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轉為了恍然大悟,繼而又是讚賞的神情:“楚王殿下果然是機敏過人,這等主意當真是極好的。”
林太尉說罷之後,面上又露出來幾分猶豫之色,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著楚令深道:“只是此事關乎出兵大事,事關重大。我雖手裡頭握有兵權,卻不敢貿然行事。還請楚王殿下待我前去稟報了齊王,待得到確切訊息之後再說,可好?”
“本王明白。林太尉且不要心有顧慮,只去做就是了。”林太尉所言楚令深自然明白,便點了點頭,理解的說道。
於是林太尉遂當即修書一封,傳到了齊國君主手中。齊楚兩國離得不遠,沒過了多長時間齊王便收到了林太尉的書信。
收到書信之後,齊王先是細細看過,這才點了點頭,親自寫了一封回信,又傳回了楚國,林太尉的手中。
林太尉收到齊王回信之後,先是展開細細看了,待看到結尾處面上登時露出來欣喜的神情,攥著那信,急急去往了御書房中,尋楚令深。
此時楚令深正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聽到外面似乎有人細細索索的動靜,頭也不抬,只兀自問道:“來者何人,找本王又有什麼事情?”
“楚王殿下。”林太尉先是急急行了一禮,便怎麼也掩不住自己的欣喜之色,說道,“我要同你說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聽著耳熟的聲音,楚令深抬起頭來,看著來人露出來幾分瞭然的微笑:“本王方才聽著聲音便覺著是林太尉,抬頭一看,果然是你。”他又看到了林太尉手裡頭攥著的書信,笑著問道:“怎麼,齊王殿下回信了麼?”
“正是如此。”林太尉笑了一下,一邊恭敬回了楚令深的話,一邊將自己手裡頭的書信遞給了楚令深看:“還請楚王殿下過目。”
楚令深雙手接過書信,皺著眉頭仔細看了過去。待看到最後,這才露出來幾分和緩的微笑來:“齊王殿下能這樣想,自是再好不過。”
只見信的末尾,齊王寫到:“此計甚妙。此事還請愛卿全權負責,按著情況出兵即刻,不必再來過問。”
這是同意的意思了。既然齊楚兩國皆是覺得此計甚妙,如若成功,自然可以大大削減大周實力,方便他們日後再去攻打。
思及此處,楚令深便也不再猶豫,遂飛鴿傳書給徐清鶴,命令他前去同皇上說了這一番話,方便齊楚兩國的後續動作。
“待到清鶴屆時收到書信同大周皇上說了之後,大周皇帝這一出兵,我們自可把其軍隊皆捕獲入內,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楚令深眉間露出幾分志得意滿的笑容來。一旁的林太尉看著,亦是露出來幾分笑意。
接下來,兩國自然是提前備好了軍隊,只等著屆時大周軍隊前來,一舉捕獲,大大消減一番大周的實力。
只是楚令深和林太尉都沒想到的是,沈霍早早派人連夜不停的蹲守在觀星臺附近,只等著楚國來信,亦或是徐清鶴再去信,他們能再從其中尋到幾分訊息來。
這些日子,沈霍派去齊楚邊境的人已然回來,帶回了齊楚明面上不和,實則暗地裡聯手的訊息。
這訊息沈霍和何所依早有預料,因此聽了也不大吃驚,只瞭然的點了點頭,賞賜了這一眾人等許多東西,又命著他們這些日子好生休息,這才讓他們離去了。
不僅如此,沈霍手下的人自是個個精明能幹,得到齊楚兩國聯手的訊息沒過了多長時間,沈霍派出去的人又有了收穫。
這一次的收穫,自是楚令深傳給徐清鶴的盯了。楚令深傳去的信鴿剛剛入了皇宮,便被一眾暗衛發覺。
只見一個眼尖的暗衛盯著遠處的天空,低聲喚來了其餘的暗衛:“你們快過來,快看天空之上有什麼?”
