詢問道。

牧千羽見吟心有意攔她,心下一急,推開吟心,就跑出了內苑。

一路行至大院門外,遠遠就瞧見言聖麟與南宮流煙一行人還坐在大堂內,牧千羽緊緊拽著手心裡的紙,一時不知該如何交予南宮流煙。無奈又著急間,就見一隻守在堂外的沈裔,正慢慢巡視過來。

這個人牧千羽還是有些印象的,不僅在之前南宮流煙將自己救出冷月宮時見過一面,這幾日更是見他常常跟隨在南宮流煙左右。

所以牧千羽一見到沈裔,精神一奮,招手搖晃著。果然,立即就引來了沈裔的目光。

沈裔面無表情地看了牧千羽一眼,確認她是在向自己招手,抬眼打量了眼坐於堂上的南宮流煙一眼,見她並未注意自己,於是向另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與幾名手下交換了位置,才走向牧千羽。

見沈裔走來,牧千羽也不多說什麼,將手裡的信塞給沈裔,然後小聲交代著:“幫我將信轉交給南宮流煙,今天一定要交給她啊,謝謝你了!”

說完,也不待沈裔開口,她一轉身就跑了開去。

沈裔瞧著手裡的紙,眼瞼微微一眯,將紙收進懷裡,默不作聲地走回大堂外。

◆◆◆◆◆◆

是夜,自下午從將軍府回來之後,便安排著將言聖麟與玲瓏安置妥當。待他們回房歇息,南宮流煙才得空,回到書房小歇片刻。

丫頭...

一靜下來,南宮流煙的神思就無法離開牧千羽。她背手站在窗前,看著皎潔的月光,心下不覺地想起牧千羽今日與自己目光交接之時的隱默與無辜,一陣溫膩的憐惜就湧上心頭。

隨即,又不自覺地想起牧千羽昨夜毫無心機誠實的話語。心下又是一盆冷水澆醒般如夢初醒的冷然。她微微斂眉,心裡無奈。

南宮流煙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若是牧千羽不愛她,她做不到強留牧千羽在身邊,只有成全牧千羽。既可以在牧振俠遇難之時保全了牧千羽,也能彌補給牧千羽一生的幸福。

她既狠心奪走了她爹的性命,又哪裡還能忍心再奪走她心愛的男子,她一生僅剩的一絲幸福。

想著,南宮流煙嘴角慣然地扯出一抹戲謔地笑,她多聰明,是不是?事無巨細,她都想得如此周全和細微。

只是,她的心,為什麼會被一種緩慢而深沉的疼痛襲擊著?

可是她又能如何?難道能將牧千羽掖著藏著?牧千羽終是會被她命中註定的人看見,心上有人的姑娘,是斷然留不住的,只能看著她隨著心愛的人走。

她無奈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漠視著師父失望的眼光,決然前行?

只是,南宮流煙默然。為什麼,明明心裡下定了那樣深的決心,卻還是被牧千羽今晨的一個眼神,輕易地就打斷了艱難下定的決心?

沈裔看著南宮流煙的沉默與隱隱地悽傷,知道她定是在想著牧千羽。自從上次在冷月宮救下牧千羽之後,沈裔就已經察覺南宮流煙心裡的變化,也明白這變化唯一地禍首就是那牧千羽!

她讓一向處事冷靜從容的南宮流煙心神發生了極大的牽動,總是帶著深深藏著的隱隱悽傷,總是舉棋不定,舉步維艱,再也不再是之前那個瀟灑毫無羈絆的南宮流煙。而沈裔清楚,不論南宮流煙心裡在計劃著什麼,這樣大的心神波動,將會成為南宮流煙的致命傷。

看著面前南宮流煙仰首無言的樣子,沈裔心下隱隱焦急起來。

南宮流煙是清楚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為牧千羽產生的波瀾所產生的後患有多可怕,卻幾乎是心甘情願地承受著。

不!沈裔捂著胸前的那張已經被他的體溫捂熱的紙,一個念頭間,已經下了決定。他絕不能把這張紙交給南宮流煙,決不能讓牧千羽繼續動盪她的心神,繼續連累她。

:“沈裔,”決定著,卻聽見南宮流煙回頭喚道,他抬頭看向她。“今日你離開了堂外一次,可是去做了什麼?”

南宮流煙走回身,在書桌前坐下,聽不出語氣地淡淡問道。

沈裔垂眼,感覺到胸口的紙張熱得幾乎要灼傷他此時跳動加快的胸膛。“回大人,屬下只是看見似乎有人走動,確認下而已,並未有什麼異常。”

:“是麼?”好似無意淡淡地問道,南宮流煙卻抬眼深深看了沈裔一眼,繼續道:“可是若是平日的你,是不會解釋這麼多的吧?沈裔,今天你有些不對勁啊?我想來想去,似乎是你離開後開始的。”

南宮流煙還是和話家常一般自然從容的語氣,瞧見沈裔身形未漾,心下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她意喻不明地一笑,並不打算就此罷休。“怎麼?不打算告訴我知曉?莫非是個人私事,我想這牧府你還沒有熟到有什麼事不能告與我知的地步吧?”

被南宮流煙犀利彷彿洞察一切的話一震,胸口的紙張彷彿更加灼熱,他無意地想起牧千羽今日信任純真的眼神,心下更加猶豫。

:“沈裔,”南宮流煙見沈裔不答,有些疲乏地揉揉太陽穴,說道:“難不成我當真遇人不淑,連我最信任的你,都有事瞞我?”

聽見南宮流煙從未流露在自己面前的倦意,沈裔一震,想起若是那牧千羽真有什麼事要說與南宮流煙聽,卻被自己遺疏,怕是南宮流煙會痛心不已。神情一鬆,終於忍不住吐露道:“晨間,屬下離開片刻是因看見牧小姐向屬下招手,她託屬下交予一張紙條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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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落,就見南宮流煙不知何時,一晃就移至自己身前,抬眼見南宮流煙一臉肅然和微微地怒意,她手一伸,“拿來!”

只兩字,沈裔卻被那話裡的殺氣和不容人抗拒的威意煞到,不敢怠慢地將紙交出來。

南宮流煙接過,趕緊抖開一看,只見紙上是娟小的一行字。

南宮珏卿,寅時過後,我在我們初見的巷口等你。我想跟你說說話!

看見字上的‘南宮珏卿’四字,南宮流煙心下一震。那丫頭,居然還是叫她南宮珏卿...

是了,她們最初那些難忘的日子裡,她那時,還叫南宮珏卿。

想著,南宮流煙再不待多說,就轉身躍了出去。

丫頭,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