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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三人

牧千羽拉響煙花後,轉身回屋,挨近南宮流煙,想替她將衣物披好,卻見南宮流煙輕輕擺首,制止牧千羽的靠近。

:“我自己來就好。”

藥力已經發揮作用,血已止住,左手也已可以緩緩移動。南宮流煙自行將散亂的衣襟拉好,勉強地支起身坐好。

牧千羽幾次想要伸手去扶,卻又念頭一晃,遂放下手,別開眼不言不語。

天色已暗,星光閃爍,漫天星辰。

室內的她們卻難得安靜地坐著,沒有半分往日地吵鬧嬉戲。

沒過多久,南宮流煙就感覺到屋外有馬蹄由遠至近的聲音,她緩緩站起身,率先走出去。

牧千羽怔怔地看著她出門,嘴一張,卻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隨後,也起身跟著出了門。

一出門,就見沈裔護送著言聖麟和玲瓏行來。言聖麟一見被血染成深紅的牧千羽,趕緊下馬關切地問,“羽兒,可有受傷?”

聽見言聖麟關切的話,牧千羽卻還是難以自制心疼地瞅了南宮流煙一眼,想起南宮流煙還受著那麼重的傷。

怔愣間,卻見言聖麟又急切地問了句,“怎麼了?羽兒,可是傷著了?”

:“沒,沒有。”回過神來的牧千羽,搖搖頭,回道。

言聖麟剛松了口氣,卻恍然想起什麼,又問道:“那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牧千羽聞言低頭看著自己如浴火般的血衣,心下難以控制地一疼,無法抑制地哽咽著。“這個,是南宮大人救我時受傷留下的。”

此話一出,立即引得一旁的玲瓏臉色一白,趕緊走過去打量著南宮流煙蒼白的臉,臉色也隨之一白。

:“南宮大人,你沒事吧?趕緊回去請大夫診治診治,流這麼多血可不能怠慢了。”說著,就急忙喚轎伕將載自己來的轎子牽過來。

誰知南宮流煙卻微微彎身,勉力引下喉間的一陣急促的咳嗽,拒絕道:“謝公主好意,下官不敢越份,況且區區小傷,不足掛齒,更不敢勞公主擔心。下官騎馬就可,公主也請上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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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小傷?

南宮流煙,你知不知道那道傷口深快入骨,你居然還敢說是小傷?

牧千羽一聽南宮流煙這話,險些沒將這些話破吼而出。

她看著南宮流煙牽過天涯,彷彿無恙般跨上天涯的背,熟練地上了馬,心裡隱隱擔憂起來。

:“南宮大人...”玲瓏不放心地,又走到南宮流煙身邊,擔心地堅持著。

卻見南宮流煙還是木然地擺首拒絕,眼神無意地掃過一邊別開眼默不作聲的牧千羽,心下又叫囂地疼痛起來。

丫頭,若是對一個不熟捻的陌生人,興許你也會熱心地勸上兩句吧?我既已做到如此,你卻還是不願意看我一眼,看來我果真讓你厭惡到如此地步,連看一眼也不願意了?

見南宮流煙堅持不依,玲瓏心下擔心卻也莫可奈何,只好一邊走回轎前,一邊不放心地回首看著她。她和牧千羽上了轎,玲瓏還是不停掀簾看著南宮流煙,禁不住對著身邊的牧千羽喃喃道:“千羽,你說南宮大人這樣,可如何是好?

牧千羽擔心地順著玲瓏掀開的簾帳看了南宮流煙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簾,咬著下唇並不回答。

倏地,南宮流煙一陣隱約剋制地咳嗽聲傳來,一聲聲,震得牧千羽心頭髮疼,她咬緊唇,默不作聲,淚水在眼眶打著轉,牧千羽卻硬是不讓它落下。

:“千羽,南宮大人可是受了很重的傷?不然你的衣襟怎麼會染上這麼多血?”玲瓏看著牧千羽衣服上的血,忍不住問道。

牧千羽卻恨不能掩住耳,再也聽不見玲瓏的問話。她將頭一擺,不耐地開口。“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你要想知道,去問南宮流煙!不要再問我,不要再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玲瓏詫然地看著面前的牧千羽,從沒有見過一向單純可愛的她說過這樣負氣不耐地話,之前在心裡隱隱猜測的想法更甚。她靜靜地打量了牧千羽一會,卻也沒有再出聲。

馬車緩緩地起動,牧千羽一直低著頭,撫著她衣上地血跡。盈滿於睫上的淚沉沉地,彷彿再也經受不住馬車的晃動,一個不慎,就摔出了眼眶。

一滴落下,隨後的眼淚就再也耐不住寂寞,全部跟著墜下。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衣裙上,染得之前乾涸的血跡又被淚水催成了紅色。

:“千羽,你這是怎麼了?”一直打量著牧千羽的玲瓏,此刻瞧見牧千羽低頭悶聲哭泣地樣子,慌神問道。

卻見牧千羽搖搖頭,伸手抹了抹臉頰,整個手背幾乎都要被淚水給沾溼。

想著,玲瓏帶著若有似無試探的光芒,語氣卻仍是關切地問道:“千羽,莫不是你在擔心南宮大人?”

