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墨見姚若溪不睡覺,一個人站在船頭,也忙起來跟過來,“小乖乖!你怎麼不睡會?”這丫頭,明明那麼怕水,還站在船頭看滾滾翻湧的洪水。
這幾天姚若溪雖然睡的少,但也休息過的。躺在船艙的床上,她覺得晃晃悠悠的,整個人像在水上漂浮著,然後就壓制不止心裡會冒出怕意,會有窒息的感覺。她想讓自己更加清醒起來,所以才站在船頭想事情。
而蕭恆墨為了趕過來找姚若溪,才真是連著幾天沒有閤眼,連飯很少吃。瘟毒他擔心卻不那麼害怕,因為他知道姚若溪的醫術的實力。可洪水來了,讓他一下子恐懼了。姚若溪怕水!對於會水性的人來說都沒把握能活命,她落水之後連掙扎都不會,這樣迅猛洶湧的洪水,讓蕭恆墨恐懼極了。
想到那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蕭恆墨手臂環過姚若溪,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以後都不準離開我身邊範圍!”
“我上茅房你也跟著?”姚若溪不自在的扭頭看看有沒有人會看到他們。
蕭恆墨看到她的動作,輕笑著的貼近她耳邊,“要是你上茅房我也跟著,除非我們夫妻合體。”
姚若溪臉色轟的一下紅透了,抬腳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腳,推開他轉身往船艙走。
蕭恆墨哎呦哎呦痛叫兩聲,見她頭也不回,俊臉抑制不住的笑容。放開心的小乖乖,竟然這麼可愛!
突然隨著船的晃悠,姚若溪站不穩,驚呼一聲,眼看著就下倒。
蕭恆墨一驚,迅速的衝上來。
姚若溪卻在他伸手之際一個轉身,回腿一腳,想直接把他踢趴下。讓這個混蛋變態,動不動就調戲非禮她!
蕭恆墨眉峰一挑,翻轉過手抓住她的腳,一手穩穩的攬著她在懷裡,“小乖乖!你忘了,跟我鬥,兩個你都不行!”
姚若溪黑著小臉扯了扯自己的腿,扯不過來。
蕭恆墨笑著打橫抱起她,“乖乖回去睡覺。”抱她回船艙房間裡。
“你咋不回去睡?”看他不走,兩眼中的血絲紅的厲害,姚若溪推著他出去。
“我看著你睡。”蕭恆墨坐在床邊就不走。
“你出去!”有人看著,她睡不著。
“那好吧!我陪你一塊睡。”蕭恆墨意味深長的開始脫自己的衣裳。
姚若溪驚的瞪大眼,“你…蕭恆墨……”
蕭恆墨卻只是脫了外面的長袍,看姚若溪兩個大眼瞪的大大的,晶瑩剔透的眸子閃著驚色不知所措似的,長長的睫毛不停的眨來眨去,笑著捧住她的小臉親了兩下,抱著她躺下,“快點睡。”
姚若溪更加睡不著了,心裡又忐忑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把蕭恆墨踢下去,可是又知道她不是蕭恆墨的對手,他要是賴著不走,她也根本奈何不了他。可讓他就這樣留在她的房間……
閉上眼睛的蕭恆墨睜開眼悄悄看她一眼,看她皺著眉頭糾結的小臉,忍不住嘴角上揚。
姚若溪糾結了一會,覺得蕭恆墨還是不能留在她的房間,不說不好聽,要是留成了習慣,這傢伙肯定就成慣犯了!就像他夜襲她閨房一樣!
只是等姚若溪叫他的時候,連叫幾聲,蕭恆墨卻沒有反應。抬起頭,看他,呼吸輕緩,緊閉著眼已經睡著了。姚若溪握握拳頭,終究還是沒把他踢下去。
蕭恆墨睜開一條眼縫,看她已經閉上眼準備睡了,嘴角的笑容深了深。叫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就知道小乖乖不忍心。把呼吸放平,安然的睡著。
這一覺,蕭恆墨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等他精力充沛的起來,船已經快要靠岸了。
再往前就是淺水的地方,大船過不去,她們全部換了小船。
小船晃晃悠悠不太穩,對姚若溪來說更是不穩當,除了上船的時候吃了一頓,一點粥都喝不下,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王玉花心疼她,讓她坐到自己旁邊摟著她。她只是聽說三閨女暈船怕水,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這要是坐船到京都,還不折騰掉半條命!?
