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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

七3

趙菩提非要幫嚴秀麗洗刷碗筷,嚴秀麗說什麼都不讓她進廚房,硬把她推到自己住的簡易板房裡。因為嚴秀麗洗刷完碗筷還要準備明天早餐的食材,所以,趙菩提只能一個人先呆在宿舍。趙菩提等嚴秀麗等得都有些困了,她想在床上躺一會兒,沒想到,她一拉被子,看到床上盤著一條蛇,嚇得她頭髮都直立起來,她驚叫一聲,趕緊跑出屋外。李偉民聽到驚叫聲還以為隊上的職工非禮了趙菩提,他趕緊拎著一根鐵棍跑出來,同時,嚴秀麗也拎著一把菜刀跑出來,一會兒,所有的人都跑出宿舍。李偉民看到趙菩提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心裡害怕極了,要真是出現他想象的那種情況,今天他可是無地自容了,向同學、向甲方、向上級都難以交差,他膽怯地問:“怎麼了?”

趙菩提往屋裡指著說:“蛇,蛇。”

聽到趙菩提說蛇,李偉民又由一種擔心轉為另一種擔心,他趕緊問道:“你被蛇咬了?”

趙菩提搖搖頭,“沒有。”

這時,李偉民的精神才鬆弛下來,他進到屋裡瞅一圈,然後說:“蛇在哪兒呢?”

趙菩提顫抖著走到屋門,“床上。”

李偉民從床上挑起一條青蛇,他看了看,然後挑著蛇走出屋子,說:“這是一條青蛇,沒有毒。”他說著將那條青蛇扔到山溝裡。

在場的人發出一陣鬨笑,笑得趙菩提很不好意思。李偉民說:“嚴姐,你別忙了,你陪著我同學吧。”

嚴秀麗說:“正好我也忙完了。”

趙菩提再不敢接近那張蛇爬過的床,嚴秀麗把自己的床鋪伸開,雙手按住床鋪撫摸一遍,又彎著腰往床底下瞅一瞅,確信上下都沒有蛇了,然後說:“今晚你睡我的床吧。”趙菩提仍然心有餘悸,她膽怯地走過去,輕輕地坐到床邊。嚴秀麗又說:“一個女孩子家,整天在這野外東跑西奔的,真難為你了。我剛才在屋子周圍都撒上了草木灰,今晚你就放心地睡吧,蛇不會爬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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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菩提被蛇驚嚇一下子也沒了睡意,嚴秀麗剛才的動作和話語也挺讓她感動,她說:“嚴姐,看你年齡也不小了,您為什麼不守著家,怎麼還跟著東跑西奔的幹這樣的活呢?”

嚴秀麗嘆聲氣,說:“說來話長了,我男的原來是工程兵,轉業後就被招聘到了這個公司,後來,我男的在一次事故中為了保護別人死了。要說起來,這個公司對我們家還算不錯,我男的死後,公司就讓我接著在公司上班了,一開始,讓我在後勤工作,工作還可以,就是工資低點,那時,孩子小,日子湊合著還能過得去。後來,孩子上大學了,那點工資就明顯不夠了,為了供應孩子上學,我就要求到一線來了,我又不會技術,也只能給他們做個飯。”

“您孩子上大幾了?”

“今年剛大學畢業考上研究生。”

“啊,按理說,我都不應該叫你嚴姐,應該叫你嚴阿姨才對。”

“他們都這樣叫我,你也這樣叫我吧。”

“他們也不該這樣叫你,這幫小子怎麼沒大沒小呢。”

“一開始,他們年齡大一些的都這樣叫我,一個人這樣叫,其他人也跟著這樣叫起來,這樣一來,嚴姐就成了我的代號,後來,時間長了,我也習慣了,叫嚴姐好,不生分,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這叫沒有代溝。”

“您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和你一樣,是個女兒。”

“學的啥專業呢?”

“和你一樣,也是土木工程。”

“啊,她怎麼也選了這個專業,我都後悔學這個專業了。”

“沒辦法,當初我也不同意她學這個專業,我不想讓她走他爸的路,可是,她非要學這個專業,她說,這樣她能經常想起她爸。”

趙菩提說:“這兒就你一個女的,這太不方便了。”

“雖說我是一個女的,但是,他們對我都很尊重,他們不叫我嚴姐不說話,特別是你同學李偉民經理,對我像他親姐姐一樣,儘管我是個做飯的,但是,每次發獎金我都拿他們的平均獎。”

“我這個同學很善良。”

“這我能看出來,他不但善良,人也很耿直。不過,你比他還耿直,沒想到,今天因為一頓飯,你會這麼較真。”

“沒辦法,幹工程的都很敏感,這裡面的陷阱很多,我爸爸媽媽每次打電話都提醒我,不能有佔便宜的思想,愛佔小便宜的人終究要吃大虧。我現在是甲方管理人員,所以,更得注意這些事,我可不願意因為一點小利毀掉我一輩子的前程和幸福。我爸爸媽媽就我一個女兒,就是為了他們,我也得好好的,不能出任何事。”

“你說得很對,我都經常給他們說,別看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小夥子,在父母眼裡,你們還都是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所以,不為自己,就是為了父母,你們也得處處注意,要珍惜自己,不能出任何事。這些小夥子幹起活來都太魯莽,特別在安全方面,我對他們的嘮叨是最多的,我都快成為他們半個安全員了。”

“你們長期在山溝裡呆著,是不是感覺很苦呀?”

“這怎麼說呢,在生活方面,肯定沒有在大城市方便和熱鬧,白天幹著活還稍微好一些,一到晚上,就顯得特別寂寞。這些還都是小事,最難的是婚姻家庭問題,特別是這些小夥子,找對象非常難,有的好不容易找一個,結婚後,一年不能在一起呆上二十天,結婚跟沒結婚差不多,根本照顧不了家,所以,有時,在幹活時他們特別躁,一到晚上就喝酒,上面和隊上都不讓喝,他們就偷偷地喝。有的受不了這份罪,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從我來到這隊上,這隊上跑了好幾個小夥子了。但是,在這些地方幹活也有好處,天天吸收的都是新鮮空氣,也沒城市那麼嘈雜,人際關係也沒那麼複雜,挺適應我這樣的人呢,我從來都沒覺著苦。你看,又掙錢了又療養了,多美的事啊。”

趙菩提笑笑說:“嚴姐,我發現您挺能想得開的。”

“想開也是過,想不開也是過,何必自尋煩惱呢。”燈泡突然滅了,外面的發電機也不響了,嚴秀麗又說,“不發電了,趕緊睡吧。”