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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靠哪個

被九荒一打岔, 白頌卡了一下殼。

白頌沒再繼續說下去,看向九荒,忽而笑道:“小兄弟,你先前與宋兄討論‘返璞歸真’之時,曾提過愛。”

九荒:“怎麼了?”

白頌看一眼他斜背後的曲悅:“關於這位姑娘,不知小兄弟是更喜歡她美麗的外貌,還是性格與品格?”

曲悅此時並沒有任何羞窘的感覺,安靜的回望他。

這其實同樣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愛一個人,外表和內在究竟哪個更重要。

九荒偷偷瞄了曲悅一樣,糾結了一下,結巴道:“都、都喜歡。”

“小兄弟果然悟性極強。”白頌誇讚一句,摩挲著腰間玉佩, 道,“佛法會常常將‘皮相’拎出來,勸世人莫要著相, 在我看來, 這本身就是一種‘著相’行為。”

“佛言眾生品等, 那麼‘愛’這個字, 也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愛品格的愛, 愛美色的愛, 一樣都是愛。若說美色不長久,那因品格而生的愛,便能夠天長地久了麼?”

“皮囊是‘我’的一部分, 品格也是‘我’的一部分。無論愛皮囊和品格或者味道,都是愛‘我’。絕代風華想要祛除香味的行為,在我看來便是一種著相行為。容顏是他,香味是他,一個整體,才是真正的絕代風華。”

“他要做的,並不是想方設法的祛除香味,而是接受他自己。”

“接受的過程,便是悟道的過程,絕代風華何時能認識到這一點,合道指日可待。”

白頌說完了。

話音落下許久。

艙內眾人各抒己見。

“白前輩說的是‘皮囊’,實則講的是道法自然。”

“這一題,想贏過白前輩,需要一個佛學大師。”

……

船樓甲板上。

飲朝夕帶著勾黎去了點星崖,絕代風華則和幻波一起來了論道會。

但怕自己的氣味兒給廳內的人造成影響,絕代風華並沒有入內。

類似白頌這種隱士,和溫子午一樣,平時想見他們一面可謂是難如登天。

所以白頌對他的分析,令他不得不多思考幾分。

是他著相了麼?

年輕之時,他有一個喜歡的姑娘,他追求那姑娘,很自然得到了回應。

他的確會疑惑,那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還是受到香味的影響。

交朋友也是一樣。

絕代風華倚著船舷,掌心摩挲著下巴,覺得白頌是站在“道理”上講的,但白頌忽略了一點。

在“道理”之外,還有“個體差異”。

因為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香味對別人情緒的影響越來越大,他已經不去考慮這些了,單純就是覺得很煩而已。

若不去天羅塔祛除香味,蹲一千年牢房,他早合道了。

……

曲悅一樣若有所思,從道法自然出發,白頌的言論是很難被推翻的。

不過她雖還不曾見過絕代風華,從他幹出來的事兒,就知道他是個很隨性的人,未必看不透,只是不想看罷了。

但論道會論的“普遍性”,不是針對“個性”。

再說幻波來了之後,九荒腦袋裡緊繃的弦自然而然的鬆懈下來。先前,他是被曲悅強調了一遍又一遍,才專注去聽這些老頭子到底講了些什麼。

現在,他的注意力又重新聚在了自己的六娘身上。

見她頻頻蹙眉,九荒心裡泛起了嘀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那句“都喜歡”惹她不開心了。

師父說過,女人最怕男人好色,經常會覺得男人是看中她們的美貌才動色心。

但九荒確實都喜歡,從頭到腳,從容貌到性格,從優點到缺點……

不,六娘哪裡有缺點。

他身體微微後仰,傳音給她:“六娘,即使你沒有臉,也一樣好看。”

曲悅正想著事情呢,突然被他給嚇了一跳,給了他一個白眼。

無法傳音,不然真想問問他,什麼叫沒有臉。

被瞪了一眼的九荒更慌張了,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美還是醜,其實我分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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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悅聽他如此一說,還真有些著相的拽了下他的胳膊,在他手心上寫字:“那當年我接近你時,若是個特別醜的姑娘,你可還會將我撿回山上去照顧?”

九荒問道:“有多醜?”

曲悅繼續在他掌心寫:“像豬一樣。”

九荒愣了愣:“豬長的很可愛啊。”

他養過小豬仔,哼哼唧唧,可愛的很。

曲悅:……

的確,在他眼睛裡人不如動物。

但在修道者世界裡想找個“醜人”當例子,還真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她握著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點著,想著怎樣舉例說明。

九荒被她點著手心,像一片羽毛搔著心窩,幾乎保持不住坐姿。

慢慢他才反應過來,他不應該問“有多醜”。

當年九荒將她撿回山上,是因為她的眼神,瞎子空洞洞但卻能看出驚恐的眼神。

至於她那時的長相,九荒根本就沒注意,畢竟他也會隨手撿些受傷的小動物,從來也沒分辨過動物長的是美是醜。

只是後來慢慢開始在意她,才將她的輪廓在心裡一遍遍的勾勒,最終印刻在腦海裡的。

九荒想要解釋一下,但又覺著不妥,這是不是等於說她長得一般般,和小動物沒有區別?

