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皇兒還是起來說話吧。”皇上見著沈霍這樣,雖沒有上前扶起他的意思,卻已經是淡淡說了。
沈霍依言起來,堅定的看著皇上的方向:“兒臣心悅何府何小姐何所依,還請父皇成全,下旨將她賜婚於兒臣。”
看著皇上有些躊躇的皺了眉頭,沈霍忙又說道:“兒臣對她是真心喜愛,此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還望父皇成全。”說罷,膝蓋又是一彎,幾欲跪了過去。
“皇兒不必行此大禮。”看著沈霍又有幾分跪下去的姿態,皇上忙伸出一隻手來虛虛扶了沈霍一把,阻止他接著往下跪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同意並不算最關鍵的,若何相那邊同意,朕自然是毫無意見。”
聽了皇上所言,沈霍雖心中急切,卻也清楚皇上所言並非毫無道理。若貿貿然讓皇上下了旨意,難保何相和何所依那廂不會生起幾分反感來。倒不如問清楚,也好免了那些個麻煩。
思及此處,沈霍在御書房之中也坐不住了,當即拜別了皇上,望著何府去了,徒留皇上一人看著沈霍的背影,心中思索萬千。
皇上同皇后的感情不好,是以也幾乎從未關注過這麼一個皇子,即便他身為太子,這些年也是不怎麼熟稔的。
可待到秦妃和顧之衡這邊露出馬腳之後,皇上這才關注到沈霍,才驚覺他的能力已然出落到讓人無法小覷的程度。
而若是沈霍此次向著何所依求婚成功,得到何所依以及何家的幫助之後,想必更是如虎添翼。思及此處,原本想要撤去沈霍太子之位的想法,便悄悄的被皇上壓回了心頭,再不去提起。
再說沈霍這邊。他辭別了皇上之後,徑自便騎上高頭大馬,一路飛奔到何府門前。到了何府之後,沈霍翻身下馬,只猶豫了片刻之後,便敲開了何府的門。
他堪堪敲了幾下之後,何府門便開了,旋即露出一張人臉來。這張人臉沈霍識得,是何府專管開門的小廝。往日沈霍前來何府時,多半是他開的門。
而這小廝,自然也是識得沈霍的。小廝開門一見是熟悉的人臉,臉上當即露出了幾分笑意,道:“太子殿下,可是來找何小姐的?煩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向何小姐通報一聲。”
“正是。”沈霍微微頷首,“不著急。你且前去通報,本宮便在此處等著。”說罷,沈霍便安安靜靜立在那裡,看著小廝向他行了一禮之後,越走越遠的身形。
過了沒多久,小廝回來了。他身後還綴著兩個人,沈霍定睛看去,正是何徽和何所依。何徽見了沈霍之後,遠遠的就對著沈霍一拱手:“太子殿下前來何府,當真是蓬蓽生輝啊。還請寬恕下官有失遠迎之罪。”
“無妨。”沈霍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對此事並不在意。“本宮今日興之所至,這才想到了前來何府。是本宮叨擾了。”說罷,沈霍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何徽一邊道著:“太子殿下謙虛了。”一旁朝著沈霍看了過去。他察言觀色,自然感覺到沈霍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道:“外頭風大,太子殿下不如進來說話?下官叫侍女去泡上些熱茶,咱們慢慢聊。”
聽了何徽的提議,沈霍面上不置可否,腳下去已然是向著何府的方向而去。看著她這番舉動,何徽和何所依也不再停留在門口,紛紛向著何府之中走去。三人相攜而行,沈霍便不由自主 的看向了何所依的方向。
方才何徽和沈霍談話之時,何所依一直安安靜靜,不發一言。只是那目光,卻若有如無的一直看著沈霍的方向。
此時沈霍看向自己,何所依一個不察,竟沒能先行移開視線,兩人的目光當即就對上了。沈霍對著何所依微微一笑。何所依紅了臉,這才轉過了視線。
看著她這樣,沈霍更是心動不已,只是想著何徽還在一旁,這才將自己滿腔的悸動按捺下去,接著向前走去。
三人走了一會,穿過了前廳,來到了何府正廳的位置。何徽站在門口,對著沈霍道了一聲:“太子殿下,請。”沈霍微微頷首,三人便相繼入了屋中。
行至屋中之後,沈霍便也不再耽擱,當即開門見山道:“何丞相,想必本宮此次前來,你也是能隱隱猜到本宮心中些許意圖的。”
聽了這話,何徽心中隱隱有著幾分猜測,只是面上卻還裝傻道:“太子殿下此次究竟所為何事?不如直言。”
“那本宮便直說了。”沈霍忍不住的看了何所依一眼,當即向著何徽行了深深一禮,道:“本宮心悅何小姐,想同她成婚。在本宮心裡頭,太子妃的人選只想也只能是何小姐,不知何丞相可願給本宮這個機會?”
