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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宮

隔天的夜間,馬不停蹄的趕路下,牧千羽一行人乘坐的馬車,在轟隆的裡禮炮聲中,終於是緩緩地駛入了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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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千羽聽著窗外的煙花聲,不解地看向玲瓏,“宮中,可是在辦什麼喜事?”

:“哦!今日是皇兄納側妃之日!”玲瓏聞言,不甚在意的回道,“本來按照宮中禮數,納側妃這種事,是辦不到這般大張旗鼓的地步的!可是正值父皇臥躺病重之時,所以母后就希望辦得隆重些,藉此能起到沖喜驅邪的作用!”

牧千羽聽罷微怔,隨後緩緩地點點頭,安然地坐在車裡,彷彿一切喧鬧與自己無關。腦袋一晃,一些遙遠的彷如前塵的往事浮上心頭。

待我們回了宮,我向父皇和母后將這婚事一請報,他們一允許,我們就舉行婚禮,許你做我的妻可好?

做我唯一的妻,做我唯一的妃子,我的太子妃。羽兒,我只許你一人!

那時太子信誓旦旦的話還猶在耳側,現在卻已經開始納妃招嬪,這些情話,不知還會說給多少人聽!

心下不無感嘆地想著,許久,牧千羽才回神好奇地問道:“那,太子納的側妃是何家小姐?”

語畢,卻見玲瓏難得的輕視一笑,“若是大家小姐,何以只是個側妃?”說著,玲瓏冷冷言道,“不知千羽對此人可還有印象,就是那桑澤國送來的舞姬,憐音!”

:“是她?”牧千羽倒是有些微怔,有些難以置信的脫口驚呼道。見玲瓏面色冷淡的點點頭,還是有些難以相信,“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女子,按照言朝律歷,是不能配作妃嬪的,更別說是作太子側妃了!”

玲瓏點頭,輕哼道:“如此,便足以可見那舞姬的魅惑力有多驚人,竟能讓皇兄為她破戒迎娶。呵,人人道她豔媚無邊,我卻道她不過是個十足的狐媚子!”

牧千羽歪頭瞅著玲瓏的臉色,難得見到玲瓏談及誰人時能動上火氣,語氣裡也是她從未聽見過的冰冷的蔑視,心下唏噓。看來這桑澤國的舞姬,真真是惹來玲瓏的不滿和反感了吧?

想著,卻見轎子停下,玲瓏伸手拉著牧千羽走出轎外。抬眼,就見站在轎外等候多時的裕公公就站在眼前。

:“牧小姐,皇上有旨,命你到乾清宮相見!”

牧千羽點點頭,卻沒有立即跟著裕公公離開。

她怔怔地抬起頭,看著滿空的煙花齊綻,瞬間炸開在夜空之中,激起一圈圈五彩繽紛的漣漪。她嘴角微彎,卻抿起一抹異常苦澀的笑容。

二月初二,不也正是自己原本要嫁與流煙的日子麼?可是,可是...

牧千羽想著垂下瞻望煙花的眼眸,嘴角頓嘗滿滿的苦澀之感。

流煙,你過的,好不好?

千萬莫像我一般,那麼痛苦,那麼思念,卻終知不得見你一面...

從苦思中回過神來,牧千羽聽著滿城煙花盡放的轟隆之聲,回頭對著玲瓏說道:“玲瓏,我去去就回驕陽宮尋你!”

不等玲瓏點頭,牧千羽就隨著裕公公亦步亦趨的離開。

玲瓏望著牧千羽遠去,久久佇立,竟一時忘記了動彈。

這千羽,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還是那麼美的女子,卻絕妙地生出一抹豔來,不同於以往的絕美,那種豔,不濃,淡淡地卻帶著動人心魄的絕俗。還是那麼單純的笑顏,卻讓人不覺突兀地多了一些淡然和沉靜,似是洗淨了風華後的脫俗,那麼迷人不可自拔。還是那麼通透明了的性子,卻不知從何時起,竟多了一種臨絕於世人之上的從容和淡定,似又一股皇家兒女才有的超凡和雍容流轉於周身,舉手投足間,竟帶著那樣優美又堅定的力量。

想著,玲瓏正眸再想去尋見牧千羽那抹纖麗的身影,卻只看到茫茫夜色,空無一人。她回過神來,看著太子宮殿內流光溢彩的婚禮,緩緩渡步往驕陽宮走去,將滿世的繁華盡拋腦後,似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

乾清宮內,銅爐薰香,暖煙嫋嫋。

牧千羽隨著裕公公走進寢室,就見鹹嘉帝靜臥在床榻之上,背靠在雕有精緻花飾的床頭上,正閉目養神。

:“稟告皇上,奴才已經按皇上的意思,將牧小姐帶來了!”裕公公行禮稟告道。

鹹嘉帝聞言,睜開一雙肅然的眼眸,揮揮手道:“退下吧!”

待裕公公退下,將門扉緊閉,鹹嘉帝才回眸看向站在床側的牧千羽。

:“羽兒,來,到朕身前來!”鹹嘉帝溫良一笑,揮揮手對著牧千羽喚道。

牧千羽踟躕片刻,最後還是咬咬牙,走到鹹嘉帝跟前。隨後,她乖乖地福了福身子,“羽兒拜見皇上!”

:“起來吧!這裡只有我們二人,你大可不必多禮!”鹹嘉帝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示意牧千羽起身。隨後,他眸光銳利的眸子帶著以往難得一見的柔軟,看著牧千羽,“羽兒,你都知道了,是嗎?”