她會喜歡聽麼?

九荒的頭有點疼,摸不準六娘到底想聽什麼,不敢亂說話惹她不開心。

“小友?”白頌見他話音落了半響,滿堂喝彩,但朱雀臺上三人都不說話,已覺得贏了大半。

九荒沒搭理他,還在側目看著曲悅。

曲悅回過神,也是一陣無語,這種場合她竟然跑神了,和九荒聊起這種無聊的話題。

要知道愛問這種問題的女孩兒,從前在她眼睛裡一直代表著“矯情”。

不過她與九荒聊天的時候,幻波在幹什麼?

曲悅往前一貓腰,看向幻波,它的目光正在這三位大佬身上巡睃,估摸著正在腦中撫平他們佈滿褶子的臉,再按照它的喜好裝扮一番,算出一個大概的顏值。

美人在骨不在皮,俊男也一樣,觀骨相,這三位大佬的年輕皮相,都不可能差。

就見幻波搖搖頭,隨後輕輕嘆了口氣,不知在感慨什麼。

三大佬都被它的目光看的有些頭髮發麻。

白頌問道:“不知閣下有何高見?”

手中摺扇“啪嗒”闔上,幻波氣定神閒的指著白頌:“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佛言紅顏枯骨皆虛妄,需看破。而你認為紅顏枯骨皆‘本我’,需接受?”

“恩。”白頌心道這是個懂佛法的,估摸著要從佛法來與他辯。”

幻波不理解了:“既然如此的話,你為何要變成老頭子的容貌?是因為年輕的容貌,顯得不夠有學問,不夠莊重,不符合你大佬的身份嗎?”

白頌聽罷莞爾一笑,他就知道自己的容貌會被拿來論證:“當然不是,我因不得機緣,修道這條路走的並不是特別順暢,當年入道之時,就已經是現在這副老態龍鍾的容貌了,並不是刻意變老的。”

“原來如此呀。”幻波點點頭,又道,“可是像你這樣的修為,完全可以想辦法恢復青春呀。”

白頌的自信來了:“我不是說了麼,人要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為何要恢復青春?”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幻波聽了這話非常生氣,“若你回覆青春,便可以為世界增添一些美好,做出一些貢獻,但你不願意,你有些自私。”

白頌一楞。

令幻波更生氣的是:“你自私就算了,還宣揚你的皮囊言論。原本美的可以更美,醜的努力變美,若世上所有人都被你的言論洗腦,真是完蛋了……你這小老頭子真是太壞了。”

白頌瞪大眼睛,它到底在說什麼:“我靠才華為世界所做的貢獻,應比靠皮囊……“

幻波問:“你有什麼才華?你會作詩嗎?”

白頌沉默片刻,笑了一下:“不精,但略懂一二。”

幻波道:“那我即興作一首詩,你來對,讓我瞧瞧你的才華,夠不夠支撐你的言論,可以嗎?”

白頌:“可以。”

艙室。

“這是怎麼回事?我是來聽道的,剛剛被秀了一臉恩愛,現在又變成才藝大比拼了?”

“汐妖是自取其辱,白前輩可是以文入道的啊。”

幻波從朱雀臺上跳下去:“小月亮給我講過七步成詩的故事,我走七步作完我的詩,然後走回來,七步內你也需對完,行不行?”

白頌微微頷首,做出“請”的手勢。

幻波邊走邊念——

海中央

有船樓

樓裡坐著小老頭

滿臉褶子嘴巴油

看似才高八斗

實則繡花枕頭

講道理

靠忽悠

胡謅

……

僅僅六步,幻波便唸完了,但還是走完了第七步,仰頭看向白頌:“我要往回走了哦。”

白頌還沒從它的詩中回過神來。

這、這是在損他?

但幻波沒指名道姓,廳裡坐著三個小老頭。

他若問了,反而是對號入座了?

好氣!

因為要攻擊溫子午,才請來這麼多人,如今不得不硬著頭皮撐不下去。

白頌嘴唇顫顫,冷笑道:“請問一句,你這是詩嗎?”

幻波不滿:“這哪裡不是詩啦?有感而發,直抒胸懷的都是詩。”

白頌惱了:“那你再走六步,對出一首出來給我聽聽!”

“這有何難?”

幻波不和他扯皮,張口就來——

論道廳

朱雀臺

全場等著幻波來

機智聰慧太可愛

看似咄咄逼人

實則蓋世胸懷

講道理

靠文采

實在

幻波唸完之後,也恰好是六步:“你看,波爺這般才華橫溢,都還在努力尋找更美麗的皮囊,為這世界增添美好。而你呢,連波爺的詩都接不上……”

嘆氣:“哎,你原本這般英俊,波爺勸你還是早早恢復青春年少,莫再四處誤人子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卡文了。

卡文原因你們應該可以理解。

“詩”真的不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