“很快就到了,我沒事兒。”姚若溪搖搖頭安撫王玉花幾人,看著不遠處被水淹過的房屋,她眼神漸冷。這場有預謀的洪水死傷無數,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裡面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爆發的瘟毒,她倒要看看趙豔萍準備怎麼辦!
快到岸邊了,眾人都興奮起來。
安州府衙的幾個官員等在岸邊迎接,雖然他們誰也不想跟蕭恆墨打交道,可他們也怕得罪了這尊活閻王。這裡面還有寧安縣主,要是怠慢了,城外那些得疫病的百姓可就不好治了。
到水更淺的地方,他們的小船也過不去,蕭恆墨過來要抱姚若溪。
芍藥一把摟住姚若溪撐著身上的傷,直接飛身到了岸上。人後她是管不了,人前,這個變態休想壞小姐名聲!
蕭恆墨俊臉黑了一瞬,就請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下船。
別的人早已經快要等不及,看水很淺,直接跳下水跑上岸。
安州府衙的官員忙上來給蕭恆墨見禮,這位副指揮使還不知道帶了皇上的什麼密令呢!
“見過寧安縣主!”蕭恆墨面無表情道。
幾位官員看了眼,這麼多人中,也就姚若溪和潘令茹連個氣質氣派稱得上,可蕭恆墨沒說是哪一個,總不能搞錯了。不過能在官場混的都是人精,看倆人站在一塊,也不說哪一個是,直接拱手朝著倆人見禮。這樣,哪個是,哪個就會站出來說話的。
潘令茹雖然為人單純,卻也不傻,眼神閃了閃,輕咳一聲,“都起來吧!”
幾人一看,就以為潘令茹就是寧安縣主,忙笑著招呼進府衙歇息。
潘令茹朝姚若溪擠了擠眼,拉著她一塊走。
看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也都跟著府衙的人走了,程氏臉色陰沉難看,“玉花!我可是你娘,你竟敢丟下我不管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王玉花都還不能自己走路,得姚滿屯揹著。聽程氏憤怒的聲音,倆人都停下來,看了眼眾人的眼神,王玉花奇怪道,“娘!你不是在後面走著嗎?是走不動了嗎?要不要找個人揹著你?”
程氏一口氣沒上來,氣的臉色漲紫。這個沒良心不孝的畜生!她才是最大最長的那個!不尊著,也不招呼她,讓她當這麼多人的面出醜!
看程氏氣的半死,苗氏心裡稍感痛快,冷嗤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還得敬著你尊著你?誰認識你啊!”
這話一說,直接揭穿了程氏心裡所想,讓程氏心裡更是惱憤,臉色也更難看了。
王三全扯了她一把,“不想跟著你就滾回去!”
離得近的聽見她們的話,看程氏的眼神更加不好了。這老婆子真是可笑!他們現在是難民,能活命已經不容易,還挑三揀四擺架子,沒看看自己是誰!
姚若溪看了眼身後的眾人,這些人都是跟她一塊的,她要是跟著進縣衙,村民可以丟下,但大姐她們卻是不行。程氏也肯定要跟著。想了下,就跟安州知府道,“齊大人!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身上有沒有疫病,就在城外準備個地方先隔離觀察一下,如果沒有發病,再行安排!”
齊大人一聽這話,看著姚若溪不禁有些感動。這些難民是跟蕭恆墨和寧安縣主一塊來的,他是萬分想把他們都攔在城外,怕疫病連城裡的人也都傳染上了。可對著這個活閻王,他是真的提也不敢提啊!拱手跟姚若溪道,“這位小姐真是深明大義,善解人意的好心人!”
潘令茹給姚若溪使個眼色,笑著道,“那是!縣主宅心仁厚,若不是她,這些難民都沒法活命了!”
