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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隊長

是一望無際的藍色。

風也只藍色的,夾雜著淡淡的鹹腥味,把平靜的海面暈染出粼粼的波光。

忽然,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傳來!一隻海鷗被速度拉成了白色的影子,斜斜的插入海面……漣漪盪開,海鷗從從濺起的浪花之中再一次的飛向天空,喙上已然叼著一條拼命掙扎的小魚。

海鷗在空中打了個圈,然後朝遠方飛去。

遠方,似乎是在大海的中央,竟然有一座像是像是摩天大樓一般的建築,而摩天大樓的腳下,竟然是一座是軍事堡壘。

它在這裡顯得孤獨、怪異,且極為突兀。

海鷗將翅膀收攏,停在軍事堡壘周圍高高的黑強之上,將捕來的魚扔進一個竹編的魚籠之中,而魚籠的旁邊則坐著一個怪人。

穿著中山裝的男人,面容卻被草帽遮住,看不到臉、男人坐著、看不出身材,手裡還拿著一根魚竿、一動不動。直到那被海鷗叼來的魚落入了魚籠之中,那人才微微抬頭。

“哎呀!哎呀!又來了一條。”男人的語氣雖然很驚喜,卻意外的給人一種提不起的感覺。

“無道隊長!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有閒工夫在這裡釣魚?”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差不多十七八歲的模樣,齊肩的短髮、有一邊的頭髮遮住了眼睛,顯得很不自然,更為奇怪的是,這個女子竟然也穿著中山裝。

她露在外面的眸子有些埋怨的神色。

“哈哈~馬上就去。”被稱作無道男人站起神來,意外的高、也意外的瘦,只是那聲音還是慵懶的讓人想睡覺就是了,他收起魚竿,那魚鉤上竟然掛著一條已經被泡得發白的蚯蚓。

女孩的臉耷拉下來,說:“隊長,我說過這裡的魚是不會吃蚯蚓的,你有毛病吧?”

“哈哈!小安娜,這一次你可說錯了哦!”無道拿過魚籠,竟然真的有魚在裡面活蹦亂跳。

“我們可是打過賭的哦!如果我用蚯蚓在這裡釣上了魚,你就要接替我隊長的位置。”無道把草帽撩下來,露出一張正在賤笑的臉。

是很帥啦!但……很髒就是了。

鼻毛已經從鼻孔裡面鑽了出來、頭髮被草帽壓成了怪異的造型,垂在眼前的幾縷也似乎是僵硬了,那有些老舊的中山裝上面竟然還沾著魚鱗。

好在,安娜早已經習慣了。她瞟了瞟黑牆之上正在梳理羽毛的海鷗,又白了一眼無道,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好好好,等你死了,我一定接替你的位置,現在趕快去開會吧!”安娜說著,把無道推下了高牆,然後自己也跳了下來。

最起碼,有一百米的高度。

在無道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兩人平穩落地,走向這裡最中央的高樓。那樓一共有九十八層,而兩人的目標也是九十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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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金屬的摩擦聲中徐徐上升著。

“這衣服真是難看死了。”安娜抱怨著,扯了扯衣領。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獵人協會一直都是這種老掉牙的作風。”無道含糊不清的說著,順便把中指伸進了鼻孔裡……轉動。

“你當然無所了。”安娜踮起腳尖來,一面整理著無道的衣服、一面說:“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好好的穿過衣服。”

“是嗎?”無道憨笑。

燈滅,門開。

長廊的盡頭是一面烏黑色的大門,安娜吸了一口氣,道:“記住了,不要再亂說話了。”

“我睡覺可以吧?”無道揉了揉頭髮。

“當然不行!”

推開門,是一個非常寬敞的會議室、深藍的有色玻璃擋住了光線,顯得有些暗。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裝。

十八個坐著、十八個站著。

看見來人,坐在巨大螢幕下的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了滿是魚尾紋的眼角,說:“無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讓我們等你?”

說話的人是獵人協會首隊的隊長,名為諸葛青,是目前坐在這屋子裡權利最大的人。

無道嘻嘻笑道:“那老頭不也沒來嗎?”

坐在尾端的年輕女子一拍桌子,說道:“零隊隊長早已經不參加會議了!無道,你最好擺陣你的態度。”

“OK!OK!”無道將腦袋枕著雙手,來到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那麼,開始吧?諸葛青將墨鏡掛在胸口之上,說:“這一次的會議,可是又很多的內容啊!”

每隔三年,獵人協會都會將全部的隊長調回召開會議。每一天都有特定的內容,因為吸血鬼從來沒有安分過。

無道看著其餘的十八位隊長滔滔不絕。只是看著,他甚至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直到自己昏昏欲睡。

有夠不稱職的,不過也不能怪他,因為坐船實在是太幸苦了。

直到被安娜掐醒的第十八次,會議好像是要進入尾聲了,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再不結束的話,無道真的要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嗯!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諸葛青翻了翻手上的檔案。

“還有一件事情。”說話的是靠窗男子,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寸頭,而頭頂上有一道幾乎是凹陷進去的刀疤。人如其名——刀疤,十隊隊長。

“說。”諸葛青點頭。

“是關於太陽的……”刀疤男說出的事情,就是吳動用生命換來的情報,可在場的人幾乎都露出了懷疑的笑。

除了即將再一次陷入沉睡的無道,突然驚醒。

“你的情報是從哪裡得來的?”諸葛青淡淡的問道。

“烈刃傭兵團的王爺。”

“……”諸葛青十指交叉托住自己的下巴,說:“這個訊息,不太可信啊!”