他這句話說得突然,眾人一時都有些愣住。何所依的臉當即就紅了起來。她深呼吸幾口,那熱度卻怎麼也降不下去,反而是因著看到了沈霍深情的眸光,變得愈演愈烈。
而何徽先是有些愣怔,旋即便不由自主的想要看向何所依的方向。這一看,自然就看到了何所依面上緋紅的景象。看了這般景象,何徽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瞧著沈霍堅定的眸光,再瞧著何所依嬌羞的神情,何徽便在心底想的清楚,這定然是何所依心中已然有了沈霍,才會做此舉動。
沈霍身為太子,能力出眾,性子也算得上是溫和。且所依也喜歡太子殿下,他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呢?何徽思及此處,當即也不再阻攔。微微笑了一笑道:“太子殿下想要下官給您這個機會……”
說到這裡,何徽故意賣了個關子。沈霍和何所依聽得都有幾分緊張,忙定定看著何徽的方向。只見何徽稍作停頓之後,笑意溫和的看向兩人:“既是如此,下官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突如其來的狂喜席捲住了兩人,沈霍和何所依面面相覷,一時驚訝和欣喜到不知要作何反應。
看著他倆的面容,何徽心中覺著有些好笑,出言道:“太子殿下,所依自小也算得上是下官呵護著長大的。還望太子殿下仔細對她,切莫辜負了所依。”
提及自家女兒的婚姻大事,何徽也有些嚴肅起來,面容肅立,叫人不敢小看。瞧著何徽這般嚴肅模樣,沈霍忙道:“何丞相還請放心。本宮定會好好待她,不叫她受半絲委屈。”
沈霍的眼神堅定,何徽仔仔細細瞧了,都沒有從中發現半絲別樣的情緒來。除了對何所依的滿腔欣喜之外,別無他物。這讓何徽對於沈霍的觀感又是好了幾分。何徽笑了笑,道:“太子殿下這樣,下官便放心了。”
三人又閒閒聊了一會,沈霍心中想著要去同皇上向著何所依求這一道賜婚,是怎麼也坐不安生,眸間隱隱帶著幾分焦急。
他雖想多同何所依相處幾時,可眼下心中想著來日方長,若得了賜婚之後,同何所依相處再久也是不會受到絲毫妨礙的。當即拜別了何徽和何所依,打算回宮去。
見著沈霍急急想著要回宮去,何所依心中雖有些不捨,可想著沈霍這麼匆忙,定是去求賜婚的。思及此處,何所依面色微微一紅,卻也只能將這片刻的不捨按捺了下來,目送著沈霍離開。
待到沈霍騎著高頭大馬離去的身影離開了很久很久,漸漸成了一個小點,叫人看不真切了,何所依這才戀戀不捨的移開了眼光。
這一移開,何所依便撞上了何徽微微帶著笑的眸子。見何所依的眸光撞過來,何徽不由得調笑著:“所依可是看那太子殿下看的移不開眼了?怎的人都走這麼遠了,還收不回去目光?”
被何徽這一番調笑,何所依的臉上當即就出現了幾分紅暈。
看著何所依這般樣子,何徽心知她臉皮子薄經不起逗,是以只淡淡笑了笑,不再去逗她。何徽又想到了什麼,看向何所依的方向,隱隱嚴肅的面容。“所依。那雖是太子,可若是成婚之後他負了你,你定要和我說。我絕不會輕饒。”
聽著何徽如此言論,何所依心頭猛然便湧過了一陣子暖流。她感動的點了點頭,對著何徽道:“父親,你且放心吧。女兒定然會好好的,絕不會委曲求全。”
……
之後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了。沈霍去宮中同皇上說了此事,皇上得知何徽和何所依皆是同意之後,便也不加以阻攔。
現如今他已然沒了廢去太子的心思,是以沈霍能多了何家這麼一個助力,皇上雖嘴上不說,心底卻也是高興的。他當即下了聖旨,為沈霍和何所依兩人賜婚,大婚便在三日之後舉行。
而在這三日之中,何府和皇宮裡頭皆是開始了緊張鑼鼓的準備工作。沈霍現如今住在東宮,大婚便定好了是在宮中舉行。這些日子,宮裡頭便開始張燈結綵,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