幾位大人這才知道弄錯了物件,看看潘令茹,又看看姚若溪。這倆人輪氣質姚若溪更勝一籌,可潘令茹從內而外的貴氣也不容忽視。
“我們小姐是安國公府五小姐。”碧玉在一旁提醒一聲。
齊大人幾個恍然,忙跟潘令茹招呼。安國公府的小姐也有幾位,不過那都是偏房的。能響噹噹稱上真正安國公府小姐的就只有那一位定了醇親王府世子妃的潘小姐了!
程氏更是一肚子氣了,覺得有好好的府衙不去住,非得在城外,還隔離,姚若溪是腦子有毛病了!
段太太雖然心疼大著肚子的兒媳婦,但她們這些人的確不好直接進城,否則那些城裡人指不定怎麼排擠她們,為了活命,可是啥事兒都幹得出來,民憤也不是好平的!
“只要待兩天,確定沒事兒,我們就回京。”蕭恆墨跟姚滿屯和王玉花解釋一句。
姚若溪是自己閨女,姚滿屯和王玉花當然理解,都很是贊同。
村民是沒敢奢望也跟著去縣衙,他們這麼多人也進不去的,聽姚若溪一家也留下來跟他們一塊隔離檢查,都很是感動。
於是一行人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找了塊地方,到山上砍了些竹子和樹運下來,搭了簡易的木房子,好歹能遮擋一點。
齊大人親自送了米麵油菜過來,看這些人半天時間就已經忙活的熱火朝天,根本不像別的難民,倒是像草原的遊牧民族一樣,走到哪把帳篷支在哪過。沒有悲痛絕望,崩潰慘烈,而且他們從新安縣過來,堤壩可是就在那邊坍塌的,那邊的洪水也是最猛的,大半夜裡竟然這麼多人活下來,真是幸運!
“寧安縣主!這次洪水受災州縣眾多,災民數以萬計,不少人都逃到安州來。這安州的糧倉雖然還能支撐個兩天,可不少百姓得了疫病,若是不治,會越發嚴重,傳染更多人的!”齊大人說著看了眼蕭恆墨。
“沒有糧食這個事兒你們上報朝廷,有疫病也得找大夫治。這都是你們地方官員的事兒啊!”潘令茹翻了個白眼兒。
齊大人暗自摸了把汗,期望的看著姚若溪,“寧安縣主是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不知道縣主對疫病有沒有辦法?”
“你送這些東西來,不會就是為了讓縣主給你們治病的吧?!”潘令茹揭穿他。若溪自己身子還不好,瘟毒還不知道清完了沒有,讓她跑難民堆給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看病,出了事兒怎麼辦?!
“不是不是!”齊大人急忙否認,就算姚若溪拒絕,有那個活閻王在,他也不敢不送這些吃食過來。
“等我們安置下來,明兒個我就陪齊大人去看看!”姚若溪欣然答應,她自己的瘟毒已經差不多清乾淨,不會再發了。
齊大人看她答應,忙道了謝,看了眼蕭恆墨,迅速撤離回城。
周邊的難民看知府大人都恭恭敬敬的來送東西,知道這裡面的人身份不凡,看他們搭建的木棚子,大家夥一起做飯,排隊吃飯,竟然還有肉香,紛紛湊過來,眼巴巴的看著。
他們也就熬了些肉粥喝。看著周圍湊過來的難民,他們本能的戒備,又想到姚若溪當初是怎麼救他們的,大家夥的東西都拿出來一塊吃,帶他們打獵充飢,救附近受災的人,看那些難民已經餓的直咽口水,就都看著姚若溪,又有點不捨得。畢竟他們的糧食也不多,還不知道啥時候安頓下來。
姚若溪看了下鍋裡的粥,只剩下一點,就讓人再熬些,“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們一路走過來,多大的劫難都經歷了,還怕這點難處!?”
眾人齊聲應是,已經開始招呼外面的難民,“我們縣主同意了熬粥給你們,你們快點過來等會吧!”
“是啊!我們縣主發話了,你們都過來吧!”
‘我們縣主’讓眾人對那些難民說起來,頓時由心生起一股自豪感。
那些難民聽要給他們熬粥喝,紛紛湧擠過來,看粥熬上,裡面切了肉丁,都含淚跪下磕頭。
苗氏咬著牙,心裡啐了一聲。這個小賤人又開始賣好了!
