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是唐澤帶著陳哲，還是陳哲領著唐澤。
兩人走走停停，挑了一家看起來眼熟的排檔坐了下來。
“老闆，來點肉串，在炒兩個小菜。一瓶酒。”
胖子老闆正忙的熱火朝天，扯著嗓子喊道：“什麼酒，啤的還是白的？”
“白的，有什麼拿什麼！”
老闆心中暗喜，可讓我逮到機會了。趕緊喚過兼職小妹吩咐道：“去把我床頭上那瓶茅臺拿過來，總算遇到個冤大頭，能把那瓶酒處理掉了。”
這麼一想，就感覺自己這兩百來斤的體態輕盈了不少。
感覺真是爽。
也許是唐澤的豪氣打動了老闆，不顧一旁學生們的叫罵，胖子優先給唐澤兩人上了菜。
一大疊肉串，烤的肥嫩多汁，香氣撲鼻。兩個小菜也很快就端了上來。
兼職的學生妹還有點不好意思，將一瓶茅臺送了過來，就趕緊躲到一邊去了。
看到一大瓶白酒，陳哲的臉色就變了。
忍不住問道：“你不是不喝酒的麼？”
唐澤一臉隨意的將茅臺擰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人是會變的，以前不喝是覺得酒太難喝了。現在是沒辦法不喝，喝一點好睡覺。”
將瓶口晃了晃，唐澤示意他要不要來一點，陳哲趕緊搖搖頭。
他是不能喝酒的。
喝酒會影響陳哲的能力發揮，大腦被麻醉以後做出什麼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
自顧自的喝著茅臺，唐澤吃起燒烤非常豪氣，讓不少偷瞄他的學生妹大跌眼鏡，覺得幻覺破滅。傷心不已。
優雅的帥哥果然還是只存在於幻想中麼。
兩人胃口都很好，一大疊肉串很快就吃光了，唐澤意猶未盡有叫了一份大的。
也許茅臺喝多了，唐澤的一雙桃花眼迷離的看著陳哲，看的他一陣惡寒。若不是知道這小子喜歡的一直是美女，陳哲說不定現在就要奪路而逃了。
“你別看我，那個眼神挺噁心的。”
有些愕然，等唐澤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由的失笑，立刻反擊道：“少在這裡自作多情，哥的品味不允許有你這樣的人出現。”
一旦開啟了話匣子，兩人的交談就開始熱烈起來。
提起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一邊互相對罵，一邊嘲諷對方。
“你跟丁玲那點破事還沒完呢，有資格說我？”
“那你暗戀小花，說要去表白的最後還不是逃走了。人家小花結婚都兩年了，今年剛剛生了孩子。”
“當年我喜歡小花我不否認，但是後來見到了更多的美女，我不能為了她一個人而放棄整片森林。到時你跟丁玲，兩人都單著，卻連面都不見，你們玩什麼苦情劇？”
“那誰死皮賴臉的求我，說要給英語老師送情書，結果被拉過去……”
“這事能不提嗎？”
旁的事情還好，但是唯獨這件醜事是唐澤萬萬不願提及的。當年新來的英語老師是師範大學的高材生，生的端莊大氣，性格開朗。不少男同學都視她為夢中情人。
自詡情聖的唐澤，絞盡腦汁寫了一封情書，卻不敢自己送過去，求著陳哲幫忙。
那個時候也活該他倒黴，陳哲雖然將情書送了過去，但是沒想到老師辦公區域剛剛調整過，情書落到數學老師手中。
離異的四十多歲中年婦女，看了情書以後暴跳如雷，感覺受到了嚴重的侮辱。被拉過去受苦的唐澤差點就退學了。若不是他成績一向還不錯，班主任本著挽救一個是一個的心態救了他一命，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也許是回憶道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唐澤臉色發白，連灌了好幾杯白酒才緩過來。
“那個中年大媽，撒潑起來簡直跟瘋了一樣。”
這事兒幾乎全校都知道，經過這事兒之後，唐澤在男生中的威信直線上升。你想啊，連幾十歲的中年大媽都敢下手，他說他不是情聖別人都不信！
當然他的封號也就變成了：婦女之友。
就因為這醜事，後來小花的事情自然也就無疾而終。
當年唐澤高中畢業後，逃難一般的離開桃山，說不準就是為了遠離這個傷心地。
“那你這些年，到底幹了什麼？”
聽他問的慎重，唐澤就知道正戲要來了。
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唐澤單手支著下巴，笑呵呵的看著陳哲：“我在外面讀醫學院，你也知道的。”
點點頭，陳哲表示瞭解：“知道，我還知道醫學院學制五年，你應該還沒有畢業。”
“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退學了。”
什麼！陳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難免震驚。
“我沒跟你說，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唐澤端著酒杯淺酌一口，有些歉意的看著陳哲：“雖然這樣想很抱歉，但是我覺得真的也只有你能明白我的感受。”
接著唐澤講述了一個過程離奇，但是結果俗套的故事。
關於他的父親，市醫院的外科主任。
“我爹是科室帶頭人，醫術沒說的。我想這一點沒人會懷疑，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出了安全事故你敢信？”
呵呵呵的笑著，唐澤眼眶微潤：“事情鬧的很大，對方家裡很有勢力。受到壓力後我爹被停職沒了收入，官司賠償是個天文數字，家裡把房子都買了，還差上百萬。”
“沒有辦法，老爹只能走了歪路，幫人從醫院套管制藥品出來銷售。”
本來做這種事情頂多算違規，被發現也就是處分，唐澤他爹已經被停職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問題就出在這批藥上面。
這些藥只要經過簡單的提煉，就能製成毒品銷售。等察覺到與自己合作的人身份是毒販的時候，唐澤的父親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老頭子本來只想賺些錢，將債務還完。結果遇到抓捕，從樓上摔下去就這麼死了……”
死了還不算，公安機關將他定性為販毒團伙成員，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人也死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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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唐澤的媽媽一個人扛著上百萬的債務，還要忍受外人的指指點點。
“我媽原來多開朗的一個人，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苦嗎？”唐澤看著他，試圖尋找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