“可他們已經與太陽正面衝突了,而且……”

“這種訊息,實在是太可笑了。”話還沒有說完,刀疤對面的一個老太婆,扣著臉上的老年斑說道:“什麼秦王、徐福,你以為這是在寫小說嗎?如果有,我們獵人協會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知道?而且,那些棺材早已經經過了鑑定,裡面就是一團幾百年前的空氣而已。”

“這個訊息就是當年守棺人之一的吳動帶回來的,因該有些可信度。”刀疤試圖說服大家,因為他非常瞭解吳動。

“吳動?那個人真的值得相信嗎?”老婆子冷笑。

“可……”

“好了!”諸葛青發話,問:“秘密警署那邊有對這件事情採取什麼行動嗎?”

“他們派了一隊特別行動組去日本。”

“那就讓他們去查吧?若真是有什麼問題,我們這邊在行動。”諸葛青顯然也無法認同這個訊息有任何的真實度。而且,他也不相信秘警署會重視這種傳聞,一隊特別行動組?到了日本那種地方,別說調查了,連能否生存都是一個大問題。

“……”刀疤環視一週,顯然沒有看到半點相信,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那麼,至少讓我去調查這件事情。”

“不行!”諸葛青斬釘截鐵,說:“最近世道太亂了!夜叉的事情解決了嗎?北部的圈養拍解決了嗎?你現在離開,後面的人很難接手你的工作!而且,日本那種地方……”

“讓我去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諸葛青的話。

“反正我也閒著不是嗎?”無道眯起眼睛,說:“而且,日本那個地方,我很早就想去逛逛了。”

沉默。

良久。

沒有人阻止,因為無道的人緣實在不怎麼樣,而安娜也沒有要組織的意思,反而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這個傢伙,終於有讓他感興趣的事情了嗎?

諸葛青雲才緩緩開口,道:“不行。”

“沒有什麼不行的。”無道說:“而且,你沒有權利阻止我。”

說完,無道竟然就這麼站了起來,離開了會議室,然後留下一片罵聲。

到了電梯,只見刀疤急急忙忙的追了出來,說:“無道,謝謝你相信我。”

“我真的只是想去日本觀光而已,順便查查你所說的事情。”無道又不自覺的把中指伸進了鼻孔裡。

“呀!門開了。”不等刀疤再說些什麼,無道已經走進了電梯,順便把手上的汙穢抹在了刀疤的中山裝上。

“如果有什麼訊息,或者需要什麼幫助,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刀疤對著慢慢關閉的電梯門大喊,直到關閉。

獵人協會共有十八名隊長,雖然他們並不是按照勢力或者權利的順序來排位,但這十八個數字之中,有幾個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主體的權利集中一隊和二隊手中,可以對其餘的十六名隊長下達命令。

三隊負責清理獵人協會內部的叛徒,以及各式各樣見不得光的工作。

四隊,屬於研究部門,擁有獵人協會最強大的資金後盾,負責武器的開發、和有關於吸血鬼研究等

三到十七則負責全國各地有關於吸血鬼的治安,以及正式獵人和傭兵團的治理。

零隊只有五個人,都是一群上了年紀老頭老太太,除了發生重大的危機,否則他們不參與獵人協會任何的事情,但他們一旦站出來,便是最無法忤逆的存在。

還剩下最末尾的十八隊,他們的存在就要更特殊一些了。簡單的來說,他們是一群免費領工資的人,也可以說是一個全是罪犯的隊伍。

怎麼說呢?

這世界上有些人是灰色的,他們的生命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有存在的必要、可他們的存在也有著非常大的危險,換言之,你想要讓他們消失,也有非常大的危險。

十八隊之中,大多是一些本領高超的罪犯、嗜獵者,甚至還有吸血鬼存在。

他們是自由的,他們可以殺鬼、可以什麼也不做、可以到處旅行、甚至可以出國遊學,只要不違反獵人協會的規定,他們就有工資拿。就好像天庭招安孫悟空一樣,十八隊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這個隊伍只聽命於他們的隊長,而他們的隊長卻只聽命於零隊。

換言之,除非是他們想、或者是真的有什麼巨大的災難,否則他們不會出手。還好這十年來並沒有發生什麼大型的戰陣,所以,他們跟著十八隊的隊長白吃白喝了十年。

十八隊隊長這個職務,看起來輕鬆,實際上沒有幾個人做得了,因為想要震懾住如此多的妖魔鬼怪,自己就必須要是個魔王。

而這個魔王,就是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