姚若溪就是在賣好。
等眾人吃了粥,姚若溪召集槐樹村和張河裡溝跟著逃難出來的眾人,“我們來商量一下以後咋辦?”
這個問題眾人雖然想過,卻都沒有啥想法,有人直接宣言,“我們跟著縣主!”
姚若溪擺手讓人停下,“你們要跟著我,可我在京都有房有地,你們這麼多人,我也沒法養活你們。你們又要咋辦?”
眾人聽著不禁心裡發涼了。是啊!姚若溪是縣主,她到了京都就有另一個家,她可以把她的親人包括朋友都接走,那他們這些人呢?姚若溪就不管他們了啊!?
“我並不是不管你們,而是讓你們學會自力更生!”姚若溪既然攬下這個事兒,就不會半途而廢了。
眾人頓時心裡好受了,開始問姚若溪,“那咱們大家夥咋自力更生啊?”
姚若溪抿嘴笑了下,“朝廷雖然會開倉放糧,撥款賑災,可是朝廷的救濟只能是一時的!我們不能伸著脖子等著別人來救我們!我們要自己救自己,要自力更生!闖過了這一劫,以後就算有再大的災難降臨,我們不能臨危不亂,也不會再害怕無措,活不下去!”
都點頭贊同姚若溪的話,就像這一次,他們團結一心闖過來一樣。
那些喝了粥的難民,聽著也都圍過來,聽姚若溪跟村裡的人說話。他們現在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對生活已經沒有了期待,只剩下活著的念想支撐著。像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亂闖流浪。等著官府等著朝廷的救濟。可眾人也都知道,朝廷就算撥下來銀兩就算開倉放糧,能到他們小老百姓的手中又還剩下多少!?
“所以我們必須自救!你們先自己想想,有啥辦法能自己救自己,能活下來?”姚若溪看了眼,沒有驅趕他們,來了更好。
眾人嗡嗡的議論,不少人都說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還有的人說到山上打獵過活。
聽著眾人的說法,姚若溪點頭,“你們能自己開發想象,我為你們高興,也很欣慰。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打獵得有那個條件,而是它只能解一時之急,而且我們人數眾多,也不可能都去打獵。要重新開始,這個想法我很贊同。”
“那我們找個地方重新建個村子,先種些熟的快的菜吃!”而且他們出來的及時,身上都帶了存銀,找個地方重新開始還是能撐一段時間的。
“種玉米,種紅薯,結的多,能撐很久!”姚立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王寶柱皺著眉頭。這的確是辦法,也只有這一個辦法可行。可也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他看著姚若溪笑起來。若溪她既然管事兒,就一定會想到的!
張彩霞看看王寶柱,又看看姚若溪,雖然她心裡清楚,王寶柱根本夠不著,想了也是妄想。可看著彷彿身上發光發亮般的姚若溪,面對這麼多難民,面對災難,她不驚不慌,從容應對。她的才學她不知道,可是她現在清楚明白的知道,姚若溪是個了不起的人!她覺得她的病不僅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不再是嫉妒,憂鬱悲傷,而是自慚形穢。
蕭恆墨抱胸靠在不堪結實的柱子上,目光含笑的看著姚若溪。
“是。”姚若溪點頭,“短時間能熟的,結的多,能充飢的,也的確只有紅薯玉米和土豆。現在又是夏天,山上山下,水裡路旁都有吃的,只要我們善於發現,就絕對餓不死我們!再說,我們不單單只會種地!”
看著姚若溪挑眉,眾人紛紛說起,“我會打鐵!”
“我會磨豆腐!”
“我會織布!養雞!”
“我會雙面繡!”
“我會養豬!養牛!”
“我們會做啤酒!”“我們會做燻臘肉!”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一技之長真的很重要!會一樣拿手活兒,走到哪都有活兒幹,那就餓不死!而他們會的這些東西,很多都是因為姚若溪家才會的。
外面的難民都羨慕的看著,他們其中也有會一手活計的,可做啤酒,燻臘肉雙面繡這些他們只聽過卻不會,這些人自豪的喊著他們會這些東西,想要活下來也會更加容易。
“首先我們要有安頓下來的地方,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們想到哪裡安頓就可以到哪裡去。官府那邊……我會提前打招呼。”姚若溪頓了下,看了眼蕭恆墨。意思這事兒是他的活兒了!