牧千羽聞聲,不解地抬起頭看著鹹嘉帝,須臾之後,她才恍然明悟過來他所指的是身世一事。她點點頭,道:“是!羽兒都已經知曉了!”

鹹嘉帝的視線一直鎖在牧千羽身上,帶著不同以往的慈祥,“你可會怪朕當年沒能保護好你,給你一個該有的身份?”

:“不!”牧千羽搖搖頭,毫無芥蒂地一笑,“羽兒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也從來不怪任何人!”

:“你,可想見見你娘的樣子?”鹹嘉帝看著牧千羽傾城絕世的面龐,彷彿陷入了某種思緒當中,聲音也變得有些飄渺。

:“我娘?”

瞧見牧千羽臉上顯然未曾預想的神情,鹹嘉帝微笑,指著書架的某一格,說道:“可瞧見書架上那枚狹長的盒子,取下來,開啟它!”

牧千羽依著鹹嘉帝的吩咐,走到書架前,取下那個盒子,然後瞅了瞅鹹嘉帝徑笑不言的模樣,好奇地揭開盒子,將放於內部的畫卷在書桌上攤開。

只見紅木畫案上,畫軸攤開,其上是個身形纖嫋的女子,微微低頭,抬手簪花沒把形容神態與牧千羽有著七成的相似。

牧千羽一時看得有些微怔,她許久才從畫軸裡移開眼睛,問道:“這真的是,我娘?”

:“是!”鹹嘉帝目光變得有些飄忽,“這就是你娘,當年名揚蘇城的戲子,段落霞!”

聽著鹹嘉帝的話,牧千羽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看他,隨後又將目光鎖定在畫軸之上,只見顫抖的細細摩挲著畫卷裡的人兒。

:“羽兒,過來!”鹹嘉帝見牧千羽久久端看著畫卷,最後打破沉默,喚道。

牧千羽將畫卷卷好,收進盒子裡放好後,才走到鹹嘉帝床頭。

鹹嘉帝看著牧千羽,原本安詳的眸子卻不知為何漸轉回陰暗肅穆。他端詳牧千羽片刻,道:“羽兒,捲起你的衣袖來!”

此言一出,就見牧千羽下意識地捂緊了左手腕處的衣袖,驚得退後幾步,出於意識得搖頭拒絕道:“不!”

牧千羽這般不尋常的模樣,引得鹹嘉帝的目光更加冷冽,他直視著牧千羽一直試圖拒絕的神色,語氣堅定威信得不容人拒絕。“羽兒!沒聽見朕的話麼?將你左手的衣袖掀起來!”

牧千羽咬緊下唇,右手還是緊緊地捂著左手的衣袖,絲毫不肯退步。她抬頭迎上鹹嘉帝的目光,不允許自己在那樣鋒利的目光下,有一絲一毫的退讓。

鹹嘉帝卻也不再逼,只是看向牧千羽被右手緊緊捂住的左手臂腕的目光,彷彿穿過一切障礙,看到了最裡面,他深嘆一聲,“你到底,還是從了南宮流煙?”說著,鹹嘉帝掃過牧千羽聞言瞬間僵化的身影,“羽兒,你可曾料想過,若是讓麟兒知道此事,可會招來怎樣的後患無窮?”

:“可是,太子今日不是已經納側妃了麼?他或許,已經不再痴迷羽兒了!”不知為何地,牧千羽在鹹嘉帝的話裡,聽出了無緣由的異樣與不安,連忙反駁道。

鹹嘉帝卻只是聽言微微一笑了之,“羽兒,你到底,還是太天真了!你別忘了,麟兒今年也已二十,可是太子妃一位至今懸空,是為了何?”說罷,就見牧千羽的臉色順著鹹嘉帝的話,一點一點的蒼白下來,“雖然旁人不說,但是羽兒當真不明白,這太子妃一位,朕和麟兒如此多年一直空留,是為了誰?”

說著,鹹嘉帝望著牧千羽的眼神,已經分辨不出是在心疼還是在陳述,“你以為,你獨自抽身回宮,那南宮流煙就不會有危險了?羽兒,你一個人身處深宮,那南宮流煙能夠安坐溫塌,不聞不問?”

羽兒,不論在朕這裡,還是在麟兒那兒,你都只是一個餌,你不過是朕和麟兒在這場江山之戰之中的一顆棋,為的,就是利用你,將南宮流煙引回宮來,為朕所用。

想著,鹹嘉帝略帶愧疚的目光,鎖定在牧千羽搖搖欲墜的身影上,滿目都是心疼的譴責。

朕再疼你,也無法撇開江山承重的擔子,只顧著自己的感情用事。這祖先們打下的江山,既交由朕手裡,朕就必須要守住它。

羽兒,就像當年朕無法保全你母親一樣,十八年後,朕依然,還是無法保住你...

牧千羽不敢置信的踉蹌一步,退靠在茶桌之上,她滿目蒼涼,竟不禁地憶起了臨行前,南宮流煙那悽愴的眼神。

丫頭,你要知道,只要你轉身,我們便是咫尺,也如天涯。

丫頭,不要走!

心頭猶如被什麼鑿開了一個洞,不斷泊泊地往外淌著血,竟已經覺不出疼來,只是感到一陣陣麻木的絕望。

絕望中,牧千羽卻聽見鹹嘉帝的話響至耳側,“羽兒,也好!你是朕的女兒,那麼,為了將言朝的尊貴的血統代代相傳下去,這大言朝的江山下一代的歸屬者,朕,交由你來決定!”

可是,牧千羽卻只是緊緊地閉上了眼,連話落嘴角的淚水,都只餘下陣陣冰涼。

流煙,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