聽著這話,其他一眾暗衛自然聞訊趕來,紛紛看向了天空。只見天空上有什麼東西飛來,越來越近。待飛到近處之後,眾人自然看清楚了。
——這是一隻雪白的信鴿,一隻腿格外的臃腫,似乎是藏著什麼東西。看著這樣的信鴿,一眾暗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必這就是沈霍吩咐他們細細盯著的書信了。
望著這樣的信鴿,一眾暗衛自然不敢猶豫,忙攔下了信鴿,想著悄悄呈遞給沈霍。他們幾人武功都高強的很,沒用了多長時間便將那信鴿順利攔了下來。
這般要緊的事情,一眾暗衛只略略商量了片刻,便決定了由暗衛頭領親自送過東宮去,剩下的暗衛接著埋伏著,看看還又沒有旁的信傳來。
如此事情,暗衛頭領自然不敢耽擱,匆匆前去了。只見那暗衛頭領雙手緊緊攥著一隻雪白的信鴿,悄無聲息的行至東宮,見了沈霍和何所依,先是行了一禮,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免禮。”沈霍淡淡說了一句,看著那暗衛頭領,露出來有些疑惑的神情問道:“本宮不是叫你前去蹲守,看有沒有書信傳來麼?怎的忽然回來了。”
聞言,暗衛頭領高高的舉起手來,先是亮出來自己攥著的信鴿,繼而遞給沈霍兩人看:“屬下今日攔截到一封信,是從宮外傳來的,還請兩人過目。”
說罷,他雙手將那信鴿遞了過去。沈霍亦是雙手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辛苦了。你且先回去接著蹲守,待到事情徹底結束,本宮自有重賞。”
“那屬下便先謝過太子殿下了。”頭領又是恭敬行了一禮,這才說道。說罷,他便退了下去,接著回去了。
因著暗衛頭領並未拆開書信,沈霍便親自拆開了來,同何所依細細看著。這是楚令深傳給徐清鶴的書信,字裡行間皆是寫的清楚的很,讓兩人看了之後,一眼就明白了齊楚兩國的計謀。
“這楚王倒真是陰狠的很,這般毒計都能想出來。”何所依皺著眉頭說道。眼下兩人知曉齊楚此計之後,先是憂慮,隨即便開始商量對策。
只聽得何所依先是建議道:“不如我們便把這訊息先隱瞞下來,不讓徐清鶴知道?”
“不行。”沈霍搖了搖頭,“不論如何,齊楚兩國派來十萬大軍壓境已是事實,且這樣容易打草驚蛇,自是不好。”
聽著這話,何所依在心裡頭仔細想了想,又言說道:“既已知道,不如便將計就計。”
“怎麼個將計就計法?”沈霍挑了挑眉,露出幾分興味的神情,看向了何所依,只等著她說。
何所依便細細分析道:“我們且先按著他們的想法行事,派出大軍來。只是待到那時引出齊國大軍之後,卻偏偏不與楚國交戰,只一味拖著。”
何所依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而大周則提前準備好援兵十五萬,待到五萬大軍出兵後一陣子再前行。則屆時大周前來應戰的,從原來的五萬兵馬,便成了二十萬精兵,對上齊楚兩國的十萬大軍絕不會吃虧,兩國計劃自然落空。”
何所依何等聰慧,此計更是絕妙。待聽著何所依分析完之後,沈霍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大為讚賞,笑著說道:“還是所依有勇有謀,這般計謀,本宮還真是沒有想到。”
“妾身也做不得什麼大事,不過耍些小聰明替太子殿下略分些憂罷了。太子殿下這麼說,還真是折煞妾身了。”被沈霍誇的有些不大好意思,何所依略略低下了頭,露出來一截羞紅的脖子,低聲說道。
看著何所依這般神情,沈霍心中不由得就有了幾分意動,微微走上前一步,也不去說旁的話,只摟住了何所依。
感覺到沈霍溫熱的身軀貼著她的,微微有些潮溼的鼻息就在耳邊噴灑,何所依只覺著面上的羞紅又濃重了幾分,偏偏又不好意思推拒,只站在原地,任由沈霍抱著。
兩人抱了一會之後,這才分開。想著事態緊急,沈霍便也不再拘泥與兒女情長,將那信復又裝好了,放回了信鴿腿上。又將信鴿原封不動放飛到了觀星臺,直看著信鴿進了觀星臺中,這才安心。
觀星臺中。徐清鶴這些日子正在苦苦等待著楚令深的回信,因此每晚睡得都很晚。這倒是恰好方便了他及時收到書信。
今日徐清鶴心中似乎有些預感,睡得比以往又晚了幾分。眼下已然是子時,徐清鶴卻還坐在桌旁,手裡頭攥著一本書,苦苦支撐著。
就在他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陣子鳥雀敲擊的聲音。徐清鶴心裡頭一動,頓時渾身的睏倦彷彿都消散不少,忙站起身來,推開窗戶。
徐清鶴剛一推開窗戶,一雪白的小東西便撲倒了他懷中,輕輕蹭了起來。感覺到小東西的動作,徐清鶴低頭看了過去,不由得笑了。
眼下在他懷裡頭的這小東西,正是徐清鶴的信鴿。前些日子帶著書信去往了楚國,今日又帶著楚令深的回信回來了。這一路長途跋涉,想必信鴿早就累壞了。它又自小被徐清鶴養大,自然和徐清鶴親暱的很,這才有了如此撒嬌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