蕭恆墨朝她拋過來一眼。
姚若溪暗瞪他一眼,不再看他,跟外面的難民道,“你們也是一樣。只要你們願意自力更生的活下去,想在哪裡,官府那裡不用擔心!”
要種地,他們這些外來人只能開荒了,買地,身上又沒啥錢。要在一個州縣安頓,開荒,那就必須有那個地方的戶籍。這個事兒解決了,眾人就放心一大半了。
“至於種子,這個事兒靠官府怕是靠不太住,但這事兒必須交給官府。我們自己要先想辦法,這樣就不會官府拖拉或者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就啥事兒也做不成了!”官府是能管,不過姚若溪卻不完全信任官府。貪腐狀況,古今皆同!
“咱們自己想辦法!”眾人都喊起來。真靠官府,他們說不定要等死了!
“有願意待在安州府的嗎?”姚若溪轉頭問。她估摸著村裡出來的人,怕是不願意留在安州府,她也得用這些人,所以還是帶著的好。這話是問外面的難民。
有人是從南邊逃荒過來的,他們一開始還想著往北方往京都走,現在聽姚若溪一席話,有不少人不想再這樣漫無目的的亂流浪了。
“流離失所誰也不想,我們要自力更生活下去!”姚若溪也能力有限,她現在能給的也就是那一點信念。
不少人喊著願意留在安州府,求姚若溪幫他們想想辦法。
染上疫病的都被隔離了,這些都是沒有被染上疫病的,姚若溪答應下來,讓他們都好好休息。
眾人安心不少,睡也能睡的安穩一點了。
天明起來,大鍋裡已經熬上了肉末粥,眾人都高興期待的看著姚若溪。
“先吃飯!”姚若溪要先看一下安州府的地形。洪水已經在慢慢的退了,安州府也是個安置的地方。
吃了飯,齊大人已經帶著城裡的大夫過來了。現在一個吃,一個疫病是最嚴重而且當務之急的事兒,齊知府幾個府衙官員已經幾天沒有睡好了。
聽了姚若溪的想法和要求,齊知府只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下來,說會儘快幫願意留在安州府的難民辦理戶籍,至於開環居住的地方,任憑姚若溪挑選。
姚若溪就指了一塊山邊不遠的地方,她喜歡山水,而且靠山也會更多可能。
齊大人看了眼那塊地方,嘴角抽了抽,那地方他兒子買下準備蓋別莊的,看了眼一直在姚若溪身旁沒有開口說話卻維護姿態的蕭恆墨,他笑著答應,讓姚若溪儘管使。
姚若溪就帶著一眾難民過去,男勞力上山砍樹,砍竹子,他們要先搭建一個簡易的棚子,蓋屋子還是用土坯蓋。
選好地方,男勞力都去忙,有些婦女也跟著去,把樹枝啥的撿起來,還有摘野菜準備幹完活吃的。姚若溪則就地劃分了地方,一家一個小院,衚衕和街道都是南北通向,東西貫通,村子成長方形,前後兩邊的荒地都可以開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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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做好統計,多少人家留下,院子蓋好咋分,荒地又咋分配都得看有多少人。姚若溪把剩下的活兒交給姚滿屯和江明幾個。她帶著孟凱孟康跟齊大人去看那些得了疫病被隔離的人。
蕭恆墨更是寸步不離,也跟著姚若溪。
潘令茹也想跟著,小四拽住了她,“令茹姐姐!咱們還是不去了,要是染上疫病又得費很多藥治!”
想到她們所剩不多的藥,潘令茹只能垮下臉,不跟著了。
等到了隔離的圍院內,姚若溪給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看過之後,果然是瘟毒加上洪水暴發,夏天炎熱引起的。好在齊知府隔離的早,人數不算太多。
姚若溪開了藥方,讓齊知府準備藥材,又讓孟凱把拿的藥丸分給大家,“一人一顆,等會喝了藥之後,把這個吃下!”