聽到南宮流煙的名字,牧千羽猛地一顫。她怔怔地抬眸看向玲瓏,疑惑地目光就好像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看著這樣仿若受驚一般的牧千羽,玲瓏心下自責地一軟,她放柔語氣,解釋著,“你之前不是說南宮大人是因為救你才受的傷嗎?所以,你哭,是因為擔心南宮大人和內疚嗎?”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玲瓏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哭,是因為南宮流煙的傷,牽扯著我的心扉,我也是那麼那麼的疼;我哭,是因為我好想去看看她,我好想說我原諒了她,卻不能;我哭,是因為她騙了我,讓我好難過;我哭,更是因為我氣我自己,就算她這樣對待我,我卻還是那麼喜歡她...

牧千羽看著玲瓏,緊緊咬著唇,不願意說謊更不願意將真正的原因說與外人聽,她明白,這件事關乎著南宮流煙的性命,她,不能說出來!

玲瓏看牧千羽不言不語的樣子,她卻也不忍再多問,輕輕撫著牧千羽,替她試著淚。她掀簾看了看窗外的南宮流煙,心裡的疑問卻越來越深。

因為之前來得突然的行刺,又加上南宮流煙受了傷。太子一行人也決定在暫時落腳的安縣的知府上小住幾日,待南宮流煙傷勢穩定一些再重新啟程。

子時,太子一行人終於風塵僕僕地到了安縣。剛抵達安縣,太子就立即命知府宣大夫來替南宮流煙診治,可是卻被南宮流煙拒絕。

太子和玲瓏本不放心,堅持宣醫,卻見南宮流煙堅持,遂即命大夫配好幾副藥,熬上送到南宮流煙房裡。

牧千羽一直站在遠處看著,心裡雖然心急如焚,卻安靜地沒有插一句話。

隨後見知府馬上命人抓藥、熬藥,又目送著南宮流煙回房歇息。牧千羽看著玲瓏臉上焦切地神情,暗暗怔愣。

直到太子和玲瓏都歇息了,牧千羽也由丫鬟伺候著回了配給自己的臥房,她沒精打采地命侍女退下休息,一個人暗對著蠟燭久久難眠。

珏卿...

牧千羽撥弄著蠟燭,一靜下來,腦子裡面除了南宮流煙的臉,就再也餘不下其他。

你,傷口要不要緊?你,還疼不疼?你,是不是也像我想你一般想著我?

珏卿,我擔心你,我,好好像你...

牧千羽再笨,也不會不知道,南宮流煙拒絕就醫地原因是什麼。她是個女子,這是個不能被世人知曉的秘密。

:“不行...”牧千羽站起身,再也忍不住,她轉身就跑了出去。

一路行至馬房,一眼就瞧見月光下銀白色的天涯,牧千羽走上前,取下天涯脖間的錦袋,拿出之前那瓶藥,又行色匆匆地往南宮流煙的臥房跑去。

一路奔著,幸巧夜已深,侍女們都已歇息,所以走廊上一路行來,也沒人瞧見過問。

跑到南宮流煙房前,牧千羽也顧不得敲門,‘怦’一聲就推開了房門走進去。

牧千羽一推開門,霎時一片黑暗,牧千羽一時間無法適應黑暗光線地怔站著。卻突然,被一雙手一擁,就被人從門外帶進房去,隨即又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

牧千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自己之前魂牽夢縈的聲音在耳際低沉地響起,“丫頭...”

聽的南宮流煙的呼喚,又見她擁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緊,牧千羽眼角一酸,向推開卻又不捨得推拒掉此刻的溫暖,怔怔地任南宮流煙抱她在懷裡。

:“我...來給你上藥...”牧千羽無力推開她,只能低低哀哀地說明來意。

隨即,就聽見南宮流煙輕嘆一聲,一點點,一點點,慢慢地鬆開了她。原本緊貼的身軀離開的一瞬間,彷彿被生生挽去血肉般,帶著剔骨的疼痛。

南宮流煙推開幾步,淡淡地搖搖頭,月光灑在她身上,照耀出一片無言地憂傷。她臉上是一片蒼白的痕跡,卻因為光線太過黑暗,看不清她臉上的白是因為月光的對映,還是因為傷口的關係。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南宮流煙漫不經心地一笑,卻掩不去眼底那一抹失落的神色。心下之前被牧千羽溫暖的感覺迅速消失,餘下地,還是一片冰冷徹骨的疼痛和失落。

牧千羽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麼,卻聽見門外一陣敲門聲沉悶地響起,隨後,就聽見玲瓏的聲音從門外清晰的傳來。

:“南宮大人,你睡了嗎?我命下人熬好了藥,給你送來了。”

此時玲瓏嬌媚的聲音,聽在屋內的南宮流煙和牧千羽耳力,卻如一記響雷炸起,頓時讓氣氛降至緊張和尷尬的冰點。

靜暗的臥室裡,卻因為門內外的三人,霎時生起一股緊張又微妙的氣息流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