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桃杏見她這樣哭著也不是法子，索性一咬牙應下了她的要求，春喜見狀，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低聲哽咽著，道：“你過來，我與你說就是了。”
二人商議許久，約摸至凌晨時分，桃杏方才悄悄溜了出去。
次日清晨，林小小帶著東西出去擺攤，上一回雖說是叫鄧欣撞見了她與高質一道，可到底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便仍是帶著高質一塊兒出去，叫他做自己的苦力。
半路上，高質瞧著走在前邊的林小小，不由得皺了皺眉，低聲叫住她，道：“小小，你……當真不想知道我那一日去了哪裡？”
林小小聽高質忽的這樣問，不由得暗自苦笑一聲，她怎可能不好奇，那一日要不是高質不在，她才不用累死累活忙一整天，可她想起林月月的話，思忖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只是輕笑一聲，道：“不想知道，你去了哪裡，與我何幹？”
高質見林小小這樣一說，不知怎的心中忽的落寞了，眼神也漸漸黯淡了，林小小見她如此，自然於心不忍，但想著這傢伙忍心不告而別，叫她擔心一天，便沒了這些兒女情長的擔憂。
“走吧，咱們今兒事兒可多著呢，若是不加快步伐，估摸著李叔那兒得急死了。”
林小小催促著高質，高質也不能說什麼，忙跟了上去。
二人這才到達攤子上頭，卻瞧見攤子上一片狼藉，似是被人砸爛過一般，木質的架子全部散了，一塊木頭牌子被人摘下來砸爛了扔在地上，老李頭正一個人忙活著替他們收拾著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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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林小小瞧著自己花了好些心思做出來的東西被人弄成這副模樣，心裡不由得惱火異常，老李頭瞧著林小小面露慍色，不由得嘆息一聲，緩緩直起腰來，捶了捶痠痛的腰背，道：“我也不知道，今兒早上來時就瞧見你這攤子成了這樣了，許是昨天夜裡做的，也不知是誰，嫌你擋了他的路子，要這樣毀壞你的心血，當真是可惜了。”、
看著那一地破損的東西，不由得捏緊了雙拳，忽的，高質一雙溫柔的手掌貼上了她的背脊，絲絲暖意從她的背上傳到心頭，她回過頭瞧了高質一眼，道：“那些人都這樣了，我還要原諒麼？”
“暫且忍一忍，咱們總有法子的。”
高質說著，瞧了一眼老李頭那鋪子裡頭，他熬的糖水都放在裡邊，故而外頭不過是些杯子罐子罷了，還有不少位置，便與老李頭道：“李叔，可否將您這櫃檯借我們二人一用，今兒夜裡我們再做一個櫃子出來，明兒便不用佔您這位置了。”
老李頭聞言，忙笑著擺擺手，道：“不必不必，你們一直用著也成，我這裡雖說是鎮子上老字號的糖水鋪子，但平日裡人也並不很多，你們二人來了之後，我這兒的生意甚是紅火，說起來，我這老頭子還要感謝你呢！”
他說著，忙從林小小手裡接過了包袱，往自個兒櫃檯上一擺，替他們將包袱裡的東西擺放好，又拉著林小小進來，道：“就放在這兒就行了，小妮子白手起家也不容易，我這老頭子開這糖水鋪子不過是為了補貼家用罷了，與你不同，你可是當真要養活自己的。”
林小小瞧著老李頭這樣通情達理，大方的將自家的櫃子讓了出來，忙千恩萬謝的謝過了，又開始做起生意來。
二人正做著生意，忽的，竟瞧見了春喜帶著夏雨出來，正巧路過了鋪子，上前來買了一塊蝴蝶糕，道：“前兒個，多謝你了，為那日的大恩，我且與你說一句話，你如今到底是老爺的妾，若你要與你身側這位公子在一塊兒，到底還是要擺脫這身份，改日回府上坐坐，我再與你詳談。”
春喜說罷，帶著那塊糕餅離開了，林小小瞧著她的背影，琢磨著她方才的話，不由得眉頭微皺。
的確，她是該儘早擺脫王炎妾室的身份，否則她這生意要想繼續開下去，難免會被鄉親們唾棄嘲笑，說她王家的姨娘不做，非要累死累活做生意，日日在外拋頭露面，真是不知廉恥，若是她擺脫了這個身份，便可堂堂正正地做自個兒的營生，往後若是碰上了良人，也可毫無顧忌地嫁去，可是良人……又怎麼會願意娶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女人呢？
“高質，我且問你一句，若我不再做那王炎的妾室，你可願意娶我？”
林小小忽的這麼發問，叫高質不由得愣怔住了，林小小原以為他並不願意，又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拒絕，便猶豫了，不由得自嘲似的笑笑，道：“我曉得，像我這樣做過人家妾室的，別說是做人妻子，就是做人妾室，也算是高攀了。”
“我願意。”
這句話倒叫林小小怔住了，她抬眼瞧著高質，許久說不出話來，高質卻只是輕笑一聲，道：“我願意，若我當真喜歡你，不論你是什麼身份，曾經是什麼身份，做過誰的誰，都無所謂。”
高質這樣說著，面頰不由得微紅，瞧著底下糕餅也漸漸被賣光了，便清了清嗓子，道：“收起來吧，咱們歇歇再繼續。”
林小小見狀，忙將帕子收起，往裡頭去了。
約莫正午時分，春喜回了王府，卻不曉得那二姨娘正在後院等著，瞧著春喜領著夏雨就要走過去，便出聲將她喊住了，挑眉道：“喲，這不是蘇姨娘麼？怎的，如今被老爺抬了姨娘的身份，便目中無人了？好歹我這資歷比你深，還比你年長些，我這肚子裡，還有個孩子……你也不給我行個禮麼？”
春喜聞聲，轉過身去，朝著她盈盈一拜，正要起身，卻被二姨娘身邊的丫鬟壓著不讓她起身，夏雨見了，不由得大驚，皺眉道：“二姨娘這是做什麼？我們姨娘雖說比你年輕，但到底還是老爺的姨娘，您這若是傷著了我們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