“都給這些人吃嗎?”孟凱不是小心眼兒,這些藥丸可是保命的藥,他們還要一路回京都,都給這些人吃了,不就沒有了。
“誰的命都是命。”姚若溪點頭。
齊知府馬上命人去拿藥來。
安州府有於家的商行有濟生堂在,聽是姚若溪要的,立馬很爽快的拿了藥出來。另外不願意出的,齊知府直接讓手下告訴他們,“就告訴他們,是齊國侯世子蕭恆墨要的!”讓他們不拿藥,嚇他們個半死!
蕭恆墨的名頭的確好使,一聽是蕭恆墨要的,都表示願意拿藥出來。
大鍋支起來,藥熬好,得了疫病的眾人排隊等著,一人一大碗,喝了藥,又把姚若溪發的藥丸吃了。
藥吃下不大會,那些咳嗽的人就感覺不那麼想咳嗽了,這藥果然有效,齊齊拜倒感激姚若溪救命。
等回到暫時歇腳的竹棚,已經下晌了,村民正在商量做土坯。
“不用做土坯,那個太費時間,直接用模具澆築就行了啊!”姚若溪跟蕭恆墨要了紙筆,畫了模具來,讓人儘快做出來,“把和好的泥裡面摻和上石子石粉,用米漿和泥,等穩固之後拆卸開了,就可以再立馬做旁邊的,這樣就不用等著做土坯了。”
得了方法,眾人立馬忙活起來。和泥的米漿不夠,他們就用黏土和,總不能為了壘牆,讓大家夥不吃飯,熬了米漿來和泥。
蓋房屋的問題解決了,齊知府也答應,官府會開倉放糧,等著朝廷儘快來救濟,幫助難民渡過難關。
等次一天起來,被隔離的眾人已經不咳嗽,燒也退掉了。姚若溪讓一天三頓的熬藥給他們,每個人又發一顆藥丸,準備上路。
齊大人感謝萬分的送姚若溪和蕭恆墨一行人,“縣主!你說的讓難民自力更生的話,官府會傳給附近州縣的!這樣大家就能自救了!”官府也就不會那麼焦頭爛額的累了!
“不必了!”姚若溪搖頭,“這事兒讓官府來傳,說不準會適得其反。還是交給那些難民吧!”她昨晚已經叮囑過了,讓眾人自動自發的傳播自立自救自力更生的事兒。難民中間流傳,更加容易引起共鳴,事情也更好辦,官府只要協助支援就行了。
齊大人忙應聲,誇讚姚若溪兩句,給交好的同僚寫信。那些難民能自救,這是再好不過的了。辦的好了,這次政績報到上面,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機會!
姚若溪一眾人再次上路,也有不少難民跟在後面,拉的糧食雖然沒有敢劫,但後面一張張要吃飯的嘴,也不經吃的。所以走到下一個州縣的時候,就選一個地方,按照安州府的地方規劃好,安置一部分難民,然後難民影響難民自力更生,想辦法活下去。
這樣帶著滿滿正能量有實用的法子在難民中傳的很是迅速,不少官府也紛紛表示願意支援。
當瘟疫在一眾難民中間蔓延的同時,自力更生的信念也以更快的速度傳播出去。
每次遇到災難就著急上火,焦頭爛額的朝廷和官府還以為要有什麼難民暴動,形成土匪,亂民,結果這次洪災,受災的民眾比以往簡直輕鬆好辦。不用官府怎麼出面,不急朝廷賑災,那些難民自己忙活著想法安置活命了!
趙豔萍接到秦隸的訊息,氣的怒砸了桌上茶具,一旁擺設的花瓶,憤恨咬牙,“姚若溪!你個該死不死的!你天生就是跟我作對的!假惺惺的裝著不理會我,卻不吭不響把所有好事都佔光!不動聲色把我逼上死路!姚若溪你該死!”
可是她不僅沒有死,還要來京都了!趙豔萍感覺到,姚若溪這次來京都,定然不會放過她的!坐了一會,趙豔萍叫了下人進殿,把地上拾掇乾淨,給秦隸傳書。現在操控權還在她手裡,她就不信收拾不了她!等著瞧吧!姚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